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六分。
神、魔、妖、鬼、仙、人。
一方天地中又划分出六个界面，而人界则是天地的中心，也是面积区域最大的一个界面。
其余几个界面，都围绕着人界而生。
走出渝州城，李舟轻身上路，观察着凡人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
一路走到如今，李舟大部分时间在修炼法力，修炼神通，已经很少这样放松过了。
古老的传说中，大地上有五颗灵珠，五颗灵珠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现在，李舟要去拿土灵珠。
这方天地，不算广袤，以李舟一瞬万里的速度，小半个时辰就能在天地六界来回遨游一圈。
渝州城外百里，有一个村子名为安宁村。
安宁村外的古藤林中，藏着李舟所需要的土灵珠。
安宁村，并不安宁。
李舟来到了安宁村，这里的百姓神色匆忙，面带惊慌，对李舟这个外来者极为敌视。
村子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妖气。
没有理会世俗的凡人，李舟村子中，来到了一个摊位前。
这个摊位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摊位前站着一个身姿婀娜，气质妖艳的妙龄少妇。
见到李舟，这妇人低着头，神色有些慌乱。
李舟停在摊位前，捡起一盒胭脂，轻声开口道，“用胭脂水粉的香气来掩盖妖气，这个办法瞒得过普通人，但是瞒不住道行高深的人。”
妇人抬头，眼中惊惧看着面前的青年道人，沉声问道，“道长是来斩妖除魔的？”
李舟摇头，“不是。”
“本座不喜欢多管闲事，纯粹只是路过，另外也是对你们这些妖感到好奇，前来观察一番。”
妇人长松了一口气，朝李舟笑道，“小女子万玉枝，见过道长。道长，你与小女子以往见过的道士很是不同呢。”
“在你眼中，道士应该是怎么样的？”
李舟放下胭脂，与面前的狐妖交谈起来。
目光从狐妖身上扫过，李舟轻轻摇头，这方天地的修炼体系太过于粗浅，几乎没有境界划分，单纯只看道行。
这狐妖有几百年道行，体内没有妖丹，没有元神，只有采月华与吸凡人精气修成的妖力。
狐妖看着面前的青年道人，笑吟吟开口道，“我见过很多道士，特别是蜀山的道士，他们张口闭口就是为了天下苍生，见到我们这些妖类，动辄喊打喊杀，要斩妖除魔。”
“道长是第一个心平气和与小女子说话的道士。”
李舟轻笑摇头，“你弄错了一点，本座可不是道士。另外，蜀山那些道士也没有错。”
“人妖殊途。蜀山的存在是为了维护人界秩序，你们混迹在凡间，吸凡人男子精气修炼，已经扰乱了人界秩序，蜀山的道士对你们喊打喊杀，情有可原。”
李舟的确不是道士，虽然他穿着青莲道袍。
修道之人包含了道士这个概念，可并非修道之人一定是道士，因为道也有很多种。
总不能说修炼魔道的也是道士。
“你不是道士，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万玉枝眼神好奇看着面前的李舟，她看不透眼前的青年男子，只知道这绝不是简单人物。
李舟愣了一愣，轻声自语道，“怎么称呼？曾经有人视本座为长生之仙，有人视本座为无恶不作之邪魔。”
“本座曾被亿万修士敬仰，是横压一界的神剑真君。也曾创建轮回传道授法，被供奉为长生无量道尊。”
“你想要怎样称呼本座都可以。”
万玉枝张了张嘴，满脸惊骇之色，直觉告诉她，眼前的青年说的全是真话。
目光从万玉枝身上扫过，李舟轻声提醒道，“你身上的妖气无法收敛，凡人与你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会受妖气侵蚀肉身，从而折损寿元。另外，你吸取了太多男子精气，妖力驳杂不纯，长此以往，大道断绝。”
“仙人，小妖有一事相求！”
万玉枝很快反应了过来，她眼中亮起了希望的光芒。
李舟摇头，“无缘无故，本座为什么要帮你？需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万玉枝迟疑片刻，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沉声开口道，“仙人，只要您能救我夫君，我愿意献出妖心。”
李舟眼神古怪，“本座要你的妖心干什么？”
妖，李舟见过很多。
到了李舟这等境界，要一只小妖的妖心有什么用？
万玉枝眼神闪烁，为难开口道，“可是小妖身上，也就这颗妖心最宝贵了。”
因为没有妖丹，万玉枝一身精血和妖力汇聚在妖心中，所以她全身上下最宝贵的东西就是妖心。
一旦失去妖心，她就会魂飞魄散。
看着面前的女妖，李舟轻声问道，“为了一个凡人男子，值得么？”
万玉枝重重点头，“值得！只要能救回我夫君，我愿意献出一切。”
李舟沉默了片刻。
早年之时，有一个凡俗女子陪伴在李舟身旁，因为她没有灵根，李舟不能将她带上仙路。
在她寿元将尽之前，李舟封印了她的肉身与灵魂，将她安置于雪山之巅。
这么多年过去了，随着修为增长，李舟的心性一点一点变得淡漠，再加上长生仙尊那庞大的记忆，很多时候，李舟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一个人，一个未曾合道的人。
倘若合道，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还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吗？
拥有了长生，拥有了力量，却失去了七情六欲，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恍惚间，李舟似乎找回了自己，再看这世界，看这有情众生，似乎变得格外美丽。
“万玉枝！”
“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将妖心送给我，怎么，你想反悔吗？”
一个紫色衣裙，容貌妍丽，气质清冷的女子显化了身形，表情不善盯着万玉枝。
万玉枝对女子有些害怕，小声反驳道，“紫萱姑娘，当初我们的交易是你救我夫君，我给你妖心。可是你救不了我夫君，我只好寻求别人的帮助，这有什么不对？”
李舟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一身紫色衣裙的女子，李舟眼中露出了好奇之色。
人神血脉？
李舟眼中射出青光，在他眼中，这名为紫萱的女子上半身为人，下半身拖着一条长长的紫色蛇尾。
她身上有神力，也有人性的复杂。
这是人神混血！
感受到李舟的目光，紫萱转头，眼神冰冷，“你是什么存在？是人是神？是魔是妖？”
“大地在惧怕你！”
望着面前的女子，李舟反问了一句，“女娲还活着么？”
“大胆！”
“敢对大地之母不敬，当诛！”
女子勃然大怒，扬手一掌拍向了李舟，她身上神力爆发，紫色光芒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