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堆的渣渣,江湛将手臂直接顺着陆修昀的力道环上了对方的肩颈。倒让陆修昀紧绷的肌肉变得更加紧绷。
施法的人似乎只想给江湛一个警告,所以只打了江湛坐的地方,房中的其他家具都没受到任何损伤。而那人施法之后就隐匿了踪迹,除了一片狼藉再找不到任何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江湛的视线从隔开一点缝隙的窗户移到了陆修昀那长黑的能滴出墨汁的脸,尴尬的笑了笑,“还好没事哈。”
“没事吗?”陆修昀将肩膀上的手臂取了下来,指着那一地的渣渣反问江湛。语气恶劣,可眼底的紧张和后怕却是藏不住的。
江湛从陆修昀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又返过去拍拍陆修昀的胳膊,“这点还不至于伤了我,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嘛。”江湛这个当事人反倒没有陆修昀那么紧张。
人家有本事杀了你,却只是吓吓你,这是为什么。那就是人家不想杀你呗。既然都不杀了,那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江湛这屋里的动静不小,很快便有过来查看情况的弟子,有鸣凰岛巡视的,还有凑热闹的其他门派弟子。一时之间将原本宽敞的房间堵的水泄不通。
“你们没事吧。”率先跑进房间的是巡逻到这附近的鸣凰岛弟子,两两组队。
开口的是一位微胖的女弟子,腰间别着鸣凰岛弟子标配的长鞭。
“无碍,诸位可知宋师叔在何处,我们有要事相商。”江湛向前跨了一步,将刚才遭殃的凳子露在赶来众人的眼前。
那女弟子看见的地上的渣渣,顿时脸色一变,引着江湛和陆修昀往宋静云的住所去,留下一些吃瓜的弟子在原地人人自危。
江湛遇袭一事很快就传到了宋静云耳中,比江湛到的还要快。
“肯定是肖云那个贱人!”
宋静云抽出腰间的鞭子随手一甩,带着焰火的鞭子直接将茶几打成了碎渣,和江湛的那个凳子碎的一模一样。
看着那一地的碎渣,宋静云面上闪过片刻的扭曲,最后化成了浓浓的怒意。
“你自己眼神不好看错了男人,你找男人去啊,伤我们仙门弟子算个什么本事,还杀了自己的师妹!你怎么不将我也杀了啊!”宋静云一想到这事她就来气。
她刚进鸣凰岛的时候肖云还没有退出鸣凰岛,那时候肖云天资出众,是一个人修炼的,而她与梅师姐天赋一般,常常在一处修炼,关系自然也是最好的。
虽然关系一般,后来肖云为爱退出时,她也是去劝过的,说是女子为爱退出鸣凰岛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又说那雄州压榨女性,望师姐三思。
可那时的肖云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只识情爱,忘却了姐妹,毅然退出之后,又远嫁他乡。
其实到现在宋静云也不知道她这个师姐是怎么想的,就算想要成家,他们湖州的男儿不难道比那些自以为是的雄州男子强,为什么就看上了一个雄州的男人。当时她虽然不理解,但尊重那位师姐的选择。
后来她也去打听过这个唯一远嫁的师姐,却失去了音讯。
她虽没有见到过那位师姐的结局,却大概能猜到。湖州女子大多性格豪爽,做什么都直来直去的,而雄州的女子都是丈夫的附属品。说白了就是逗闷子的宠物,生儿育女的工具,就算肖云有一身的本事,若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也会落得那那些女子一样的处境。
昨夜她一见那烈火如歌,便猜到是她,这类功法学会的人不多,鸣凰岛她们这一辈的弟子最后学会的也就几个,而其中有能力杀死梅师姐的除了肖云,她再也想不到别人。
可她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是她。
修为一事本就讲究一个成年累月,再加上有灵气的地方辅助或是灵药相辅。有灵气的地方本就难寻,更何况灵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大多数退出门派的弟子修为都不会在精进。
而肖云退出了几十年,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师姐的修为早就赶超了退出师门的肖云,又怎会被她所杀?
这样一想,宋静云又觉得自己是被一开始看到的法术所误导。
不过,不论是谁,杀害师姐不可饶恕,又挑在这样的时间下手那更是罪加一等!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宋静云的思绪,她衣袖一挥,将自己刚才产生的碎渣烧成了灰烬,散在了空气之中。就好像房间除了少了一个茶几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什么事吗?”宋静云问道。
门外弟子回道:“师叔,是小师叔和江师兄找您,说有事相商。”
“知道了,让他们进来吧。”宋静云清了清绣间沾上的木屑,扫了一眼刚才留下碎屑的地方,又说,“将他们带到于飞亭。”
“是。”
江湛和陆修昀被带到之时,宋静云已经在亭子中沏茶等待。
湖州的日头比通州还要毒辣三分,直到靠近了流水荷塘吹着过水的清风,这才消散了一点日头的暑气。
“师叔(师姐)。”
“你们过来了。”宋静云将茶壶往炉子上一放,示意两人坐下之后才问江湛,“师侄可有受伤?”
江湛:“多谢师叔关心,弟子幸得小师叔在一旁,没有受伤。”
宋静云:“那就好。这件事毕竟是发生在我鸣凰岛上,我派定会给师弟和师侄一个交代。”
“谢师叔。”
看着宋静云行云流水的泡茶,江湛提了一嘴旧事,“昨夜掌门一事,还请师叔节哀。”
一提到师姐,宋静云面露悲切,点很快就掩了过去,“听闻师侄遇险,可有什么线索?”
江湛摇头,“只是碎了一个椅子,在去寻时就不见了踪影。不过看那残留的灵力有些像昨夜在梅掌门身上残留的,所以弟子不敢耽搁,这就过来告诉师叔。”
宋静云听说江湛遇袭一事和师姐之死有关,面色一变,连茶也顾不上招待,道一句失陪便起身离开。
她只当是江湛和其他弟子有些牵扯,毕竟之前听闻雄州弟子找过他们麻烦。所以这次人找过来,她也是看在江湛昨夜相帮的情分上只是口头关心一下。却不想这事和昨夜的事情有了牵扯,师姐尸骨未寒,庆阳的弟子又在鸣凰岛受袭,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能轻轻便便的揭过去!
看着眼前消失的人影,江湛和陆修昀对视一下,便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