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安?山的要求,李纯阳接到命令即刻启程。因为来不及返回驻地营州,李纯阳只能带着田承嗣、张真和随从的二百骑兵,在契丹向导的带领下匆匆上了路。
李纯阳一行人一路向北,越走越是荒凉。
李怀秀因为老巢柳城郡被李纯阳攻下,放弃了柳城郡向北迁徙到俱伦泊畔。俱伦泊是一个大湖,这是北方众多游牧民族的发源地。
李纯阳等人行走了十多天才到了俱伦泊附近。向导指着一座高山说道,“翻过了那座山,就是俱伦泊了!今天晚上差不多就能到了!”
到了山脚之下,众人沿着山路正要进入,就听见天空中传来雕呜之声。李纯阳抬头望天,就见两只大雕在空中盘旋,不时地呜叫。两只大雕体型巨大,展翅开来,很有威势。
这一行人中,要数李纯阳和张真的箭法最为了得。程子胜为了讨好李纯阳,笑着说道:“将军,都说你箭法如神,不如你一箭把这雕射下来吧,让我们见识见识!”
李纯阳也来了兴致,望着天上的双雕。“只怕我的箭法不如张大哥!”
说完,李纯阳从背上摘下他那铁胎长弓,又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羽箭来,搭在弓上。心中暗想,“我如果一箭射下一只来,只怕也不能让这些人佩服,不如一箭双雕,把这一对都射下来,也让他们晓得我的手段!”
看着天空那对大雕嬉戏,李纯阳拉弓如满月,瞧准了机会射出。只听箭羽破风声急响,一只大雕被射中后,箭穿过它身体,又射中了另一只大雕的头。那两只大雕立时气绝,翻滚着落了下来。
这时,李纯阳身旁的张真“咦”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几分惊讶!李纯阳以为他在为自己的射法赞叹,很是高兴。张真却说道:“刚才有同一支箭也射中了将军射的大雕!”
张真自幼练习箭术,手眼异于常人,观察到了有另外一支羽箭。李纯阳本是全神贯注射雕,并没有注意还有箭射出,听他这样说,有些不解。
过了一会儿,就有士兵把那雕捡了回来。李纯阳看着中箭的双雕,自己的箭射穿了两只雕。而第二只雕的身上,果然还有一只羽箭。那支箭的箭尾处,刻着一只小小的“银”字。
李纯阳正自纳闷,就听见树林里一声叱喝,“好不要脸的人,居然把我射下的雕儿抢走!”
那声音如银铃清脆,又如黄鹂鸣柳,很是动听。李纯阳循声望去,就见树林里走出一队人来,为首的是个紫衣姑娘。这姑娘骑在马上,仰着俏脸望着李纯阳,显然刚才的话,正是她说的。姑娘面色红润,容颜秀丽,紧身束衣,手里拿着马鞭,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野性的美。
李纯阳望望手中的双雕,意识到了这只羽箭的主人很可能就是眼前的姑娘。程子胜上前一步,眯起眼睛看着那紫衣姑娘说道:“你怎说是我们抢了你的雕,这雕分明是我们射下来的!”
“明明是我射下来的!”那姑娘大声说道。程子胜从李纯阳手中拿过双雕,就想抛给那紫衣姑娘,转念一想,这一抛过去,只怕她不会还回来,就举了起来。
“看到没有,这双雕是这位大英雄一箭射下来的。你们有这本事吗?”程子胜有些不屑地扬了扬眉毛。紫衣姑娘看着程子胜手中的双雕确实被一箭射穿,有些诧异。但她眼尖,随即看到了雕身上的另一只羽箭。
“你看那只雕上还插着我的箭呢?怎么单说是你们射下来的!这雕在天上飞着,难道只准你们射,不准我们射了吗?”
李纯阳等人听说这雕身上的另一支箭是这姑娘射的,也都大感惊讶。一个如此娇滴滴的少女,居然也能挽强弓射大雕。
紫衣姑娘身后的一个红衣少女越众而出,对着李纯阳等人说道:“快些把那雕还给我家主人!”
红衣少女一副刁蛮的样子,显然平时习惯了。程子胜在军中有着各种规矩束缚,不敢肆意妄为。此次出行,也没有了那么多的约束,一脸浮夸地笑道:“哈哈!这雕明明是我们射下来的,干嘛给你!”
那红衣少女忽然变色,怒道:“你这是找死!”
说罢一摆手,少女身后的一队卫兵突然同时弯弓搭箭,瞄向李纯阳众人。只等那少女一声令下,就把李纯阳等人射成刺猬。李纯阳的二百铁骑都是经验丰富的百战老兵,不待队长吩咐,纷纷抽刀搭箭。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那紫衣姑娘鼻子里冷哼一声。“只要你把那雕给了我们,我就可以放了你们!”
李纯阳出使契丹,并不想在这荒郊野外,与一伙素不相识的人发生打斗。但听这紫衣姑娘口气如此托大,似乎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忽然觉得这个紫衣姑娘挺有意思,就想逗逗她。
李纯阳下了马,从程子胜手中接过双雕,向前走了十多步,嘴里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雕给你们也无妨……”
只是话音未落,李纯阳忽然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坐在马上的紫衣姑娘只觉得脖子上一凉,感觉有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面。身后的马背上,也多了一个人。这一下,红衣少女和那些卫兵都被吓得不轻,呼叫声此起彼伏。
“那厮,快放下刀!”
“休伤我主!”
“你不要命了吗?”
红衣少女见紫衣姑娘被刀逼住,赶紧大声说道:“喂喂喂!那小子,我们不要你的雕了,快放开公主!”
李纯阳下马后,感觉自己与那姑娘距离有点远,怕是一跃到不了她的身前,就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快捷绝伦地窜到了那紫衣姑娘的马背上。那紫衣姑娘被刀逼住,吓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但语言上仍不让步:“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我要杀了你!”
李纯阳听那红衣少女叫紫衣姑娘公主,也不知她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只是这样的女子大多爱惜自己的容貌。李纯阳用手里的匕首在她的脸上蹭了蹭。
“你也许能杀了我,但我只需在你的脸上轻轻地划这么几下子,保证你的脸上就会开出一朵花来!”
李纯阳语调轻浮。那紫衣姑娘从小到大娇生惯养,从来没有被如此恐吓威胁过,她不知李纯阳等人的来历,只是这小子要是真的不知死活的在自己的脸上划上几道,那她可是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