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几位客官稍等,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店小二撒丫子往一楼跑了,留下众多食客继续打量着顾庭之。
“好小子,认识这么久了,我们倒是不知道你竟还会武。”明明看上去像是一位文弱书生。封君麒捶了捶顾庭之的肩膀,一脸好奇。
“封大哥请见谅,庭之无意隐瞒,只是一身自保的力气,不足挂齿。”
封君麒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道:“庭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肯定懂,你文采斐然还拥有一身神力,要是被心术不正的强权之人惦记上,后果不堪设想,往后切记小心行事。”
顾庭之点头,“庭之谨记封大哥教诲。”
张子恒感觉自己闯大祸了,一脸自责内疚,顾庭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你无关,是那些人欺人太甚。”
虽然他这般说,但张子恒还是意识到自己做事太冲动了些,此地乃州府,随随便便一个人物伸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们,如今考试在即,他竟害得庭之得罪了当地的地头蛇。
这一刻,他迫切地想拥有权势,如果他们也站在高处位置,是不是就不需要如此忍气吞声,瞻前顾后了?
见他闷声不吭地只知道往嘴里塞东西,嚼都不嚼两下就往肚里吞,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这倒是让大家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我说阿恒,咱能不能正常些啊,你这模样怪怪的,我还是习惯你没心没肺的样子。”封君麟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
然而,经此一事,张子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往日里最后一个起来学习的人,第二日竟然第一个爬了起来,等全枫几人打着哈欠走进耳房,准备给几位少爷准备笔墨纸砚时,差点被捧着书苦读的张子恒吓了个仰倒。
不止这样,他还缠着顾庭之出了比往日多上三倍的题,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将每道题从正面,背面,侧面,及隐藏的含义深入剖析,就差将脑袋钻入里面去了。
顾庭之几人对视一眼,强忍住笑意,昨日那事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子恒相对于他们来说懒散不少,现在都不需要拿鞭子抽着打就自己往前走了,这绝对是给他们解决了一件头疼的事情。
张子恒之前县试五场都吊在尾巴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挤出去。要不是顾庭之猜题命中率高,他后面的府试和院试极有可能过不了,要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次乡试,就别提后面了。不是他不够聪明,而是他不下苦功夫,现在能如此,甚好。
又过了一日,等到午饭时,顾青柏和封君麒从外面回来,两人的脸色有些难看,顾庭之放下手中的书,问发生了何事。
没想到,前日那名叫瑞少的年轻男子短短一句‘云安县顾庭之’竟已经将他推到了风浪口上。
才过了一天两夜,顾家的祖宗十八代便被有心人查了个底朝天,比如他的祖祖辈辈都是在地里刨土的泥腿子,比如他们顾家的状元楼在几月前出过人命,就连他娶了位身材丰腴的妻子都已经在市井中流传出了各个版本,说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过分!这些人混淆视听,故意编排顾家的家事目的何在?”封君麟扔掉手中的书,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林默若有所思,“酉州距云安县甚远,就算派人去打听,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传回来。这么短的时间便将顾家的家事编排成这样,只有一个可能,来自云安县的学子透露的,并且那人与庭之有过节。”
“李良杰!肯定是他!”张子恒断定道。
顾庭之把玩着腰间的荷包,并不在意,不论是谁在后面编排,也不论他们有什么目的,都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那瑞少是何人?”
封君麒比他们先来一段时间,倒是听过不少关于这位叫瑞少的事情。
“此人在酉州极有名望,全名:葛瑞祺,人称瑞少,京中人士,乃京中兵部尚书葛渊唯一的嫡子。据闻,葛瑞祺三岁能文,五岁赋棋,六岁做诗,七岁出口成章,妥妥地天才神童,随着年龄的增长,葛瑞祺的才学更是突飞猛进,就连国子监的众夫子都称,他乃百年难见的奇才。”
闻言,几人的视线都看向他,等着他继续说。
封君麒接着道:“可惜天妒英才,这葛瑞祺自小身子就不太好,在京中时,三天两头大病小病不断。眼见就要不行了,圣上派了御医为其医治,才堪堪捡回了一条性命,但御医也断言,其活不过弱冠之年。原国子监祭酒张长鹞当时刚好辞去官职,出面收他为弟子,将其带出京城放在身边亲自教导。这葛瑞祺便一直随其恩师常驻在了酉州,他的身体也奇迹般地渐渐有了些好转。”
众人惊讶,没想到这葛瑞祺竟还有这么一段往事,而且他竟是张长鹞的弟子,张长鹞为大齐六十八年的状元,现任太傅颜玖鹰为当年的探花,两人都极得先帝重用。多年来,门下门生遍布大齐,威望极高,被世人称作南鹞北鹰。
葛瑞祺作为张长鹄的亲传弟子,自己又出类拔萃,身后有一群人推崇,也不足为怪。
顾庭之听完,确定道:“此事与他无关。”
“为何?”
顾庭之不答反问,“如果是你们站在他这个位置,可会花时间精力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关之人身上?”
“可庭之你并不是名不见经传啊。”张子恒不服气。
“那点名气与他比起来,可忽略不计。”
“编排顾家之人应是那名叫孟磊的男子。”林默看向顾庭之。
顾庭之点头,“此人心胸狭隘,行事蛮不讲理且无顾忌,那日我动手折了他的面子,他定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果然,才过了一个时辰,酉州又传出,云安县顾庭之大言不惭,不将瑞少不将整个酉州的学子放在眼里,扬言自己定能夺得此次乡试的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