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忙劝道,“杀了她,不是把刀递到太子手里吗?”
正巧,外头传来声音。
“太子驾到!”
太子的身边还跟着江蕴初,一见月殊,她立即奔了过来,眼中满是关切。
“月儿,你怎么样?她们有没有为难你?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成了公主?”
一连串问话,听得月殊只想冷笑。
恐怕,只有最后那一句,才是她心里真正想要问的吧。
“我没事,”她抽出手,江蕴初愣了愣,但下一秒,月殊又将手覆在她手背上,轻拍了拍。
“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
江蕴初笑得有些牵强,“咱们是好姐妹,说这么见外,知道你可能被为难,我便立即求太子殿下过来了。”
月殊笑了笑,没有与她分辩,只又说了句,“难为你一直挂心我的事。”
江蕴初还想再说,月殊已松开了她的手。
“殿下已经进去了,你既然到了门口,不进门实在失礼,咱们姐妹改日再聚。”
月殊不想再聊,江蕴初知道强留无用,只能任由她离去。
同光帝特意交代,将地势、风景均绝佳的拢香轩,给月殊暂住。
从丽贵妃处回来,里边已经收拾妥当,门口站着四个丫鬟、两个太监,神态恭敬。
一瞅到月殊的身影,便立即跪了下去。
“给荧凤公主请安。”
“起来吧。”
随着起身,几人一齐跟着往里走。
月殊的声音传来,“红苹、蓝鸟进来服侍,其余人,该干嘛干嘛去,不必在门口候着。”
红苹和蓝鸟进了门,将门关上,又一齐跪在地上。
“给主子请安。”
“这是三少爷给您的信。”
月殊接过蓝鸟掏出的信件,看过后置于烛台之上。
红苹立即捧来火盆。
两人身高体量与月殊颇为相似,且皆颇有眼力。
“送你二人来我身边,必费了不少功夫。”
月殊杵着下巴,脑海里浮现出和燊深邃的眉眼。
“夜深了,公主可要安睡?”
“蒽。”
月殊微点了头,抛开心底的情思。
红苹起身去打水,蓝鸟则在妆台前为月殊拆发。
刚卸了珠翠,红苹端着个水盆恭敬站在门口。
“公主,太子侧妃来了。”
月殊拿起一把梳子,递给蓝鸟。
如瀑青丝铺满背,如锻滑亮。
“我来,”江蕴初要过梳子,一下接一下,轻柔地为月殊梳着。
两个宫女静默站在一旁,没有要退下的意思。
她只得开口,“你们都下去,我与公主有话要聊。”
门轻轻掩上。
江蕴初继续着方才梳发的动作。
她的目光,从妆台上堆砌的珠翠,又游移到屋子里精美的布置。
“陛下对姐姐,果真厚爱,这才几个时辰,便似要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要搜罗过来。”
“不过些身外之物,你若喜欢,挑几样。”
月殊开始一样一样摆布那些珠翠,将它们整整齐齐铺在妆台上。
铜镜印出她时而锁眉的纠结神色,“这个如何?”
她拿起来细看了看,又摇头,“颜色太素净了些,衬不上你如今身份。”
她又拿起一个全金的钗,祥云的样式,上边半隐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如旭日东升,也如突破云层,直勇而出。
她把玩了一会,却将金钗插进了自己的发髻上。
“如何?”
月殊扭过头,含着几分淡笑问她。
“好看,”江蕴初还细细端详一瞬,才肯定点头,“贵气逼人,姐姐如今算是苦尽甘来了。”
“你何尝不是?”
月殊起身,人往床榻处走。
江蕴初以为他要赶人,忙跟上去。
就在月殊歪靠上床的时候,江蕴初带着满面悲色跪趴在床边。
她捉住月殊的一只手,声泪俱下。
“姐姐可是在心底责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