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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宴被确认失踪后,安全回到时家的槐桑就成了外界的目光焦点。

众人都密切地关注时家的动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像雨后的春笋一样纷纷冒出头来。

就想看看刚进时家大门不久的槐桑,会不会在时越川掌权后,被他扫地出门。

可让众人失望的是,槐桑却一直被好好地娇养在时家,没事就出去逛逛街、喝点下午茶,时不时到拍卖会上一掷千金。

一点都没有外界想象中那样,生活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虽然和之前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因为两个人的滋润而变得愈发娇媚,但是槐桑最近晚上睡觉的时候,总会陷入深深的梦魇之中。

有一个她莫名感到很熟悉却看不清脸的男人,每天夜里都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对她……

就像是叼着猎物的野兽,锋利的牙齿研磨着小白兔的后颈,粗糙的舌头把小兔子雪白的皮毛舔的湿漉漉的,似乎在挑选从哪里下口最香。

槐桑脸颊泛红,蝶翼般的羽睫簇簇地抖动着,一副含春勾人的样子,惹得一旁的时逾白眼神发直,又像闻到肉骨头味儿的饿狗一样蹭了上来。

——

她是缺男人了吗?

槐桑皱着小脸,一脸严肃,时越川好笑地扬扬眉,抬起手指戳了戳她白嫩的脸颊,“在想什么?小脸都鼓成包子了。”

深思熟虑之后,趁着某天时越川和时逾白没在家,槐桑从衣柜里翻出了紧身的亮片短裙、踩着小高跟,在酒吧里小手一挥,点了三个帅气的男模。

她就只是看看……绝对不会乱来的!

——

时越川脸色难看地踏进夜色的时候,酒吧经理连忙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紧张地搓了搓手,“什么风把小时总吹来了?您可是稀客啊!稀客!”。

“不知您今天大驾光临,是为了?……”

时家的男人们不近女色可是出了名的,被时宴的冷脸击退的女人原本以为时越川看起来温和有礼,兴许比较好接近。

却在端着香槟靠近他假装站不稳的时候,被他侧身一躲,就这样面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意,眼底却满是讥讽的嘲弄,冷眼看着她狼狈地摔倒在地。

弄了一身黏腻的酒水,又被时越川笑着请保镖把她请出宴会厅的女人,在各大家族面前丢尽了脸面,连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他们时家的男人都一个德行!她非不信邪!这下好了!她脸都丢光了!

一家子黑心黄鼠狼!也不知道一个个天天板着脸,跟老僧入定一样的臭直男能找到什么老婆!

也不知道小时总来他们这儿干嘛……经理心里面直泛嘀咕,抬眼悄悄打量起时越川难看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像是来找女人的……

倒像是来捉奸的。

——

昏暗的包厢突然亮了起来,躺在男模大腿上的槐桑哼哼唧唧地转了个身,被刺眼的灯光照的眉头紧皱,白软小手胡乱地挥了挥,“关掉……讨厌……”

“这就关掉了,您放心睡吧。”,白发男模放轻了声音,伸手挡住了落到槐桑脸上的灯光,看着枕在他的腿上睡觉的漂亮少女,脸色微红。

客人可真好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客人愿意在他的腿上睡觉,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对他也有好感?

看看那两个眼红的丧家之犬,打扮的那么风骚有什么用?客人肯定更喜欢他这样守男德的男人。

他刚在夜色上班一周,还没有被人玷污,保存着干干净净的处男之身,不知道客人愿不愿意……

灯光靡靡的酒吧包厢,桌子上放着一堆五颜六色的酒瓶,一看就是槐桑不知道哪个酒好喝,见哪个颜色好看就一通乱点的结果。

三个风格不同、但都同样长相俊美的男模依偎在槐桑身边,拉丝似的眼神黏在她的身上,抬起头看向另外两个男人时,又含着满满的警惕和醋意。

时越川看着左拥右抱的槐桑,紧抿的唇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槐桑身上穿着薄而透的亮片短裙,画着淡妆的小脸更是漂亮的不可方物。

