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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琨并不答话,只摇头说道:“我看你未必是前来搅事那么简单呐。”

他特意叫马和放出谣言,目的是将众多江湖人士引来此处。是以齐腊此番前来,并不似搅事而已,金琨料定他另有目的。

齐腊一怔,随即怒气大升,喝道:“老子问你几回了,你为何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金琨冷哼一声,眼见伏世火奔至身旁,指着他道:“你只须问问他是谁即可,何必揪住老夫不放?”

齐腊实乃伏世火的亲生父亲,自伏世火听见众人惊呼此人是齐腊时,他顿时心中狂喜,赶忙奔至金琨身旁,欲见见这从未碰过面的父亲。

伏世火奔得气喘吁吁,眼神中从狂喜转为了凝滞,细细查看眼前这人与想象中的父亲有哪些不同之处。

他又瞧见了旁人看齐腊的神态,他们无不暗露鄙夷,或是叉腰怒啐,抑或是嗤之以鼻。

心想他父亲果真与母亲说的一般,的确为天下英雄所不齿。

齐腊满是不屑一顾,斥声道:“一个小娃儿有甚可问的?”

言毕,却将脑袋猛地一转,霎时间看清了伏世火胸前挂着的圆环项坠。

他立时变得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两眼越瞪越大,茫然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就连伏世火的眼中也闪出了光芒,他心中清楚非常,定是父亲将他认了出来,可他却不知该为此高兴还是该为此难过。

金琨眼见齐腊始终是无动于衷,再道:“你的剧毒也找了高人解去,真是可喜可贺!比起你那可怜的妻子,你可是幸运得多啦。”

又指着伏世火道:“他自娘胎中带来的剧毒,也已让老夫解去,怎么,你还不愿与他相认么?”

齐腊一愕,再往伏世火身上望了一眼,似要将他映在眼底一般,万般地疼惜不舍。

他眼露一抹敬色,再向金琨一拱手,长啸一声,只几个纵跃,已消失在视线之外。

金琨忙道:“世火,快叫人!”

伏世火却始终不发一声,从他眼中看去,竟像让他瞬间长大了几岁一般。

直至齐腊走远后,才招手道:“爷爷,您低身下来!”

金琨立时弯腰附耳,只听伏世火细声道:“爷爷,我娘在临死之前曾仔细交代过,她虽不恨我爹,但待我见到爹时,

“我千万不能认他,我也不知这其中的缘由,只想依着娘亲的意思就是。”

金琨也轻声道:“你娘是怕你招惹了他的仇家,是以不想让你们相认,如今有老夫在你身边做主,你也不必害怕。”

伏世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望着齐腊远去的方向,露出无尽的留恋。

而金琨也拿出酒葫芦,饮尽了其中的美酒,心中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肖代秋见左右无事,协同马和这几人,对在场的两千余弟子重申了金琨治病的规矩。

众人为治好身上的顽疾,多数人都能答应下来,只有少数几人仍有疑虑。

正待这里的数千之众欲离开此地时,忽听马蹄声由远及近,正有一人一骑奔至门口。

此人是个信使的模样,门口守卫稍一盘问,便将他放进了院中。

这人风尘仆仆,疲惫已极,仍是坚持将背囊中一个物什交到了马和手中。

马和见之大惊,对金琨道:“总算是有消息了!”言毕,将手中字条递给金琨。

金琨接在手里,见是一封快马传书,上头只潦草地写着十余字:“帮中兄弟被关在天门派,速来!”

金琨问道:“这消息可靠么?”

马和仔细端详了这小小字条,说道:“千真万确!这纸张的确是帮中兄弟惯用的信纸!”

他又略一思忖,反问道:“绑走咱们兄弟的,可是那乌和乌兰和瞿崴么?否则为何那日咱们能在玉弓潭旁遇见他们?”

金琨叹道:“他们能出现在玉弓潭旁,反倒能将他们的疑点洗去一些,带走帮中兄弟的那些贼人,或是另有其人!”

他直思虑了好一会儿,再道:“马堂主,烦你在此处安排妥当,再给我点上百余名好手,咱们今夜就赶往天门派!”

马和问道:“才百号人,如何能救得几千兄弟?”

金琨沉吟道:“咱们先行一步,暂且打个头阵,待事情完全有了眉目,咱们再来调动此处的大军。”

马和再道:“不如让我留下,替明老前辈您驻守在此!”

金琨摇头道:“马堂主你大有用处,须得留在老夫身旁。”

马和暗忖着:“此处已被明老前辈重新布防过一番,各处要道也安插了不少埋伏,定然挡得住千军万马再度袭来。”

又想:“明老前辈他总有过人之处,既然他这般放心此地,我也就不必为此操心了。”

他当即便安排好几名副堂主,代为统领此处的五千余众,还亲自指定百多名帮众,整理好了行装与马匹,只等着金琨的号令而行。

金琨直忙至深夜,才带领着肖代秋、马和、廖建元、何振海、苟鸿才、侯志坤、伏世火,以及百余众人出了这双擎山。

行至第三日,但见陆宁从身后追了过来,金琨见了,立时高声道:“你跟来作甚?你应回去协助副堂主们训导帮中的兄弟才是!”

这话让旁人听了,也颇觉有理。如今帮主已逝,有陆宁这位帮主的义女留下,可比一位堂主还能叫帮众服气。

陆宁却不以为意,嗔道:“世火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才不要前辈来管我!”

伏世火与金琨同坐在黑色骏马上,他对金琨说道:“姑姑待我可好啦,她什么事都能依我。”

金琨道:“那便好,你就叫她回去,她也该依你才是。”

伏世火“啊”地一声,吐了吐舌头,不知如何是好。

陆宁高声笑道:“别欺负小孩子,前辈您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我跟来,要么我带着倚柔妹妹一块儿跟来,您觉得如何?”

金琨正是思虑到此行着实危险,才特意不让陆宁跟来,如今她又说要带严倚柔同来,其中的凶险又大为地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