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山的小儿子谢昌平,已经托人带了口信回来,说端午节回家过。
谢大山和陶氏自是很高兴,小儿子很少回家。过节时,能回来吃个团圆饭,他们是很满足的。
陶氏听谢昌明说明日休沐,便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儿子说,明日要去一趟县城,她免不了想起,在县城讨生活的小儿子。
“到了县城,记得去看看昌平,你侄儿东俊也有许久未回来,你给他买些零嘴送过去。”
陶氏又吩咐道。
梅氏见丈夫脸色轻松,心道,他应该已经处理好了那些糟心事。
她没有参与丈夫与婆婆的交谈,转身去厨房把饭菜端上桌。
“爹,秀儿明日回来。你去庄稼地里忙活,早些回来。石头也要来。你别忙得忘了时辰,又错过见你大外孙了。”
谢昌明提醒老父亲,别在庄稼地里忙碌的忘记回来吃午饭。
谢大山“嗯!”了一声道:“大妹每次回娘家,都不吃饭便回去了,她是怕把我老头子吃穷了,心疼我仓里的米粮!”
“糟老头子,尽会瞎说,前几次大闺女回来,哪一次,不是因为她家里盖房子要忙活。你又不是没有自己盖过房子,不知道有多少事儿等着忙活嘛?”
陶氏不惯着老伴说瞎话。
“那大孙子身体好些没有?”
谢大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与老伴计较,而是转移话题问大外甥的身体情况。
“嗯!好多了。”
谢昌明没敢多说陈石头的事。
今天下午,他被大外甥吓得不轻,现在很多事还不好与父母讲,这些事情他自己都不能理解,又怎么能和父母讲得清楚。
今夜,陈新泉又忙到戌时二刻方回房休息。
谢秀儿服了汤药,精神不好,睡得便很沉。
如此,陈新泉才免了被母亲念叨的机会。
天断黑之后,陈友河怕夜里的大雨灌满了稻田,使得稻田里的鱼儿跑了。
便趁着大雨下下来之前,拿了两块竹编,去稻田把稻田的进出水口给塞好。
回来的路上,雨水便稀里哗啦的下起来。幸亏他披了蓑衣,才没淋湿身子。
翌日,陈新泉又一次被院子后边的蜜蜂吵醒。
他起身跑出卧房,把养蜂的木箱子,抱得离他家房子更远了几丈。
轻轻揭开木箱盖子,他看到木箱子里,有了一小块金黄的蜂饼。
“这些蜜蜂真是勤奋,这才两天就开始结蜜糖了。”
看到那块小巴掌大的蜜饼,陈新泉心中大喜。
他家院子后边,有许多荆棘,那些荆棘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金樱子。
父母并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不过他知道这个金樱子是个对身体非常有保健作用的药材。
回到屋里,他急急忙忙收拾昨夜制作的药材。
提了工具出院子。跑到不远处自己家的稻田旁,瞎折腾去了。
谢秀儿一觉睡醒,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她起床活动身子,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
“友河,我感觉自己好了,一会咱们收拾收拾回桐江村去。”
陈友河道:“你真感觉身体好起来了?”
谢秀儿点头。
陈友河赶紧起床,对妻子道:“你去看看柳韵的情况。我去叫新泉起床。”
说着,他又把小女儿五丫叫醒。
小女儿五,丫呢喃着不愿意起床。
谢秀儿见状,道:“你先别弄醒五丫,等咱们收拾得差不多了,再来叫她。”
说完,她拉开房门,去了大女儿新如的房间。
柳韵的情况非常糟糕,她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谢秀儿摸了摸柳韵的手,感觉柳韵的手烫的很。
“韵儿,你醒醒!”
谢秀儿看向柳韵,见她清淤的脸颊微微颤抖着。
“韵儿,你醒醒!”
谢秀儿轻轻拍了拍柳韵的额头,柳韵额头非常烫。
谢秀儿吓了一跳。
“糟糕,这是发烧了。还真被三根叔猜着了。”
谢秀儿嘀咕一句。
“这下要怎么办?”
她急步走出卧房,跑到厨房见丈夫陈友河在洗漱。
“友河,韵儿发烧了,这会迷糊着,我刚摸她额头可烫了。”
谢秀儿把情况说给陈友河听。
陈友河把手里的脸巾放下,道:“石头没在房里,不知道是不是去稻田里看鱼去了。我去叫他回来。兴许他有办法。”
对柳韵的发热,陈友河也没什么办。
他第一个念头,是找儿子陈新泉问问。
“你先把新如叫起来,然后,再煮点吃的。”
陈友河说着,转身出了厨房。
谢秀儿心急也没用,她拿一块碎布,沾湿了水给柳韵额头敷上。
随后,把大女儿陈新如叫起来。
陈新如与睡在柳韵同一个房间,不过她睡在原本为五丫准备的床上。
稻田边瘦弱的陈新泉,试用了第六包药粉。
看着稻田里禾苗上青色蛾子芬芬扑打翅膀,远离他打了药水的那几十株禾苗。
他卷起裤腿下了稻田,用手里的竹筒杆子,拨一把洒了药水的禾苗旁边那几株禾苗。
一时之间,被他拨弄的禾苗上,附着着的青色蛾虫受到惊吓,芬芬拍打翅膀离开晃动的禾苗。
有些失去了方向的蛾虫,又飞回刚洒了药水的禾苗上。
还未等蛾虫落定在禾苗上。
刚落下的蛾虫又纷纷拍打翅膀,向其他方向的禾苗飞去。
“呵,呵!”
陈新泉看到这一场景,忍不住发出了开心的笑容。
“忙碌了两个晚上,总算看到了一点点效果。”
陈新泉心里,勉强松了一口气。
“石头,你怎么跑到稻田里来了。”
远远的,陈友河看到儿子站在水田里。
这一大早,他就卷着裤腿泡在水田里,陈友河耽心他受凉了。
五月的早上,稻田里的水还是很冰凉的。
他一个大人都觉得稻田里水凉的透脚,这混小子竟然不怕着凉。
陈新泉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父亲大步向他这边走来。
他赶紧上了田埂,用田里的水把脚上的淤泥冲洗一下。刚要穿鞋,陈友河就出现在他身前。
“爹爹,这么着急,有何事?”
陈新泉看着爹爹急切的样子,估计家里有事情发生。
“你快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这大早上的,你提着木桶来稻田里做甚?”
陈友河看了看田埂上放着的木桶和两根竹筒子,又看了看木桶旁边摆着的几个布袋子。
这孩子又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