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河真不知道,艾草还可以用来驱赶青蛾虫子。
他也没有试过。
陈新泉道:“这些东西我都知道。爹爹为何不信,我可以配制出杀灭青蛾虫子的药物?”
陈友河道:“既然如此简单,为何从未见到过,别人也配制出,这等能够杀灭青蛾虫子的药物。”
陈友河是不相信,自家儿子能比桐江村、梅沙村,那些读了书的秀才更聪明的。
他的世界观里,只有读了书的人,才是聪明人,才是能够配制出于农田有益处的药物的。
陈新泉道:
“也许,他们也如爹爹一般,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吧!”
陈友河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没有想到过。
用这些普通的草药,轻易就能配制出杀灭青蛾虫的药物。
见父亲不说话,陈新泉转移话题道:
“爹,木桶里还有一小半桶药水,我们把药水全喷洒到禾苗上去吧!”
陈友河点头。
他拾起地上另外一支竹筒管子,把竹筒管子里用粗布包裹的竹签杆子抽出来,将粗布放入稻田的水中泡湿。
这个部分是竹筒喷管得活塞。
因为粗布干燥了,与竹筒管内壁间隙大,形成不了抽力。
陈友河需要先把粗布做成的活塞打湿了水,当布头蓬松了在塞入竹筒管子里。
“爹,这个药物的配方还不是很成熟,你万万不可对别人提起!”
陈新泉道。
陈友河点头,应道:“我知道的。”
“吱……嗤……嗤……”
水花从竹筒内喷洒出来。
陈友河又一次感受到,童年时期游戏竹筒管子的快乐。
将一竹筒管水喷洒得远远的,洒的开开的。
木桶里小半桶水,很快便被父子俩喷完。
“石头,你买那些竹子,为的是要做这个东西用吗?”
陈友河终于明白,儿子在他外祖父家里,信誓旦旦的说,过几日会有人高价收购竹子。
而且,会和昨日下午忽然收购艾草那般快。
陈新泉点头。
“爹,我们现在差一把锋利的钢锯,和几个坚固又锋利的钻头。”
陈新泉道。
“若是有了这两件工具,我们便可以提前大量制作射水筒管子了。”
“这个容易,你三叔和你两个堂叔手里,都有这两样东西。咱们家里也有一套。”
“而且,咱们村不缺木匠。若要大量打制喷水竹筒子,我去村里喊一嗓子,能凑出十个八个人来。”
“是吗?”
“那可太好了。爹,如此,咱们也开始收购竹子吧。早上,我同友水叔说了,让他每三文钱收一棵竹子。这会估计他也在做准备。”
“嗯!是呀!刚才在梅子窝遇上他,他与我说了。”
陈友河道。
“爹,下午你若遇着他和他说,把竹子收购价钱提高到五文钱。”
陈新泉道。
“好,我若遇着他定会与他说。”
“爹!”
“嗯!何事?”
“其实,我们可以自己做这竹筒喷洒管子卖钱的,对不对?”
陈新泉道。
陈友河拿着手里的竹筒管子转了一圈问:“这东西,你准备卖多少钱一支?”
”十文一支,不送粗布!”
陈新泉脱口而出。
“什么?不可!万万不可!”
陈友河道。
竹筒管子这点东西,卖十文钱一个,你简直是想钱想疯了。
“爹,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咱们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卖竹筒管子,而是烧炭!”
陈新泉道。
“烧炭!烧甚炭?”
陈友河不解。
“你为何要烧炭?如今可是五月天,天气正热烧炭做何用?”
陈新泉提上木桶不答,反而说道:“爹,快快回去挖土窑,烧炭!”
说完,也不等陈友河答应,自顾提着木桶,迈着小短腿,往回家的方向疾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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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似道乘坐谢江南的骡车回桐江村,随后便骑着骡马往县城方向去了。
谢文元本欲挽留,却听程似道说,明日县城有庙会,不得不回县城。谢文元这才作罢。
他和程似道,各自得了一首还算不错的诗文,今日也算是收获颇丰。
送走了程似道,谢江南正要回四房正屋。
却见大哥谢江东带着侄儿谢秉礼,疾驰着往二叔这边赶。
“二叔,三弟走,进议事堂说话!”
谢江东连一句寒暄的话也没有,开口就直接叫人去议事堂。
“我已经叫爹过来议事堂了,他一会就到。”
谢江东也不等二叔答话,侧头对自己弟弟补充了一句,便径直跨入二叔家院子。向着二叔家议事堂而去。
谢文元心里疑惑,这孩子长这么大,今日还是第一回,来了他这屋里便直接嚷嚷着要进议事堂的。
谢江南看着疾步而行,进院子的大哥,急忙伸手扯住跟在大哥身后的侄儿谢秉礼。
“秉礼,何事!如此急迫?”
谢江南问。
谢秉礼道:“好事,先去议事堂吧!”
谢江南脑子一片黑线,今天这话风不对,有大事。
议事堂里,谢江东手拿着一圈黑色盘旋状物,在蜡烛下点燃。
随着黑色螺旋物端头,红光点飘起的一缕青烟,不一会,整个议事堂屋里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奇怪的香味。
“蚊香!”谢文元道。
“江东,你点蚊香做什么?”
“二叔也知道这蚊香?”
谢江东反而疑惑起来。
“嗯,知道,昨日暮食前,秉礼在堂屋里点燃此香,蚊子便不能入。后来,他给我书房也点燃一盘,蚊子便不怎么进我书房。省了我好多熏香。”
谢文元道。
谢江南却道:“这蚊香竟如此神奇?”
谢文元点头,“确实如此!”
谢江南大感有趣,便问道:“大哥这蚊香从何得来?”
“三弟稍安勿躁,一会待爹过来,我一并叙述。”
谢江东道。
“二叔,此去沙洲村,探查禾苗的事如何了?可有好消息?”
谢江东转而问谢文元。
谢文元摇头道:“那陈友河确实聪明,但他那方法,只适合小范围内小规模使用。对咱们没多大用处。”
谢江东道:“愿闻详情!”
谢江南道:“还是我来说吧!”
谢江南把他理解的,陈友河的话,讲给谢江东和谢秉礼听。
说完,谢秉礼感叹道:“此人的确聪明,竟能用这么有趣的方法克制青蛾虫子。”
“是呀,民间多奇士。每一个人都有他特有的长处。我们定不可小觑了天下人。”
谢文元语重心长的说。
“二弟,又发现了何等人物,能被二弟称赞一声奇士,想必,此人定有过人之处。”
谢文山粗犷的声音从议事堂门外传来。
“爹!”
“爹!”
“大爷爷!”
”大哥!”
众人芬芬起身行礼。
谢文元把议事堂的门关上,转身道:“都坐吧。我来迟了吗?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众人呵呵一笑,谢江南又把在沙洲村发生的趣事说一遍。
谢文山听后心中感觉和谢文元一样大声道:“二弟所言的确无虚,自古民间多奇士。古人诚不欺我。只可惜,这个法子不适合大规模运用,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