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脸被打肿了,也急了眼,“没错,我是说了谎,这也不是搓澡搓的。”
“其实我就是不说你大概也猜到了,我在外头给你戴了绿帽子。”
“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要怨也只能怨你太窝囊。”
米娜使劲擦了一把眼睑的泪水,狠狠的瞪着李阳说道。
李阳气蒙,反手又是一个巴掌,“贱人,你怎么敢……?”
米娜气极反笑,“呵呵,我有什么不敢?”
“李阳,但凡你稍微有点儿担当,我用的着做这事儿?”这时李阳高高举起的手顿住了。
是啊!
他现在也快三十岁了,连一个家都撑不起来。
他算什么男人?
老婆出轨,老娘被她气走,如今的他怕就只剩儿子了。
想着想着,李阳一骨碌翻身下床,趴在儿子身边,就那么紧紧的隔着被子抱着他。
呜呜呜的哭着。
“我没用,我是窝囊废,我没用,我是窝囊废……”李阳躺在儿子身边一直重复这句话。
到底是孩子。
在李阳和米娜那么大的动静之下,他还能睡的这么安稳,也真是不容易。
米娜捂着火辣辣的脸,躺在床边,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仔细回想这几年。
刚认识李阳时,她也是没有看上的。
那时候的李阳,除了外表好看点儿,其他的一无是处。
记得去她家提亲那日,他没说两句话就趴在自己母亲腿上。
而他那个母亲,就那么将手搭在他的后背。
媒人使眼色让他去帮岳父干活儿,王玉兰连忙站起身,“我去我去就行……”
饭做好,没人又使眼色让他去厨房盛饭端菜,王玉兰又是连忙起身代劳。
从那件事她就明白,李阳不堪大任。
可自己也是从小娇惯长大的,虽然结婚时父母要了很多彩礼。
可从小到大,衣食住行从没亏待过她。
更是没动过她一手指头。
所以相对而言,米娜的童年还是很幸福的。
结婚后他们一直理所当然的靠婆婆搜刮大伯哥生活。
如今大伯哥不知所踪,大嫂得了全部家产。
而唯一从小姑子那里搜刮的彩礼也让她们霍霍完了。
如今生活眼看着没有着落。
弟弟就给她出了个馊主意。
找了个金主……
米娜想到这些,就跟做梦一样。
她也从最早的抗拒,到一点点的沉浸在其中。
虽说那男人确实长的让人倒胃口,可是架不住他有钱啊。
如果李阳想让她罢手,除非能拿得出比他还高的价钱。
……
两人好久都没有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听得门外的鸡叫了两遍,李阳才努力挤出一句话,“你接下来还打算这样过日子……?”
米娜回过头,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米娜看不清对方的脸,只听对方声音有些沙哑。
她想了想,随即开口:“我不想,可日子总得过下去。”
“孩子还在喝奶粉……”
“家里得有一个人看孩子……”
“我一个女的,在这小县城,没有文化,如果找工作只能去饭店刷碗,而且一个月最多两千块。”
“够房租水电还是娃的奶粉钱?还是够我们的吃喝拉撒?”米娜说完再次沉默。
她从小到大,用十指不沾阳春水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
打工她不是没想过。
可她偏偏吃不了那份苦。
她说这些话,就是想让李阳自告奋勇。
果真如她所想,李阳沉默几分钟后,才悠悠的说:“哎,事到如今也只能我出去打工了。”
“孩子还小,凑活过吧!”李阳说完轻轻闭上眼睛。
……
第二天一早,米娜的脸肿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可还是为李阳打包好了行李。
李阳看着床上还没醒的儿子,恋恋不舍的走了。
米娜站在院子边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想到屋里的儿子,心请复杂……
……
“要是大哥没走,要是他们还没离婚……”李阳走在路上,步子越来越慢。
其实他的心里没底。
这些年,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出去能干什么活儿?
想了好久,他终于想起来给二哥李建打电话。
……
此时的李建正在院子里劈柴禾。
老婆叶水竹在厨房忙的烧火做饭,而王玉兰昨晚偷偷回来,这会儿趴在门里头探头探脑。
她以为叶水竹他们没看到她。
其实昨晚大门一响,叶水竹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她不想让她太过尴尬。
但也不想那么快原谅她,就算看到也不拆穿,就那样该干啥干啥。
“啪……”李建两只手握着斧把,使劲在木墩上一磕,一根一尺来长的原木瞬间“劈叉”一下向两边裂开。
李建又把斧刃对着半圆中间,在磕一下,柴禾立马又成两半儿……
李建劈,老爸李栓一捆捆抱在怀里,走到台阶上整整齐齐垒好。
就在他劈的满头大汗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叮铃铃叮铃铃响个不停。
“谁呀这是……?”李建皱眉道。
他的想法,多数都是厂里打来的。
也是,这么久了,他那时请假也才半个月。
可是这连带着去水竹家和他家,都快一个月了。
他掏出手机,才发现是李阳打来的。
他自从买了这个手机,好几年了,李阳还从没给他打过呢。
不像大哥和小妹,就连大嫂方小柔偶尔都会来个电话,问他最近过的好不好,记得天冷了要加衣服……
这三弟,就跟从来没有他这个二哥一样。
不过……
他也不希望他打。
因为他和他妈打电话,除了要钱还是要钱。
“喂……”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李三少知道给我打电话了?”
手机那头的李阳,支支吾吾半天,“二……二哥,你吃了吗?”
他不好意思直接问工作的事儿。
一来是怕二哥直接拒绝。
二来他们几年不联系,他这次回来,自己也没来看二哥,所以他也确实是张不开这个嘴。
“你有话快说,不说我挂了,还忙着呢。”李建并不想跟这个弟弟废话。
李阳一听那头语气僵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闷闷的将手机从耳边移开,可看到屏保上儿子那憨态可掬的照片时,又将手机重新放回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