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你刚才还说是想奴役蓝星，现在就改口，换成共治了？
没有正面回答伪人度的邀请，大灰反而是嘲讽对方的心口不一。
知道大灰是在嘲讽自己，度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
相反，它在模仿人类，用两根触须，并且控制姜启正的两只手，一同做出耸肩的表情。
“那有什么？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就像我说我叫度，这也只是我的一个代号。”
“那你本来叫什么？”
好奇心出乎意料地强，大灰每一次开口，都会呛得伪人“度”思考好久。
双手抱在胸前，大灰就这样看着度，等它回答自己的问题。
“很抱歉大灰，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真名。”
“从你和龙国人类交流中我知道，加上我从姜启正那里获得的消息，你从怪谈世界来。”
“你也应该知道，在怪谈世界不能泄露真名，为的是避免死亡规则，避免死于非命。”
十分诚恳地和大灰解释，看这个样子，这个叫度的伪人，确实想拉大灰入伙。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要想成功，必须召集志同道合的伙伴，度是这样想的，但是他忽略了，大灰和它们并非志同道合。
“哦，你都知道我叫大灰了，那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
“呵呵，你说你有诚意，其实你好像并没有。”
眯着眼睛，大灰对着伪人度似笑非笑，并不满意对方的回答。
度站在大灰对面，它的两只小黑眼睛也同样眯起，最前面的两根触须向两边分开，似乎
也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灰，我们伪人生下来智商不高，虽然需要通过学习才能变聪明，但是我并不是傻子。”
“我知道你在套我的话，但是我还是打算告诉你，以此打消你的顾虑。”
伪人度往前走了一步，它拉近和大灰的距离，所有触手都不在动，似乎准备说很严肃的话。
你其实并不叫大灰。”
伪人度一字一顿，它故意拉高语气，似乎是想要大灰紧张。
大灰依旧是微眯眼睛，虽然他看起来不为所动，其实内心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直以来，大灰都在刻意忽略自己的与众不同，只是把自己当成一只好运的狼人，但是这可能吗？
一个普普通通的狼人，为什么脑海里能容纳这么多灵魂，而且本体还不会他们被杀死？
一个普普通通的狼人，为什么可以种菜三天一熟，身上还自带储藏空间，虽说只有区区一立方米？
一个普普通通的狼人，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觉醒如此可怕的天赋能力，脑海空间无穷无尽，里面还塞满了各种狼？
所谓知道的越多，就越清楚自己身上的问题。
之前在黑暗森林，做一只吃素的野狼，大灰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现在实力变强了，接触到的世界越发宽广，接触到的生物，也变得千奇百怪。
现在的大灰，仿佛再走张辰的老路，只是那个时候，招揽张辰的怪谈意志，现在招揽大灰的，是伪人度。
张辰拒绝和怪谈意志同流合污，怪谈意志恼羞成怒，杀死张辰。
如果大灰也拒绝伪人度呢？似乎伪人度也不强，反正应该没有怪谈意志强大。
脑子里面想了许多，大灰在原地发愣，对面的伪人度，则饶有兴趣地看着大灰。
注意到对方打量的眼光，大灰猛地抬头，伪人度早就撇开了眼，装作刚才并没有观察大灰。
果然在伪人度的意识空间，度的反应得到了加持。
伪人度也说过，它们伪人一族，会通过不断学习来成长，它似乎知道的很多很多……
“喂，度，那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世吗？”
虽然知道自己这么问，很可能会落入对方的陷阱，但是大灰别无选择，他心里这个疑惑憋的太久了。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生物，它疑似无所不知的智者，大灰怎么可能忍住不问？
“你又问我问题啊？emmm，让我想想，这其实是你加入我这边我才能告诉你的，但是你要问……”
伪人度说完这句话，又再次愣在原地，这个样子，似乎完全不害怕大灰偷袭。
八爪鱼头颅最前面的两只触手，就像是伪人度的左右手，有意无意地点动，好似在翻阅什么书籍。
“我曾去过很多诞生了文明的星球，留下子嗣，我又再度撤离。”
“虽说我只是万千伪人中最不起眼的一员，但是长久的岁月，我还是积攒了不少知识。”
“大灰，能相信前世今生吗？”
先是一番铺垫，接着伪人度就直接抛出令人震撼的话题。
听到“前世今生”这句这几个字，大灰第一反应就是荒谬，但是下一刻，又想起人类世界，自己这样的精怪还能存在。
怪谈世界存在，无数诡异扭曲的规则存在，大灰看向伪人度，对它的看法的怀疑，也收回了一些。
“哈哈哈嘎！我这样笑应该没问题吧？”
触须上下翻滚着，这个伪人度，现在似乎很快乐。
能遇到值得平等交流的生物，伪人度的心情的确很不错。
“很抱歉啊大灰，我去过太多星球了，我的记忆有时候也会产生混乱，希望不会给你的理解造成过多干扰。”
“你很不错，我对你的认可加深了，从你的反应中，我看出你并不是固执己见的生物。”
“你要知道，我见过好多实力超绝的个体，都因为自负，永远埋葬在了无尽的岁月中，可惜啊可惜……”
如同一个在后辈面前，诉说自己光荣岁月的老人，伪人度又开始踱步。
一直东扯西扯，直到大灰的表情变得不好看，他才开始思考大灰刚才的问题。
“说到哪里来了？哦对，你的前世今生。”
“或许啊，你是某位大能的转世，又或许你是更高层次的棋子。”
其实只要意识不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当找回前世的记忆，你还是你，只是身体和往常不一样了。”
伪人度越说越玄乎，大灰皱着眉头，看样子有些难以理解对方的观点。
良久，大灰心里通过了艰难的抉择，还是打算问张辰的问题。
张辰死了，系统说能复活，怎么复活，系统没说。
另外，系统连伪人度的意识空间都进不来，它的实力真的有这么强吗？
或许老大张辰能和怪谈意志掰手腕，单纯是因为他的实力强呢？
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除了张辰，大灰对任何生物都不会百分百信任。
要是系统的目的，是让张辰替代怪谈意志，变成自己控制张辰的身体，那就乐子大了……
“度，你说的话很道理，你确实是智者，好多观点看法，我也是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度，希望你能再回答一下我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关于我的老大张辰……”
简单叙述了张辰目前的情况，得知张辰是蓝星人，又和怪谈世界的怪谈意志对着干，最后身死怪谈世界。
度的表情变幻，对大灰口中的老大，似乎也来了兴趣。
“等着！”
这一次应该是动真格了，伪人度的本体，其实就是那个八爪鱼，它控制姜启正的身体，让姜启正动起来，盘腿而坐。
控制姜启正，摆出凝气聚神的姿势。
伪人度灰黑色的身体开始变得深邃，姜启正的脑海空间，红色慢慢剥离，朝着度汇聚而去。
大灰站在原地，打量四周，他终于发现，他现在位于深渊之下，位于巨兽的透明蜗牛壳中。
从下往上看，灰色雾气竟然不再遮挡视线，透过壳，透过灰雾，大灰看到了上方自己的身体。
身体倒在堡垒原先所在的位置，那只粗壮的右臂往前伸，横跨堡垒，夹在原本应该是吊桥的地方。
“妈耶，这样看，我三十几米的身体还真不小！”
以极低的视角往上看，大灰止不住感叹。
他终于知道，龙国官方渺小的人类，敢站在自己面前，那是承受了多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