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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琨笑道:“这主意甚佳,严小姐心怀天下,恩泽苍生,老夫照办便是!”

不日,金琨就写成了一部名为《降阳书》的着作,并交与严倚柔保管和誊抄。

书中详细描述了狂阳的病因、症状,发病人群以及医治办法。

其中的疗法自然是囊括了易阳丸、佑归丸、狂阳十四汤和对应的行针穴位、时辰,以及这些疗法的效果、费用,全数仔仔细细地记在书中。

最后,自然是要把倒丨心法和通力介绍一番,又详述了用通力以及通力与狂阳十四汤相结合的根治狂阳的方法。

如今拥有通力者虽唯有金琨与伏世火二人而已,但为免医治的办法失传,金琨仍是将此方法着重记在书里。

他只想着,难保将来不会再度有人拥有这神奇之力,倘若这疗法在这人之前就消失不见,那便太过可惜了。

此后,金琨等人在双擎山又住了月余,他向马和吩咐的几件事情依旧未等来任何眉目。

他每日按部就班地医治狂阳病患,总觉着如今双擎山的三千人众实在是过少,将来若要成事,定有不足。

那一日,金琨再将马和找来,正色道:“马堂主,烦你动用明夷帮在各处的关系,向整个大齐放出几条谣言,你能否做到?”

马和一愕,眼睛眨得几眨,抱拳道:“明老前辈,我明夷帮帮众散布在全国各地,若要散布谣言,本非难事。

“只是谣言一事,须得小心谨慎,万一有了纰漏,定会被这谣言反噬,到头来唯恐得不偿失啊。”

金琨略一颔首,心中叹道:“当年先生见我第二面时,也委托过马堂主散布谣言,而当时马堂主也是和如今一般的说辞。

“先生已去了十年之久,唯马堂主丝毫未变,这也是极为难得的。”

金琨摆手道:“我已考虑得周全,并不怕这反噬,只要马堂主能助我,对调查严帮主一事则更有益处。”

马和再道:“马和定能完成散布之责,还请明老前辈示下。”

金琨道:“不敢!老夫说这是谣言,也不尽然。此谣言共有三条,其一,便说我双擎山的玉弓潭,向天下所有狂阳病人无偿开放。

“其二,便说肖神医的易阳丸实在是太贵,为何有肖神医替大伙儿治病,还不能将狂阳断根,反倒又将医费由原来的六两涨至如今的八两。

“就说他霁云盟明明可以将狂阳治愈,可十余年下来,不但不愿治愈病人,

“还要靠着易阳丸来不断赚取钱财,说明这霁云盟实为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他顿了一顿,续道:“这最后一条嘛,便说我明灵子已在双擎山重新出山,可以给所有病人治愈这份狂阳,且是来者不拒。”

马和将这番话牢牢记在心中,沉吟道:“这的确不像是谣言,后面那两条说的可是千真万确之事。

“唯独第一条,那玉弓潭已被咱们毁去,可这谣言若放了出去,病人们没了玉弓潭医治,非得迁怒咱们不可。”

金琨浅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卷羊皮卷,说道:“这谣言一出,恐不止迁怒那般简单。

“请马堂主照我的工事图在各处设防,以防不测。”

马和将羊皮卷拿来一看,不禁心中大叹,这些防御工事,直比此前明夷帮的工事还要精密复杂了许多。

这工事图,其实是金琨随武方瑞协防襄阳的数月中学得。

再加他自幼读尽了青原派中的藏书,是以他在军事上的所知,绝不亚于一位长年征战的将军。

他早在策划谣言之前,便精心揣摩制成了这张工事图,此时让马和见了,也觉这工事定能抵御千军万马,做到安若泰山。

马和又问道:“难道明老前辈您这谣言一出,必定有人前来犯我双擎山?”

金琨道:“我这是以防万一,但以如今的形势,各路人马自顾不暇,

“倘若真有来犯者,人数也必定不多,但咱们要做到万无一失,还请马堂主辛苦些,抓紧布防。”

马和再道:“若明老前辈将第二条谣言去除,便不会去招惹霁云盟,咱们不招惹他们,这谣言就难以反噬啦,还请老前辈明鉴!”

金琨冷哼道:“那霁云盟,老夫可是清楚它的底细,你以为另外两条就不招惹他们了么?

“反倒是另两条直接牵扯着狂阳,定会比第二条辱骂他们更让他们恼怒!

“老夫就是要惹一惹他们,与这些人打交道,不必以常理为之,你若对他们好言相对,他们定会欺你压你。

“而你若对他们劈头盖脸地立下威吓,就可免得他们到时候在背地里打你害你了。”

马和“哦”地一声,恍然大悟,立时抱拳作揖,飞奔而出,将谣言和工事一事细细交代下去。

如此过得一月有余,那防御工事刚一建成,重庆地界内便常常细雨霏霏,将群山笼罩在一片雾雨朦胧之中。

那日时值清明节,清晨一过,但见近两千余霁云盟弟子在山间犹如长蛇般,浩浩荡荡地行至双擎山山脚。

他们见明夷帮大门紧闭,左近也未见帮众的身影,无不大为讶异。

领头的当先敲了敲门,竟久久不见有人迎接,他与众人相视一望,朝门内大喊道:“在下天门派丁诺,

“领众人拜见明灵子明老前辈,还望贵帮给个方便!”来者正是丁诺。

这句话落下许久,也是不见有人答应,一旁孙迪再道:“听闻明老前辈可以替咱们医治狂阳,我等不远万里前来,

“便是特意求医来的,还请让咱们一睹前辈的尊容!”

再是半晌过去,门内依旧听不见半点动静,那郑兆也从人群中转出来,模样甚是不耐,他用力一推,竟将这黑漆大门推了进去。

众人争先涌进门去,绕过一高大影壁,在偌大一片空地之上,依旧不见一人。

他们无不面面相觑,心生了些许惧意,纷纷抽出兵刃来,缓步前行,直行至一座十余层高的木楼之前,均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