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
“兄弟，你年纪轻轻，以后还有大好年华！”
“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妻儿！”
“等等兄弟，大哥我错了，我父母还在家等我！”
身穿西装的男子脚步慌乱仓惶后退。
尽管现在已是初冬时节，依然大汗淋漓。
手臂上的伤痕不停流淌着血液，将洁白的衬衣染得通红。
汗水沾染在伤口上散发的疼痛，更是刺激着他的神经。
“等你？你这个恶贼，狗贼，奸～贼！”
“老子兄弟一行十多人，一年百多万工资，就这样被吞了？”
“你还想回家？”
“老子都没家，你也别回去了！”
持刀男子怒目圆睁，神色狰狞。一个虎扑飞越过去。
握着匕首的手臂更是青筋暴起，常年工地搬砖的手臂此刻爆发出超强的力量
噗噗……
噗噗！！
“啊，杀人了！”
“快跑，杀人了！”
“快报警，这里杀人了！”
“不是应该打急救吗？”
“他没救了，别浪费话费。”
“不是还有气吗？”
“经常杀人…杀猪的伙伴都知道，等救护车来，他早死了。”
一刀接着一刀，每一刀都没入刀柄，鲜血从伤口喷出，汇聚在地面，汩汩流向下水道。
西装男子靠着花坛半坐着，嘴里咕噜咕噜的吐出几口鲜血，身子抽搐脖子一歪没了生息。
持刀男子站起身来，愣愣的盯着地上躺着的男子，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事情。
随即将匕首扔掉，一屁股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用沾满鲜血的手掏出一根烟点上。
此时，见着男子坐在地上，没有在行凶的迹象，远离的人群围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就是不敢靠近！
两栋写字楼之间就隔着一条本就不宽单向机动车道。
一边人潮拥挤，一边仅有一个活人。
周易下楼，所在的写字楼下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他费尽力气才挤到人群中央，就再也挤不出去。
周易心中焦急，目之所及处，已经能够判断那个西装男子已经死亡。
如果不趁着警察未来之前，去观察一番，只怕这种刚刚发生的命案现场，以后再也遇不见。
就在周易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一声惊人的尖叫在人群当中爆发。
“都在看什么啊，没见过杀人啊！”
“一个个的堵在门口干嘛啊，还让不让人过了？”
一个有些…嗯…圆润的女子，手里抱着厚厚的文件，站在人群当中。
前面的人群见状，刚想说什么，又见着女子怨恨的脸色，下意识的闭嘴，让开道路。
女子趁着这个机会冲出人群，周易紧跟其后。
打工人的怨气，比命案现场都可怕。
悄咪咪的靠近，越过街道，躲在花坛后面。
周易的身影被其他人一览无余。
“卧槽，那小哥要干什么？”
“他不会是想要制伏那个卫道……犯罪嫌疑人吧？”
“别啊，死的那人我知道，是个抠门老板，据说公司已经半年没发工资。”
“那小哥好帅啊！”
“确实帅，不过比咱们这些观众……”
周易没有听到这些议论，躲在花坛后面，透过小植被只能看见一个趴着的后脑勺。
忽略掉地上血液传来的血腥气味儿，周易眼神已经发生变化。
西装男子身上代表活人的生气已经缓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缕死气，从头顶飘向天空。
缓慢而坚定！
这是周易第一次看见由生到死的变化。
以前他都认为人体的生气是在死亡的一瞬间完全消散。
悠的，西装男尸体上的气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尸体上的生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散。
同时死气一阵翻滚，犹如一缕缕烟雾的气体不再消散，似乎得到指引，快速凝聚在脑门上。
几个呼吸之间就变得浓郁，甚至已经能够看到一丝淡淡的猩红之气。
周易扭动着躯体，扒拉着灌木，想要向前看的更加清楚。
谁知道这一动，就发出一丝动静，把花坛上的小灌木弄得簌簌作响。
这动静也被那吸烟的男子发觉，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就继续抽烟。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地上已经有了五六颗烟蒂。
见那男子没有反应，周易也不掩饰。
绕过花坛，站在距离尸体三四米的距离嗅着味道，观察着尸体上气的变化。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尸体上传来。
周易对这个气息非常熟悉。
小时候孤儿院那个阿飘身上就散发着这样的气息。
周易浑身颤抖。
这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时隔十八年，又要再次见到阿飘了吗？
“你是来制伏我的？”
“但你这浑身颤抖的样子可不像啊！”
突兀的声音让周易回过神来。
“制服？哪里？”
持刀男子：“……”
周易四处扫了一圈，果然看见很多小姐姐穿着光腿神器，确实挺诱惑的。
“没有想到你杀人了，还有这种心思，还挺佩服你的。”
持刀男子：？？？
遇见神经病了？
正常人谁会在杀人犯面前观察尸体？
“好了，看够了就离开，待会儿警察来了把你误会成我的同伙那可就麻烦了。”男子好心劝导着。
“不会，这条街上安装了十二个摄像头，有八个是对着两边写字楼门口的，是谁干的一清二楚。”
“好了，虽然很钦佩你，但是请你闭嘴，等着警察来抓吧。”
周易不再给男子继续说话的机会，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尸体。
可持刀男子很清楚，周易一直防备着他。
两人一个坐在地上，一个站在不远处，默默的谁也不说话。
而周围的闪光灯已经将这一幕给拍下来，上传到网上。
此时耳边也传来警车以及急救的响笛声。
听着响笛，周易瞳孔一缩，在他的目光当中，尸体的变化已经发生完全。
生气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阴冷气息。
那具尸体里面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要漂浮出来，却又被什么给压制着。
“你在看什么？”
“鬼，你信吗？”
谁知道持刀男子听到周易的话，脸色一变：“你听过那个消息？”
周易莫名其妙的：“什么消息？”
“这栋楼的……”
“快快，就是蹲在地上的那个人，他杀了人，那边那个小帅哥去制止他的。”
随着一阵喧闹，拿着防爆盾和手枪的警察将周易和男子分开。
警察行动太快，将持刀男子压在地上，剩下的话也就没有说出来。
男子闭嘴了。
可是那男子在被押上车之前，对着周易比了一个口型。
犯罪嫌疑人被拉走，医护人员上前例行检查。
“小兄弟，你没事儿吧，以后遇见这样的事情别冲上去，太危险了！”
一个警察将周易带到一旁，他见着周易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以为是应急过后的反应。
年轻人嘛，热血沸腾，脑子一抽就冲上去了。
周易的视线没有离开那具尸体，它的变化似乎随着警察的到来而停止了。
“已经确定死亡，具体需要法医鉴定！”
医护人员离开了，到现在为止这事儿不归他们管了。
尸体被抬上运输车，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它的周易，忽然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附着在尸体上，对着他笑！
似乎在嘲笑他！
尼玛的！
周易怎么可能受这种气！
一个箭步上前，在警察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个大逼兜扇过去。
啪！
虚影：？？？
警察：？？？
围观群众：？？？
周易见着那些人愣愣的在望着他，正经的说着：“我说刚刚它在笑我，你们信吗？”
为首的警察深吸一口气：“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