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么意思?”
唐音据理力争:“我只是想来个薪火传承,以不变应万变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老设计师要留下,新设计师也要引进,这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然而,股东们除了唐煜和沈确,都不依不饶,“既然结婚了你就好好当你金丝雀,做你的沈夫人,生意场上的事情少掺和。”
沈确转着笔,明显有些不悦,“这会儿让我夫人别掺和了?你们当初可是极力赞成她去国外读经济学的,说唐家的孩子都是要做商人的,不论男女,这都改革开放多少年了,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股东们瞬间气得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沈确,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你们是不是又想和我说,我只是唐家的女婿,还轮不到我说话,那你们想怎么样吗?唐音是唐家的大小姐,是我的妻子,唐沈两家在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开始就紧密不分,如果今天这个会议,我没资格,唐音也还没资格,那谁有资格?”
沈确略带怒意,他就这样护着她,从来都是别人告诉她怎么变强,却不曾想过有人会相护于她。
婚后的每一天都是他们缩短彼此距离的倒计时。
沈确会在会上怼每一个找她茬儿的董事,空有一张冷似冰山的脸,却是外冷内热的主儿。
那小嘴叭叭的,怼起人来,谁都怼不过他。
“新婚小夫妻,果然就是不一样,甜如蜜糖,可生意场是不近人情的,客源流失势必会影响品牌知名度,到那时可别让董事长出来替你们摆平。”
股东一个个阴阳怪气,个个不服气。
“叔叔们也不必阴阳怪气,唐音都说过了,不会赶’老人‘走,那就是不会。”
本在镜头前看的津津有味的季远瞬间眉头紧蹙:“那助理,你怎么回事儿,你出场出早了,我这是长镜头,你这下,刚刚那条白拍了我没让你上,你急什么?抢戏啊!”
被导演点名的程澈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慌不择言,“不是,导演,我是记错了,对不起,再来一条,对不起!”
程澈的经纪公司给他接了不少戏,都是配角,前几天还在温熙的新电影《若如初见》饰演男三,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梨涡清甜》里继续拍。
程澈轧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他又只是个不瘟不火的新人,哪里来的话语权去抗衡经纪公司。
“没事儿的。”见慕寻与江柠都不曾生气,反而好言好语的相劝自己,这才稳住心神,集中精力于角色塑造之上。
“来,重新来!”
大篇幅的台词,江柠和慕寻竟一个磕巴都不打的,台词功底甚至比一些科班出身的还要好。
入了夜,倾盆大雨,刚结束工作回家的唐音和沈确准备洗漱。
沈确向来情绪稳定,今夜接了通沈言母亲的一通电话,瞬间脸色阴沉。
唐音趁着吃饭的工夫,“你心里有事儿?”
沈确可能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亦不欲拿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再去烦扰她,苦笑道,“没事儿。”
唐音没在追问,只是像往常一样,可晚上他和她一样辗转反侧,很难入眠。
“作为盟友,你可以选择相信我的。”
明天是沈确母亲的忌日,亦是沈言的母亲的生日。
“我……”
向来做事极为稳重淡定的沈确,今晚却手足无措,不知从何开口。
“是为了明天的事情吗?”唐音身着纯黑真丝睡袍,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后面,她随意的掀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往常,你是怎么做的?”
“小时候,那天我总是躲着不出现,后来出国了。”
“那这一次你依旧可以不出现啊?”
她是那么的温柔,卸下了所有在外面叱咤商场的外壳。
她不着声息的坐到沈确旁边,动作轻缓地拍着他的背,晚风微微,“我们先去看妈妈,如果你不愿意出现在晚上的生日宴上,那我代你前去。”
可沈确怎么可能不知道,若是唐音一人前去会经历什么。
“你一个人去,”沈确握住她的手臂,温柔而又缱绻,“我不放心。”
他那家子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唐音,想必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沈确从不觉得她是笼中的金丝雀,可依旧视她如珍,无论是夫妻还是盟友,他会始终挡在她面前。
沈确掠过她的发丝,爱一个人,从不是希望对方为了自己退而求其次,或许此刻沈氏还不曾被他完全掌控,但他仍能竭尽所能,不让唐音在沈氏受委屈。
“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就说你去子公司了,他们也挑不出来错来。”
梨涡浅笑,仿佛含在嘴里一块酥糖,能将全世界融化。
沈确忍俊不禁地摸了摸她的梨涡,在她身边,世界就是昏暗无比,她也能给予他几分光亮。
“有你,真好。”
“你说什么?”
“我说有你,此生足矣。”
少女清脆如风铃般的笑,亦吹拂了少年的心动,那一刻,沈确确定自己要守护她一生一世。
“余生漫长 ,你还没完全掌管沈氏,我也没完全与哥哥平分棠瑜,还没和你看过这世间的好风景,怎么够?”
婚后,唐音愈发爱笑了。
她或许是累了,亦或是习惯了沈确在身旁,懒洋洋的靠在他的肩头。
“那我们以后会分开吗?”
“我们啊,可能分不开了吧?”
沈确睫毛微颤,爱意溶于眼中,“那我们今晚先从一起看皎月繁星开始,以后清晨日暮,都和你一起看。”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啊。”
沈确察觉到她睡着了,轻手轻脚将她公主抱到床上,贴心的为其盖好被子,“晚安,唐音。”
他凑近她的额头,隔空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