大灰就这样站在原地,等待素未谋面的“朋友”到来。
前不久,大灰还劝说过小丑保持安静,但是当大灰走远后,小丑们又开始吵闹。
对小丑感到厌烦,大灰甚至有些希望,“绅士”也是怪谈生物。
如果公寓区里面同时住着小丑和绅士,一动一静,二者住在一起,或许可以相互牵制一下。
一家独大,难以管理的局面,是大灰最不想看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到了和“绅士”约好的时间,但是“绅士”始终没有露面。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高高挂在梢头,微风袭来,树梢手指一样的结构,就像许多根陈年老油条,撞在一起“砰砰”响。
不知为何,看到这么古怪的场景,大灰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香蕉。
想起不久前,自己还把一大提香蕉给了「度」,想起「度」吃的香蕉小巧无比,就像人类的根根手指,大灰心里就一阵恶寒。
“必须找个时间去看看这树了。”
“总觉得这树有问题……”
如果公寓区里面的树都一样,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最主要的就是有的树正常,有的树怪异。
实在不行,大灰打算把这些怪树砍了,留在这里实在瘆得慌。
“窸窸窣窣——”
前方传来小动物钻过灌木丛的声音,大灰把眼睛聚焦,注意力回归现实。
不远处,在路障外的地方,左侧和右侧都有小树林。
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看看左边,大灰的两只墨绿色狼眼,在黑暗中依旧好用,但是左边并没有奇怪的东西。
看看右边,黑暗中的小树林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大灰再三确定,依旧一无所获。
“不会不来了吧?”
皱着眉头的大灰轻声疑惑,对“绅士”的信誉表示疑惑。
下意识把头回正,一个比自己矮小的人型生物,已经出现在大灰的正前方,距离大灰不超过半米。
狼毛瞬间竖起,大灰已经被吓炸了。
这个鬼东西一言不发,越过路障,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大灰面前,还是在这么漆黑的夜晚!
果断一拳轰出,沙包大的拳头,朝着人型生物的脑袋砸。
这一拳,带着恐惧,以及被戏弄后的愤怒!
这一拳,势必要让吓人者得到应有的惩罚!
“轰——”
就像一个小布包,被成年人轻而易举地丢掉,这个一米八的人型生物,吃了大灰一拳后,果断倒飞出去。
越过路障,砸到地上,大灰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液。
地上同样有血,人型生物倒地的位置,也开始渗出不少血液。
“红的,味道也对,是人类吗?”
人型生物不一定是人,但是红血且和人血类似程度的铁锈味,那就很有说法了。
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大灰打量倒地的人型生物,附近有了路灯,大灰能轻易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米八的人类男性,穿着黑色的西装,只扣了一颗扣子,黑色的帽子,帽子还盖住了半边脸。
蓝白花的领带,配上打底的白衬衫,左胸口口袋塞着的丝巾,一看就还没用过。
看起来是一个比较标准的绅士,他是写信的那个“绅士”吗?
不等大灰靠近,确定那人到底死没死,那人就爬了起来,他被打碎的头颅一阵蠕动,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外表。
“哦,我亲爱的朋友,你这次可真是太过分了。”
“我只是想来拜访你,你怎么能这样粗鲁地对待一位绅士呢?”
“哦,我的天呐,我的脑袋现在晕乎乎呢。”
摇头晃脑地站起身,那人除了由于失血过多,导致嘴巴诡异发白,其他方面,却和正常人一个样。
一起来说话,就是标准的译制腔,大灰皱着眉头,心里疑惑着,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绅士?”
见大灰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自己,那人环顾四周,看着黑漆漆的背后,接着就打了个寒颤。
“哦,我亲爱的朋友,看在上帝的份上,帮我一个小忙,好吗?拜托了!”
“你看这外面,黑得就像魔鬼的深渊,我可受不了这样的黑暗,快让我进去吧!”
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大灰的暴力,那人只是怕黑,想要进来。
看对方慌乱的表情不作假,大灰打算放对方进来,根据情况,在另做其他打算。
挪开一个路障,留出足够让对方进来的空间。大灰后退一步让开位置,那人马上就冲了进来。
来到公寓区的范围,那人再次回头,对比身后的黑暗和附近的光明,绅士摇摇头,嘴里挂着微笑,似乎在感叹一切的来之不易。
“哦,我那善良的朋友,感谢您的帮助,相信我,上帝会保佑您的。”
大灰对面那人,微微抬起帽子,一用手握住帽檐的前端,将帽子向上轻轻抬起,接着对大灰点头示意。
目光和大灰交汇,持续2秒后,那人再将帽子缓缓戴回。
这是非常传统的西方礼仪,是一种非常绅士的表示感谢和敬意的方式。
大灰虽然不懂这些,但是他也可以体会到,对方脸上表现出来的感动与欣喜。
“你是那位绅士?这张纸是你留下来的吗?”
掏出纸条展平,举到那人面前,那人点点头,对大灰的猜测表达认可。
“是的,如您所愿先生。”
绅士确实很有礼貌,一口一个朋友,一个一个先生,一口一个上帝保佑,实属是把buff叠满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卫室的一名天选者跑了出来,他
但是现在的大灰,已经过了爱听好话的年龄了,或许张辰的话他依旧听不腻,但是面对绅士,大灰只觉得对方啰嗦。
“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那么多修辞词,直白一点不好吗?”
双手抱在胸前,大灰撇嘴质疑对方,绅士表情一愣,他想要说话,却像机器人一样愣在原地。
脖子像卡油的老化机械,绅士扭扭头,让自己眼睛能够看向地面。
慢慢把头抬起,“嘎吱嘎吱”的声响,绅士一卡一卡的,又把头挪到能够平视大灰的地步。
“好的朋友,就照你说的做。”
嘴里磕磕绊绊,说出这句一点也不绅士的话,就像老旧的风扇,经过最初的手动转动,现在终于转起来了。
不再死板,不再迟疑等待,现在的绅士,虽说一身西装,但是行为举止轻松了不少。
“这样可以了吗?我的朋友?”
“可以是可以了,但是你说好的礼物呢?你藏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