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无敌了?!”钱慕韩吃惊地说道。
周黑这次却淡定的摆摆手,说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用!我虽然可以随时随地观看未来的影像,但没法选择时间和地点,每次看到的东西也不一定在国内,甚至不一定是有人的地方。不如说大部分时间,我看到的都是无人区甚至一望无际的大海,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说到这里,周黑的表情看起来正经许多,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后,周黑继续解释:“而且我观看未来时,时间流速是和现实同步的,没法快进,也没法暂停。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是跟电视换台一样,不断切换未来片段, 有些时候可能一天连一个人都看不到,都是在看大海、沙漠或者其他什么无人区。”
我想了想,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是未来?”
“只能靠那些画面来推测,比如鹰之国的高谭市,那座双子塔还存在的时候,我就看到过没有双子塔的未来,然后过了几年,那两座塔果然就被飞机给倒塌了。”周黑耸耸肩说道。
我注意到周黑一直在说“看”,却没有任何关于听的内容,于是便确认道:“你听不到未来的声音吗?”
“听不到。”周黑摇摇头:“我能做的只有切换未来片段,有时候看到一些感觉有用的信息,也只是暂时记下来,然后口述出来。因为我也不知道它是未来什么时候发生的。”
“那感觉好像也没什么用……”刚才一直沉默的肖丽欣小声吐槽道。
“没错!哥能当上科长,靠的是哥的才华和机智!特殊能力什么的,完全就是个添头!”周黑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嘚瑟起来。
随后大家又闲聊几句,算是互相重新介绍一下,随后我就让所有人先回去休息。
龙渊给了两天休整时间,在忙活一晚上之后,我也有些累了。
约定好下午见面的时间后,我就先在办公室对付着睡一觉。
因为第一天报到就被安排上工作,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分宿舍,也没其他地方可去。
正好这边有被褥和折叠床,地方也算宽敞,还有中央空调,睡起来也挺舒服。
送走其他人,我反锁办公室门后,便上床睡下。
……
一阵模糊的歌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努力去倾听,却发现怎么也听不清。
我只能大概听出,唱歌的人是个女人,她在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方言唱着旋律古朴的山歌。
我猛地起身,发现自己正睡在“客厅”沙发上。
靠墙的餐桌上,放着一个大铁盆,一只被啃得只剩三根指头的手掌正挂在铁盆边缘。
这里是红衣女人给我编织的梦境。
“怎么在这?”我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刚一转头,却发现离沙发不远的茶几上,摆放着一颗被剥下面皮的人头。
那人头披头散发,头发铺满了半个玻璃茶几,没有皮肤包裹的嘴唇此时正有节奏地一开一合,仿佛在唱着什么歌。
美中不足的是,原本这颗人头的一嘴好牙,此时却成了豁子嘴。
我看了看自己左手,发现有七八颗牙齿依然镶嵌在我手背上。
对了,说起来我一拳把化身诡异的田行健打翻在地,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些牙齿的功劳?
我记得之前左擎仓左队长发给我的特殊子弹,之所以能对诡异造成伤害,就是因为弹头里是某种牙齿。
“只有诡异才能伤害诡异吗?”我心中已经坐实了这个猜测。
红衣女人本身就是诡异,她在被【蜘蛛大人】的两条腿踩踏蹂躏后,偶然留在我手背上的几颗牙齿,似乎又成了某种可以对抗诡异的武器。
我想了想,从我被红衣女人附身,到自杀同归于尽,再到达成某种诡异融合,这些几乎都是不可复制的经历。
而这次遇见花子,被她入侵到记忆梦境中,再到引诱红衣女人和花子互相残杀,同样也是几乎不可复制的经历。
似乎除了命硬,其他理由很难解释为什么我能活下来。
“难道我才是主角?”
我突然有些高兴,哪怕我现在正对着一颗没有面皮的人头傻笑,我也觉得挺高兴。
就在我傻乐的时候,客厅门口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噪音。
我放下人头,起身过去查看。
门外是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我太熟悉了,他是叔叔。
不,在这个梦境中,他是我的“父亲”。
此时“父亲”正弯腰拖着什么东西,十分艰难地向客厅走来,他似乎没看到我,只是用力地搬动着地板上的东西。
我离近后才发现,那是红衣女人的身体。
她的身体原本在妍姐的房间,想要来到客厅,必须通过一条狭窄的走道。
我又扭头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人头,心中疑惑,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头拿到房间中去呢?
算了,我走上前去,用左手一拳打翻正撅着屁股拖拽红衣女人身体的“爸爸”。
我知道他是假的,打起来倒也没有什么罪恶感。
在“爸爸”被我打翻在地后,我又试着拽了拽红衣女人的身体。
我发现用右手拽她的时候,会感觉自己正在拉一块巨大的石头。
但用左手就轻松许多,于是我便用左手拽着红衣女人的无头身体,再次把它扔进“妍姐”的房间。
关门时,我看了看房间天花板,上次被【蜘蛛大人】两条腿捅破的屋顶,现在依然没有修好的痕迹。
通过屋顶破洞,外面的景色依旧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这就是红衣女人不愿意待在这里的原因吗?
我也搞不明白,不过既然它不喜欢这里,那就待在这里好了。
回到客厅,路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爸爸”。
我顺手打断了他的四肢,又把他的脖颈踹脱臼,还踩断了几根他的肋骨。
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等回到客厅,我看着茶几上的人头思考几秒,就又把它扔到客厅阳台上。
做完一切,我心中念头一转,就从办公室折叠床上醒来。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八点多,距离下午集合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
于是我换了个姿势,准备睡个回笼觉。
迷迷糊糊地,我又在耳边听到了歌声。
再次起身,我发现自己果然又回到了客厅。
而那个刚被我扔到阳台的人头,不知何时再次回到茶几上,黑洞洞的眼眶里似乎有一团怒火,死死地盯着我。
我起身检查了一下,发现“爸爸”还躺在门外过道上,而红衣女人的身体也还在妍姐的房间中。
见一切正常,我再次回到客厅,顺手把人头扔到阳台后,便躺在沙发上,听着红衣女人的山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