似乎是喝醉了,槐桑白皙的脸颊泛起红霞,微带酒晕,眼如杏水,一副醉美人的样子,抱着白发男模的腰不松手。

“呵……回去再收拾你。”,时越川阴森可怖的眸子里带着触目惊心的欲望,看着怀里睡的不省人事的槐桑,脸上浮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从酒吧回来的当晚,面对时越川和时逾白大发的醋意,槐桑直到凌晨才堪堪睡去。

可哪怕睡着了也不消停,浑身气压低的可怕的鬼先生又出现在了槐桑的梦里,拉着槐桑一直学习炒菜。

惹得傍晚槐桑起床的时候,脸色差的像怨鬼,脚步虚浮地瘫坐在地毯上。

她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

慈恩寺是a市极富盛誉的千年古寺,历史悠久,中外驰名,一年四季都有从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游客,香火极其鼎盛。

寺下有一条久负盛名的文庙街,街道两边都是兜售古玩、金银玉器、佛具等古玩用品的店铺,其间还藏着许多高人隐士,各种大仙在那儿都有庙邸。

“大师,我是不是沾上脏东西了?”,槐桑坐在一家小小的佛具店中,看着面前一身布衣,手持佛珠的光头老头,面露激动。

这个装扮……肯定是个大师!

“欲识三元万法宗,先观帝载与神功。坤元合德机缄通,五气偏全定吉凶……”,光头老人高深莫测地嘀咕了几句槐桑听不懂的话,点了点头。

“这位女施主,我看你印堂隐有黑气,近日来定是深受梦魇折磨吧。”

“对对对!大师你算得太准了!”,槐桑激动地点点头,“我最近总是做噩梦,已经有……一个月之久了!”

“女施主若是愿意,不妨和老夫说一说梦里都发生了什么?”

“就是……”,想到梦里发生的一切,槐桑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梦里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总是对我……行不轨之事。”

“哎呦……”,光头大师哎呦了一声,面色严肃,“这可不好办啊……”

“大师,莫非此鬼很厉害吗?”,槐桑也跟着严肃起来,皱着小脸,白嫩小手紧张地把弄着包包上的毛绒挂件。

“非也非也……”,光头大师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只是此鬼乃情鬼,进入梦境是为了索情的,和一般的厉鬼不一样。”

“若是索不到情,强行把他超度,可能会适得其反。”

“情鬼?”,白皙贝齿紧咬着下唇,槐桑唇上亮晶晶的唇蜜都快要被她舔没了,“索情?可他为什么会来找我?”

“那就要问女施主自己了。”,光头大师了然的目光落到槐桑的身上,“施主身边或许有至亲之人,在前些日子死去了?”

“没有人呀?……”,槐桑茫然地眨眨眼,倏地想到了什么,犹豫的开口,“只是……”

“我的丈夫上几个月遇到了海难,失踪了,难不成……”

“嗯……”,光头大师点点头,“就是他了。”

“那我该怎么办呀?”,槐桑细细白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水。

“女施主莫慌。”,光头大师双手合十,“既然女施主求到了老夫,老夫便不会坐视不管。”

“这是现身符,还请女施主收好。”,光头大师递给了槐桑一道明黄色的符纸,“待那情鬼再一次入梦时,女施主便把这符贴到他的身上,便可和他对话。”

——

从文庙街回家的当晚,槐桑就按照光头大师所言,在浮着一团黑雾的身影又一次出现时,小手一抬,“啪叽”把现身符贴到了他的身上。

果不其然见那飘飘忽忽的黑雾消散,露出了时宴的脸庞。

“老公!”,槐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好神奇啊!”

“老婆……我的桑桑……”,时宴像狗一样贴在槐桑的身上,这里亲亲,那里亲亲,用他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脖颈,大手不安分地四处游走。

“不要!”,槐桑呜咽了两声,抬起小手想推开他,却在碰到时宴冰冰凉凉的胸膛时,被过低的体温冻的打了一个哆嗦,“好凉!”

