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端着碗碟追到拐角。
和燊还穿着盔甲,只是没戴头盔。
审视的目光像盔甲一样冰冷,盯得小二心底发毛。
他在雅间收拾,还不知道底下被官兵围了起来。
他端碗的手都哆嗦了。
小二硬着头皮小心翼翼询问,“官爷,您,您的狗?”
赛虎跑得飞快,早就上到顶层。
“汪汪汪!”
和燊没理会小二,扭头往上走。
赛虎蹲在阁楼紧闭的门前,和燊一现身,它两只前爪立即不断扒拉着门板。
店小二还跟了上来,小声提醒,“官爷……那,那是杂物间。”
和燊冷着脸命令,“打开!”
店小二忙说,“钥匙在,在掌柜——”
话未说完,阁楼内传来一声轻响。
赛虎一阵狂吠。
和燊哪还待得住,用力一脚。
木门硬生生踹出一个大洞。
又是几脚,门直接整个裂倒到一边。
赛虎和他都冲了进去。
下一刻,和燊缓住脚步。
阁楼并不宽敞,一眼就能看完。
根本没有他找的身影。
就在这时,赛虎跑到窗边,闻着味道两只前腿跳上洞开的窗。
“汪汪汪!”
狗叫声后,屋顶瓦片传来凌乱的声响。
和燊丝毫不犹豫,攀窗上到屋顶。
果然,一个玫瑰色身影正落在旁边更矮的房顶。
距离并不是很远。
月殊慌乱回头,果然看到梦里带着怒气的那张脸。
小腹越发疼痛,这一次,痛得月殊手足无力,一身的冷汗淋漓而下。
隔着两条街,月殊看到森家的马车匆匆往这边驶来。
窦唯来了!
月殊看了眼对面墙头,咬咬牙,再次提气,准备一跃过街。
两腿刚腾空,脑子忽地一片空白,整个人控制不住往下坠。
孩子……
她双手护着肚子,认命闭上眼睛。
风从耳边拂过。
独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将她整个笼罩。
一双有力的手,牢牢环绕上她的腰身。
醒神的第一反应就是抗拒,她用最后的力气扭身。
她的抗拒令和燊怒不可遏,一落地,立即松开她腰上的手。
“你——”
月殊软软倒在地上,身子一阵阵发冷。
和燊面色冷沉,垂眸看着月殊,隐忍着怒气问,“又想耍什么花招?”
这时,无患带人追过来。
“这是?”
赛虎用鼻子拱了拱月殊的脸,发丝滑落脸庞。
那张娇俏的鹅蛋脸半分血色也无,嘴唇更是白如霁雪。
“快叫医师!”
意识到月殊不是演戏,和燊一把将人抱起。
走了两步,他整个人忽地顿住。
胳膊下有温温热热的东西流淌,在他愣神的瞬间,一点一点滴落。
艳如红花。
月殊头抵着他胸口,明明丝毫力气也无,还是强睁开眼睛。
她看着他深邃的眉眼,不由呢喃出声。
“对不起。”
闻言,和燊步子迈得更快。
他垂眸看着她,唇微微开启几次,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和燊抱人进到营房。
无患先一步扫落桌上的笔墨纸砚。
和燊把月殊轻放在桌面上,臂弯轻搂着舍不得松手。
“医师呢!”
他怒吼。
军中是有随行军医的。
医师此时提着药箱急匆匆赶来。
和燊像看到救星。
“快过来!”
医师奔过来。
他立即为月殊把脉。
滑脉?
医师有些惊疑。
“把什么脉!先给她止血!”和燊冲他怒喝。
医师的心颤了颤,“大人,是滑脉,得备药落胎。”
和燊不懂什么滑脉,不过落胎二字,便是傻子也觉出味来了。
孩子……
孩子……
她有了孩子?
月殊也听到这话,她怅然地抚摸着小腹。
“对不起。”
这一次的歉意,是对腹中的孩子。
“对不起?”
和燊哑着嗓子,像堵着一团火。
“月殊。”
和燊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我不要听什么对不起。”
月殊满是歉意地看他,“放过森家,他们不是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