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慕寻的发型师吹着他的头发,他的头发的发质相比他回国前好了很多,这段时间大概是他出道以后保持黑发时间最长的时候。
“可能是我昨天睡得有点儿晚,现在有点儿困,我咖啡呢?”说罢,助理递上咖啡,冰美式的苦涩很是提神醒脑。
“你倒是一如既往地看得开。”
“看不开也得看得开,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很多,我难道要怎么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他笑得那样轻松,以至于误让人觉得此刻在热搜第一的人不是他,可笑过过后,他眉目间的愁绪难以化解。
“今天是先拍两家吃饭那一场吗?”
按照惯例,他开工之前会反复确认清楚今天拍哪几场戏,做到心中有数。
“是的,这是那段剧情。”许瑾迅速将剧本翻到那一页,她绕到了椅子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网上的事情不用太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你现在要做的是演好角色,你要把关于慕寻的一切都暂时忘掉,包括那些不好的 。”
慕寻望着镜子,回了一个微微上扬的微笑,“我相信,恶人会有恶报。”
许瑾说的没错,无论此刻慕寻的境遇如何,今天沈确都要满脸欣喜的去见他的老丈人。
有些时候,他总能在角色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即便角色性格与他自己并不相像,沈确每天戴着面具生活,慕寻又何尝不是?
他是在做自己,又好像不是在做自己。
将自己抽离,剥离在一个附着在文字上的他,洋洋洒洒的文字变成了鲜活的他。
“这怎么这么短?定妆的时候也没发现啊?”慕寻换好那套定妆时候的香槟色西装又坐回了化妆镜前的椅子上,西装的裤脚根本不合身。
发型师摁着他坐好,像是在管教一个多动症的皮小孩儿,“哥,你有几条合适你腿长的裤子啊?”
慕寻依旧是那个听到夸奖忍不住暗爽的他。
江柠那边好像也和平常没什么多大的区别。
温熙也没有打电话来问他们两个的情况。
原本一点点小事儿慕寻和温熙都要聊上一会儿才肯罢休。
这次,温熙却没有。
温熙在b市拍着戏,筹备着一专,忙得不可开交。
他不是不关心 ,他知道慕寻和江柠此刻不会在一起。
所以这样,他又有什么好过问。
临近三十的时候,估计他们都会往前走一步。
化完妆,换完衣服,他们都提前抵达了拍摄地点。
——
唐父:“没想到这么快。”
唐音坐在车里 ,眼皮都不带抬一下,“没想到这么快什么?刚回国就结婚吗?”
即便她知道这样的逢场作戏有可能要演一辈子,她也未曾表现出半分悲伤。
她又没有爱而不得的男人,何况,她与沈确达成了共识。
她,唐音,绝不做霸总怀里的金丝雀。
“你怎么想通的,我以为你会不愿意,但是为什么是沈确。”
沈确父母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然而他们的回答却是一样。
“因为我爱他。”
“因为,我爱她。”
眼眸泛起的波澜,是逢场作戏吗?
他们不知道。
酒店内部的拍摄开始。
双方父母都到了,连沈确的弟弟沈言都来了,还有沈言的母亲。
除了沈确的母亲。
沈确走在后面,走得很慢,即便父亲催着他,他也只是应下,未曾加快速度。
“爸,我突然有个工作邮件。”
沈父:“去吧。走,我们先去,沈言,你看看你哥哥都要结婚了,你也抓点紧啊 。”
沈言手里的游戏完全停不下来:“哎呀,再说吧,再说吧。”
沈确向她飞奔而来,“怎么不进去?”
“等你对对戏呗,别等会儿露馅儿了,我爸眼睛可厉的很,小心他‘吃’了你。”
沈确打趣:“吃了我,那他宝贝女儿可就没人和她结婚了。”
唐音有些傲娇,掰着手指数着,“我想想啊,好像和我们家交好的世家不止沈家吧?”
他将她抵在墙上,“唐大小姐,我早就说过了,你别无选择,我才是你的最佳选择,唯一的选择。”
“呦,急了?”唐音挑起他的下巴端详了片刻,“还是吃醋了?”
“怎么你是尝尝这醋酸不酸吗?”
这势均力敌向眼神拉扯,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感觉暧昧不清,“该不会热搜上面说的是真的吧?”
江柠未受其影响,继续保持着状态,她将双手挂于他的脖子上,“你说你要是有个白月光,她家世平凡 ,单纯干净,你会不会就不会和我结婚了。”
“单纯干净。”他戏谑地笑着,不确定的重复的这两个词,“单纯,干净?唐音,我没有什么家世平凡的白月光,即便有,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什么跨越阶级的爱,我怎么可能去和一个家世平凡的女孩结婚?我不是要养一只金丝雀回家的,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祖辈积攒下来的家业在我手里断送吗?难道你忍心?”
“当然不忍心,”唐音极度清醒,“所以我们是各取所需。”
他点了点头,伸出手掌,邀请她进场,“对,各取所需,走吧,影后进场吧。”
他们双手合十,似是一对儿甜蜜非常的小情侣。
“呦,情侣装啊?你俩商量了?”
沈言看上去比传言中的花花公子沈确还要玩世不恭,还要不着调。
“因为倾慕已久,所以心有灵犀。”
说话间,沈确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握着她的手,“不冷吧?”
她温婉的笑着摇了摇头。
“婚礼的细节,哥哥,你想好了?”
这个话题居然是沈言先起的头。
房间里,寂静无声。
沈确不予理睬他的话,直接叫来服务生,“先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