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东回到家中,他带着儿子去见父亲与二叔,随后把今天去县城和二弟谢江西交流的信息与父亲、二叔做了汇报。
听到蚊香销售火爆,以及布匹的生意也被衡州府的商人订了一批货之后。
谢文山点了点头,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
四房经营的生意,多年来一直是谢家四个宗族中最差的。
不过,这种局面在今年终于有所改变。
谢秉仁与两位长辈说起自己接下来,要在乡里堪合浇灌农田引水渠的事情。
“哦,程大人这么快便同意了族长提上去的新建灌溉引水渠的事情。可真是不容易呀!”
谢文山听到孙儿说的消息,老怀大慰。
谢文元听完侄孙的汇报却没有马上开口。
他心中明白得很,修建燕子井到梅沙村的农田灌溉引水渠,这件事是衡州府那些大人物在向他们谢家示好了。
他认真思索了一会,才看向谢秉仁。
“仁儿,灌溉引水渠堪合这件事非常重要,你要抓紧时间去落实。辛苦一点,把流程做全了,一定要趁着程大人还在永兴县任职之时,把事儿落实下来。”
谢文元说着顿了顿,接着叮嘱道:“因而,咱们一定要在年底之前,把修建引水渠工程所需物的料,以及所需要占用土地的数目报上去。让县衙早日拿到我们的方案,争取让工程明年就上马动工。”
谢文元觉得他们不能错过,程似道程大人因为防治青蛾虫害有功被圣上嘉奖的机会。
他们要借程似道的势,把项目落实到位。同时他们也不能错过衡州府衙那些老爷们。
因为他们谢家帮助衡州府那些老爷们成功防治了青蛾虫害。作为回报的一种方式,衡州府的老爷们也要为谢家争取一些实质性的回报。
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
侄子谢江南考中进士的机会,还需要再等两年半。
但是,农田浇灌引水渠,却很有可能因为程似道的离任而随时被终止。
这条浇灌用引水渠对他们桐江村谢氏来说太重要了。有了这条引水渠,他们谢氏将最少增加一千亩水田。
其中,可以一年种植两季的水田,至少可以增加六百余亩。
这些庄稼地由旱地变成水田,对他们的族人来说简直就是活命的土地。
听了二爷爷的话,谢秉仁心里也意识到事情的急迫性。
他连忙点头答应。
谈完事情,辞别两位老人,回到自家院子里,谢江东重新拿起那份蚊香经营八策仔细读起来。
今天他第一次见到陈新泉,第一次与陈新泉讨论生意场上的事儿。
他觉得这小子就是那种传说中天赋异禀的人儿。
最关键的问题,他还懂得隐藏锋芒。
这就很可怕了。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要么把他按下去,要么把他培养起来。
这种人太可怕了。
若是让他掌握到更全面的信息,尤其是官场中的那些信息,他会如何借势壮大自己。
谢江东不敢想。
“爹爹回来了!我弄了腌酸梅汤,爹爹喝了解解暑气。”
谢婉欣端了酸梅汤进屋。
“嗯,好。欣儿今日又陪瑜儿去稻田里游玩了?”
谢江东接过女儿送来的酸梅汤。
“嗯,女儿闲来也无甚要紧的事,就和晴姐姐陪着婉瑜妹妹去田间走了一圈。”
谢婉欣应声回道。
“你二爷爷请了女工来教导你们做女活。你可不要落下了!”
谢江东提醒女儿。
“我知道的。”
“欣儿,你今年可十一岁了。爹爹想也许可以给你物色人家了。”
“啊!爹爹,我才过十岁生日没几日,怎的爹爹就提起这事!”
谢婉欣明显被父亲的话惊到了。
如今朝廷承平日久,人口繁衍迅速,自圣人登基之后,朝廷已经文明注明不提倡女子十六岁之前出嫁。
父亲这时给自己提起婚事,难道是要和哪家乡绅联姻?
她心中很是不愿。
谢江东闻言莞尔一笑,他忽然想起谢秀儿下车时说的那句狠话。心里又觉得这事,还得从陶苒娘那里去做工作。
哎!这事都怪老爹作的祟,要是没有当年那次酒后之事,也没有了后来这么多的烦心事儿。
“那成吧。你若是觉得还不是时候,我便过些时日再与你娘说这事。你去吧!有空读读书。”
谢江东觉得,自己应该还有时间让谢秀儿改变主意。便没在女儿面前坚持要给她物色人家的话题。
毕竟陈新泉那小儿今年也才十岁年纪,此时谈婚论嫁为时尚早。
在小叔婆的带领下,陈友湖,陈友洋以及他们两个的媳妇乔氏与李氏,一块来到陈友河家中帮忙杀鱼。
陈友水与他大嫂谢小娟此时没有在家中,听邻居说他们去赶集了,还未回家。
有了五人的加入,三十多条鱼儿没到半个时辰便被全部收拾完毕。
谢秀儿拿了一些点心,让小叔婆带回去给家中的小辈尝尝鲜。
接下来腌鱼,研磨五香粉。待到申时过半,陈友水在门外敲门。
陈新泉大声应道:“黑鱼叔,进来吧,门没上栓。”
陈友水推门进来。
“哎哟!好一个俏郎君!”
陈新泉见到陈友水的一刻,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陈友水此刻做了一番打扮,他梳着整齐的发髻,身上穿着灰白的短袖衫。看得出来这身衣服是新做的,而且是特意给他量身定做的。
“友水叔,你的事情是不是成了?”
陈新泉做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他咧嘴笑着。
“嗯!”
陈友水开心的点头。
他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晃了晃,径直抬着腿走进堂屋,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陈新如见状跟着陈友水进屋。
“四十叔,你怎么如此客气。”
陈新如不知道这个堂叔给家里拿了什么好东西,她学着娘亲的口吻先对堂叔表示客套。
陈友水笑了笑,弯腰把陈新如抱起来。
“四十叔心里高兴!这东西是特意拿给你和五丫买的。”
陈友水在陈新如额头上香了一下。
他看了看坐在堂屋边上的柳韵,笑着说:“柳娘子如今好多了,你这气色可比前段时日好了不少!”
“有劳四十叔关心。我好了许多。已经无甚大碍了。”
柳韵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