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请您细说一下什么是先天人魔?”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些受污秽之气而生的魔物,与人类相结合后诞生下来的婴儿,便是先天人魔!虽然这种可能都不足千万分之一,但你们今天确实活生生的见到了你一个!”
“那这家伙岂不是很危险?”
“其实也没什么危险,只要他能够稳定情绪,就与普通人无异,但是一旦陷入仇恨和愤怒之中,就很有可能因此入魔,但是就算入魔也不要紧,只要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只要他还想做个正常人,就能够慢慢的缓过来,但是,但是!你不能一直激怒他,更不能把他打伤,否则他一旦被魔性彻底侵蚀心智,那就一辈子再也做不回人了!”
“我有一柄短刀,乃是天外陨铁所铸,具有破除一切妖魔邪祟的能力,为何方才没能伤到他?”
“先天人魔,虽然具有魔性,但本质上还是个人,血脉之中的魔力,只是让他变成了更强大的人,可以理解为你们江湖中人的金钟罩铁布衫,魔性只是帮他打通了身上奇经八脉,让他突然之间变成了绝顶高手,并非是直接脱变成妖魔,但方才我要是不出手打断他,那他就必将入魔,到时候你的短刀就能排上用场了!”
山路上,冷云与白珂席地而坐,认真听着对面盘坐在黎飞羽身上的锦袍女子耐心讲解,不禁默默对视一眼。
这白袍将军的身世固然离奇,但眼下更加令人心惊的,还是这奇奇怪怪的锦袍女子。
已知先天人魔是凡人与魔物结合所生的后裔,而这白袍将军的父亲,疑似身为凡人的冷文杉,那他的母亲,就该是个魔物了!
再看这锦袍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居然认识三十年前便已经逃进关东山的冷文杉,忽然之间许多问题竟然都能说得通了!
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妖魔,三十多年前遇到了一位意气风发的武状元,发生了一些情不自禁的故事。
后来武状元受人陷害,独自远逃北境,留下已经怀孕的女魔头,一个人生下孩子,苦苦寻找三十多年,终于找到了孩子他爹的下落,于是便迫不及待的前往关东山寻亲。
因为母子俩都有妖魔血脉,所以儿子看起来更加年轻,母亲更是青春永驻,容颜不改。
如此一想,果然合情合理!
只是这样一来,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就显得尤为尴尬了。
白珂心里肯定是向着师父的,但见眼前这锦袍女子千里寻夫也不容易,不禁满是同情的感慨道:“前辈,你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也不容易吧?”
“等会儿!”
锦袍女人连忙抬手制止白珂,皱眉问道:“谁?谁拉扯孩子?哪来的孩子?”
冷云与白珂一见锦袍女人的反应,顿时意识到情况有变,不约而同的后仰身体,试图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瞟向黎飞羽。
锦袍女人眯起双眼,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向身下昏迷不醒,正被充当坐垫的黎飞羽,随即满是惊讶的看向二人,惊呼道:“你们俩什么眼神,他这个岁数,我这个年纪,我能是她妈?难道我们看着不像是一对儿吗?再说我这么正直的人,又怎么可能看上妖魔,世上有那么好看的妖魔吗?”
面对锦袍女人的质问,冷云和白珂仿佛一对涉世未深的少男少女,满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关键是……我们以为,你是妖魔……”
冷云抬手揉了揉脸,略显尴尬的轻声叹道。
一旁的白珂更是趁机轻声道:“而且我也没看出来你哪里正直了……”
锦袍女子闻言,当即坐直身体,双腿盘坐,双手搭在膝盖之上,微微昂首,摆出五心朝天姿势,淡然道:“那你们现在看看呢?”
冷云与白珂一同抬头打量起锦袍女子,眼中瞬间闪过三分恍然,同时也多了七分疑惑。
“现在看着像是一位世间行走的居士,有几分超凡脱俗的逍遥气质!”
冷云认真点评道。
白珂则颇为嫌弃的叹道:“假正经!”
“还是这位俊俏的小郎君会说话!”
锦袍女人对冷云展颜一笑,忍不住称赞一声,转而又朝白珂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没礼貌的丫头!”
“你……”
白珂一时气急,作势便要起身争论。
锦袍女人却根本不给白珂说话的机会,抬手虚按一下,便打断了白珂的话,随即自顾自说道:“说正事吧,我知道你是小杉杉的徒弟,细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有些渊源,说说你是怎么中的血咒吧!”
冷云闻言一怔,转头与白珂互换了一个眼神,轻声反问道:“说正事之前,能不能容我问一下,您和我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
锦袍女人手托下巴,认真思索道:“怎么说呢,差点成为一对儿吧!”
“差点……”
“那就好!”
冷云与白珂不约而同轻叹一声,继而长舒一口气。
锦袍女人摇了摇头,继续感慨道:“小杉杉毕竟是凡夫俗子,哪里见过我这么美丽的女子,肯定是对我朝思暮想,日夜难忘,但我毕竟身份特殊,注定了是个游戏红尘,不能对任何男人负责的过客,都只能算是我欠下的风流债啊~”
白珂瞪大双眼,不禁叹道:“看不出来,冷前辈还有这段过往呢?”
冷云则十分笃定的摇头道:“如此说来,那你肯定和我师父没什么关系,我师父年轻时,只有为他牵心挂肠的女人,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记挂在心……当然,我师娘除外!”
“师娘?小杉杉都娶亲啦!你等等啊!”
锦袍女人闻言十分激动,连忙在身上摸索一番,继而从自己的领口内抽出一枚折叠整齐,穿着红线的符箓,自行上前带在了冷云的脖子上,并细心的帮其塞进领口,笑着说道:“这算是我送他的贺礼,你先替他贴身带着,若是他不敢要,那你就自己留着,将来说不定能保你一命呢!”
一旁的白珂皱眉看着锦袍女人的亲昵举动,不禁冷哼道:“这东西他要是敢拿出来,那他们师徒俩一定三个月下不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