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欠。”她嗔怪的瞧了他一眼，“我说真的，装修就是要商量着来，你有什么要求要告诉我，不然我就真改成奶奶的麻将室了。”
“那你敢说你不改，奶奶就没有麻将室了？”
他扬眉逗她。
“我是打算给奶奶弄麻将室，户外一个室内一个，毕竟奶奶这个岁数了想干什么都应该尽量满足，但我又不想奶奶熬夜，身体哪受得了。”
她支着下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上锁。”周澄钰往她身上靠，双手环住了她的腰，把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明天回家让苏老给你调理一下。”
“上锁！亏你想得出来，你想挨骂我可不想挨骂。”
“你下不了手，我来，安一把电子锁，晚上十点我给她锁了，看奶奶玩什么。”
“手机呢，电脑呢，只要你想，哪都能打，而且还要照顾奶奶的面子，你要真敢这么干，可别带上我。”
“那我不插手了，等你要让我背锅的时候在叫我。”
“嘿嘿，爱你。”她笑嘻嘻的点头，反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准备奖励他一下。
咔哒一声，门口传来高跟鞋的动静，两人闻声触电般的分开，一阵慌乱，也不知道在慌什么。
于蕊眼疾手快的把碗塞进了周澄钰的手里，他没拿稳，碗清脆的着地，碎的满地都是。
刚好钱总和周奶奶端着汤进屋，于蕊顺势一倒，跌坐在地上，假惺惺的开始抹眼泪。
周澄钰：……
“混账东西！”周奶奶不分青红皂白举起拐杖就要往他身上敲。
于蕊见状赶忙起身护着周澄钰往后退，可怜兮兮的开口，“奶奶别打他。”
“让开！我非要让他知道教训！”
“什么教训！少对我指手画脚！”他冷眼扫过周奶奶，嘲讽的提了提嘴角，“还是蓝染懂我，不像你们只会指责。”
他走前用力拍了下于蕊的屁股，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窜出了房间，不然稍晚一步，绝对喜提一棍子。
无语。
于蕊悄悄揉了揉，敛下眉眼，乖巧的蹲下身准备把碎渣捡起来。
“等会儿让人来收拾。”钱总伸手把她扶起来，思索一番也没问出口为什么吵架。
问了也未必会说，而且看周澄钰那态度，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来喝汤，妈妈喂你，你爸炖的火候刚刚好。”钱总勉强挤出一个笑，让她坐下喝汤。
“嗯。”她乖巧的点头，坐在周奶奶和她中间，开始喝汤。
一口接一口，碗渐渐见底，钱总给她擦了擦嘴。
“我们刚刚想下了，又和你姨奶商量一下，要是你和澄钰实在过不下去。
我们就收养你，把手续办下来，周家的钱是他周澄钰的，可是我和你奶奶的钱都留给你，你拿着那些钱也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能让她开开心心的生活，有钱也就更有底气。
本来我们也不想走那个程序，但你姨奶说，如果我们贸然立遗嘱把钱留给你，又没有血缘关系，要真要打官司，还是有可能被要回去。”
钱总顺了顺她背后的头发，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她们不能亏待于蕊，她为家里付出太多了。
“我还欠着周家，我不能要。”于蕊倒不是假装推脱，她脸皮没那么厚，连吃带拿就算了，还要把人家家里搬空。
“你犟什么，当初签字的时候没认真看？周澄钰单方面失信，这账就算平了，况且我也不指望你真拿钱，瞧你那小鸡崽子的样子，我怕钱没收到多少，还要背一个骂名。”
周奶奶气的点了几下她的额头，没见过把钱往外面推的。
“而且这钱我就说实话，也不是白给你的，你以后是要给我还有你妈养老送终的，敢拿钱跑，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于蕊脸颊鼓了鼓，哑了声音，“知道啦，但是不给我钱我也会给你们养老送终的。”
“不给你钱，凭你挣的那三瓜两枣，我和你妈都饿死了，再说我还不了解你，不把你和我们绑在一起，谁知道你要去哪个犄角旮旯蹉跎自己。”
周奶奶用手剐蹭她的脸，好像此时她才反应过来，于蕊是真真切切想要离开她们。
她不知道怎么挽留她，她一直是个很木讷又嘴毒的人，她总觉得人不该那么脆弱。
她也好想大言不惭的说，比起她当年受过的苦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
她最不信男人了。
但也不代表身边不能有男人，过客而已。
要不真心换真心，要不互相不把对方当回事。
真心太难，不如享受当下。
“丫头，日子还长呢，男人也有很多，没必要要死要活，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有时候你所爱的说不定是你自我洗脑，强行幻想出的对方的好，你要清醒一些。”
她说到最后也没话说了，感情方面她也只和两个男人纠缠过，而且她在感情里向来张不开嘴，全靠别人猜。
“我知道，奶奶妈妈，你们不用担心我。”
于蕊和她们不同，她想要的东西是一定会争取的。
比如说男人。
其实最最最最开始的时候，周澄钰摇摆不定，他那种人天之骄子，加上被于蕊使唤了很多年，早就忘了被人热烈追捧的滋味了。
还记得她家破产的时候，她和周澄钰来往没有那么密切。
有个女生对他穷追猛打，又是送饼干又是给他送袖扣，无微不至，如影随形。
直到那天周澄钰带着袖扣来找了她，她心里莫名其妙的很不是滋味。
渐渐的她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和他来往，甚至连一秒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她也不想去关注他的感情生活，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是周澄钰总是黏上来，之前还会关心她几句说点其他的，渐渐的他开始说那个小女生，还炫耀似的说自己有个忠实的小跟班。
后来，自从吃螃蟹那件事之后，她就真的不和他来往了。
当异性朋友有了亲密的另一半，保持距离是理所应当的事。
她比较早熟，知道自己是有点喜欢周澄钰，但且不说身份不同，这个年纪的喜欢是很廉价的。
她大概率是因为周澄钰追着她久了，突然他不追着自己心里嫉妒产生了喜欢的错觉。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酸，越来越不高兴。
连着周澄钰的电话，社交软件通通拉黑。
她变得浮躁了，这样是不对的。
有一天下午她走路回家，发现了周澄钰在和那个女生约会，心猛的被攥了一下。
她低着头绕了路，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她不是不认得这边的路。
只是她突然很想躲在那里哭一场，至少不能让人看见，她不想回家哭，不然肯定会被发现引来他们的担心。
那是她第一次感觉有些崩溃，之前的朋友全没了，新的环境里又总是被欺负，成绩可卡着不能提升，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了自己被欺负，又要耽误她们做事，她躲在巷尾哭，感觉好委屈。
那时候她哭的不能自已，抬眼就看见了周澄钰还有他那个所谓的小跟班。
她尴尬的背着书包想走，被他提溜了回来，当时他对着那女生说了一句，他不需要哄女生的方法了，然后冷着脸把她赶走。
等人走远，本来是谈心的环节，她却耍心机的环住了他的腰，躲在他怀里大哭一场。
其实她知道女生没有走远，所以她故意的制造暧昧，故意要宣示主权。
只不过她也看出来了，当时的周澄钰不喜欢那个女生，也不喜欢自己。
耍了一把心眼过后，她又把周澄钰拉黑了，直到他送了小螃蟹又天天让关寒意来骚扰，实在受不了，才开始重新接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