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婶子再来送药,月殊先问了尤大的情况,知道他并无大碍才放下心。
“外头官兵在挨家挨户搜人,药铺医馆看管得严严实实,听说是太守府遭了贼,把兵符偷走了。”
月殊让尤大去太守府,就是为了取君尧房里的兵符。
另外,就是带小凳子过来。
谁知小凳子不知所踪,兵符也没找到,尤大还受了重伤。
“家主,还有一件事。”
尤婶子没有直接说,凑到月殊的身旁,声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
“我怀疑咱们森家有叛徒!”
其实月殊早就起疑,只是没同任何人说过。
银月湾在水牢死的那十二个海盗。
还有张之政突然毒发身亡。
这些都太过蹊跷。
“何以见得?”月殊神色未变。
尤婶子以为她不信,急不可耐将街上的另一桩听闻说出来。
“茶楼酒肆都在传,乱民掳走三皇子后残忍杀害了他。”
月殊心头闪过杀意。
究竟是谁,要拿君尧的死来做文章。
“莫非府里有人知道尤大要去太守府,想让他被官府的人当成杀害三皇子的凶手抓起来。”
尤婶子越想越气,同时也很害怕。
“家主,你可一定要把人给揪出来。”
月殊怕她沉不住气,让背后之人有了防备,于是说道,“君尧的消息也可能是银月湾传出来的。”
尤婶子还想再说什么,月殊已经吩咐她去开柜子。
“尤大受了伤得好好养着,你自己去库房瞧瞧,有什么用的上的,让他快些好,也免得你日日担心。”
尤婶子拿了钥匙,又关好柜子。
“为您办事,这都是应该的。他伤得不重,躺几日便好了。”
第二日,月殊的房门开了,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纱裙,头上戴着白色帘帽。
窦唯随意扫了一眼,发觉那纱裙宽松,瞧不出一丝腰线。
“跟我出去一趟。”
月殊径直往外走。
“外头现在乱得很,您若闷得慌,属下带您去园子里转转。”
窦唯急走几步,木头似的拦在门口。
“园子在那边。”
他看到月殊微皱了眉,还是固执地指着左边的小道。
放她出去,还不知惹出什么事。
窦唯自然满心不愿。
“我也觉得园子里风景好,不过,我今天没心情看风景。”
她绕过窦唯,继续往外走。
看着月殊一步步走远,窦唯慢慢攥紧拳头。
他追上去,沉着脸问,“您非得这样?”
月殊微挑起眉,“你怕什么?我觉得你功夫不错,完全可以护住我。”
窦唯自然不能将福伯用小芒威胁之事说出来,只一愣神,月殊又走远了。
他愤愤踢了一脚石头,认命追上去。
马车停在茶楼前,一下车,就看到不远处的太守府。
大门开着,门口一边站着四个身穿盔甲的兵。
月殊并未多看,抬步走进茶楼。
店小二迎上来,看到月殊遮挡得严严实实也不觉奇怪。
闽南常年酷热,太阳晒得人皮肤黝黑,许多姑娘家出门都会把面容遮挡一番,以防晒黑。
月殊站在大厅看了一圈,人不少,三三两两都在交谈。
说的也都是最近襄阳发生的事,不过一眼看过去,都是男人。
小二看她不走,以为她是想换一家,歉然地说,“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一楼都坐满了,二楼还有雅间,又清净又凉爽。”
海边多风,为了散热,窗户大开着。
月殊帘帽的一角掀起,店小二惊鸿一瞥。
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
他忍不住盯着细看,目光与一只深潭般的眸子对上。
窦唯还在停车,月殊特意让他停到靠近太守府后门的位置。
“待会我的人过来,你让他坐一楼,”月殊扯了扯帘帽,才指着临街的窗口位置,又丢给小二一个元宝,“给他弄点吃食,酒就不必了。”
店小二回神,连声应下,越发殷勤带她上了楼。
再下楼,月殊指定的那张桌子坐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