谁知这却刺激到了时宴。

“桑桑在嫌弃我吗。”,昏暗的梦境中,时宴阴鸷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槐桑,眸色晦暗而粘稠。

“桑桑有了更年轻的小男孩,就把老公抛弃了。”,时宴冰冷的指尖划过槐桑的脸颊,手下温热柔软的触感时刻提醒着时宴,他与槐桑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他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把她抱在怀里,肆意地亲吻她。

“桑桑可真是有本事,原来早就迷的那两个臭小子神魂颠倒了……”,时宴双眸猩红,目光泛着森冷的寒意,就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

“我都看到了,桑桑被他们伺候的很舒服。”

“桑桑原来早就找好后路了……不过桑桑别想抛下我……”

“老公会一直缠着老婆的……”

槐桑的意识昏沉,周身似乎被诡异的雾气包裹,如同被浓稠的墨汁泼洒沾染,深陷其中。

槐桑的眼神渐渐发直,双眼变得空洞,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只能按照时宴的话语摆出各种羞耻的姿势。

——

“大师!”,槐桑坐在狭小拥挤的佛具店内,哭哭啼啼地掉着眼泪。

“那情鬼根本不讲道理呜呜呜!”

“我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他……被他……”,过于羞耻的经历让槐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总之……他好像会什么法术一样!”

“我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光头大师转着手里的佛珠,闻言皱紧了眉头,已经修炼出法术的鬼吗?……似乎有些棘手啊……

“大师!你有没有什么法宝能消灭他呀?”,槐桑心虚地转了转莹亮的眼珠。

反正时宴都死了,一只鬼孤零零地飘来飘去也挺可怜的,还每天来她的梦里吸她的精气……

她只是为民除害罢了!

“施主请跟老夫来。”,槐桑跟着光头大师左拐右拐,进入店铺后面更小的房间内,看着他从高脚架上拿下了一个火红色的小珠子。

“这是锁魂珠,乃是九天之上,仙界的圣物,源自天地间元气,蕴含无穷的能量。”

“施主若是能把它放到那情鬼的手中,锁魂珠感受到魂魄的气息,便会释放出锁链束缚住目标,把魂魄吸进这珠子中”

“届时,施主便拿着这珠子来找老夫即可。”

——

是夜,槐桑忐忑地等待着时宴的到来,小手时不时伸进上衣的兜里,检查镇魂珠还在不在。

一阵漆黑的浓雾扩散开来,周围的气温陡然下降,槐桑呼吸一顿,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大脑一片空白。

“老婆的心跳好快。”,时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槐桑的身后,有力的手臂抱紧了她的腰肢,大手抚上了她的胸膛。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老公。”

“没有!”,哪怕槐桑刻意控制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可是她局促不安的小手和带着颤音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

时宴静静地看着槐桑拙劣的演技,眼底里兴奋的红光不断放大。

好可爱……这极力掩饰却漏洞百出的样子……让他又找到理由好好地惩罚她了……

“老公……我想握一下你的手……”,槐桑垂着眼睫,不敢和时宴对视,小猫似的软声开口。

时宴挑挑眉,依言伸出宽厚冰冷的大手,就见面前的少女慢吞吞地把白软的小手搭在他的手心上,然后飞快地撤了回去,只留下一颗火红色的珠子。

嗯?他怎么没事?

槐桑紧张地等待镇魂珠的发力,却见那珠子一动不动地躺在时宴的手心上,好像只是一颗再普通不过的玻璃弹珠。

时宴看着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的槐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桑桑瞒着老公的秘密?……”,时宴把玩着手里晶莹剔透的镇魂珠,目光一瞥,冲槐桑露出了一个隐含深意的、不寒而栗的笑容。

“桑桑竟然想要杀死老公……老公真的很生气……”

“唔……老公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槐桑眼角泛红,密密的睫毛颤抖着,眼底朦胧,张开苍白的唇轻喊。

“嘘……老公现在不想听桑桑的狡辩。”,时宴的声音几乎是柔和的,和他那双冷酷诡异的眼睛截然不同,在昏暗中听起来,反而更让槐桑感到不寒而栗。

“既然桑桑这么无情,那就别怪老公的惩罚了……”,时宴的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微眯的瞳眸闪着野兽捕食的光芒。

时宴的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条金灿灿的镣铐,拿着镇魂珠的手指缓缓抚摸着槐桑红润的唇瓣。

“不要出声哦~”

——

光头大师等了多日,也没等到槐桑的到来,不过倒是等来了一个神秘的包裹。

光头大师疑惑地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碎成渣滓的镇魂珠,他吓了一跳,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

“阿弥陀佛,孽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