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橡皮糖拿着铜镜站在破碗旁边,然后突然就……变得不太引人注目。
那不是隐身,而是像躲猫猫一样,将自己藏了起来。
哪怕他就站在那,周围什么也没有。
即便如此,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在哪,我也会下意识忽略他的存在。
一旁的蓝莓,则和我们一起离开。
来到处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后,蓝莓把砚台放到一旁建筑的台阶上,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保温杯。
当她拧开杯盖的那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立刻弥漫开来。
蓝莓面色如常地把鲜血倒入砚台,那砚台看着浅浅一方,但三四百毫升鲜血倒进去,看上去却也只有小小一洼,也不知道血都去了哪里。
她似乎习以为常,自顾自地开始研墨,趁着屋子外的照明灯,我注意到那砚台中的鲜血居然越来越粘稠,渐渐变得乌黑起来。
只是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来了!五号井盖!”胡子说道。
我连忙把镜头切到五号井盖位置,那里在陈家祠堂的围墙内,离主殿和大门口都不远。
此时五号井盖已经被人推开,正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往我们这边走来。
“只有两个人?”林明皱着眉头嘀咕道。
我没说话,尽可能的放大画面。
无人机夜视仪的像素虽然不低,但放大后依然看不太清。
“谁在大门口?打一颗照明弹!”左队长也发现这个问题,立刻在命令道。
很快,墙外就有一颗照明弹被发射到天上,刺目的光芒终于让我们看清两个洞女的清晰样貌。
两个洞女浑身都湿漉漉的,下水道的污水顺着它们的衣服往下淌,在地上留下两条清晰的水痕。
走在后面的洞女似乎已经补全了双眼,只可惜这两只眼睛不是同一人的,看起来一大一小,居然有点像卡通片里的搞笑角色。
而走在前面的洞女,双眼位置依旧是两个黑窟窿,只是不知何时,这洞女那一身破布一样的衣服变成了一身血红色的长裙。
“它穿的是红衣女人的衣服!”
我远远看着裙摆上怪异的图案,突然记起石室中那个红衣女人身上穿的就是这套长裙!
“嘶~”胡子倒吸一口凉气,小声说道:“附身的诡异?”
左队长看了胡子一眼,问道:“这种很难搞?”
胡子看了眼蓝莓,说道:“附身诡异确实不好搞,很多根本没有实体,关押特别麻烦!”
说到这,胡子对左擎仓说到:“左队长,疏散人群吧!能附身的诡异很容易逃跑,一旦让它跑进人群里,基本就抓不到了。”
左擎仓点头,立刻在对讲机中开始下命令:“所有还能行动的队员,立刻疏散群众!布置警戒线,祠堂附近不允许有任何人逗留!”
“如果有人想硬闯,允许鸣枪示警后射击!”
“那些受伤的人员和群众,暂时用客车拉到县医院救治!”
“等会儿县警察局的人来了,直接让他们负责疏散群众,维持秩序!”
这些命令的执行都需要时间,胡子也不着急,反而打开对讲机的公共频道,开始讲解起对付附身诡异的一些知识。
第一是尽量不要和它们直接接触,很多时候诡异附身,都是靠触摸进行的。
第二是尽量不在这种地方进食吃喝,有些诡异会污染食物水源,一旦吃了被污染的东西,也有可能被它们附身。
第三是尽量不要把自己的血、头发之类的东西留在现场,实在不行就先用衣服或者其他什么的包住头,不要给诡异接触这些东西的机会。
第四是如果真的被控制了,不要慌张,一般来说,诡异附身之后,被附身的人并不会马上死亡,甚至还有不少附身后的幸存者,这时一定要相信队友。
“胡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李平安津津有味地听着胡子说完,然后抱着胳膊问道。
胡子呵呵一笑,道:“这不,专家就在旁边呢!”
说着,又看了一眼蹲在台阶旁一直研墨的蓝莓。
而蓝莓只是冷的脸地哼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此时,两个洞女已经走到那碗米饭前,开始弯腰想捡里面的米粒吃。
“大盘鸡!准备!”胡子紧张地说道。
“收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洞女将捡起的米粒放进放入嘴中,居然开始咀嚼起来,我看着它们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绝对是在那碗米饭!
诡异还会吃东西?!
那几粒米似乎是嚼不烂的橡皮,洞女就这么仰着头,不断的咀嚼。
就在我不明所以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他拿着两张黄纸说道:“印上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两张黄纸上,居然各有一张狰狞的血脸!
而之前一直在研墨的蓝莓,此时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她在接过黄纸之后,就抽出一张剪好的小纸人。
接着提起毛笔,轻轻点了点旧砚台中的血墨,照着黄纸上的血脸,开始描画在小人脸上。
那黑色的血墨沾染到小纸人上,居然变得红里透黑,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黑红色。
那颜色有些像尚未彻底干涸的血。
我们几人都不敢说话,哪怕是同为队友的胡子,此时也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干扰到蓝莓的作画。
很快,第一张脸就画好,小人脸上的血脸和黄纸上的一模一样,就像用图像软件给等比例缩小一样。
等画第二张血脸画到一半时,蓝莓却皱起了眉头。
砚台里的血墨用完了。
“你还带着备用的血吗?”胡子问道。
蓝莓摇摇头说道:“没了,用新鲜的吧。就是要多浪费你几粒米。”
听完蓝莓的话,我扭头看去,发现其中一个洞女的嘴已经停止咀嚼。
而另一个穿着血红长裙的洞女,则继续吃着碗里的米。
这米似乎很耐吃,洞女每次只会抓起来十几粒放进嘴里,然后嚼上半天。
胡子脸上露出一丝肉疼之色,但还是说道:“倒是辛苦你了。”
我这时才发现,刚才扭头的功夫,蓝莓已经把自己的手腕割破,先在她的血正慢慢流入砚台。
只是那砚台中血,依旧只有浅浅小小的一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