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陆安清下意识地回答。
说罢他立刻摆手:“不是,小江同志你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
江嘉意却听得眼睛一亮。
她没有立刻接陆安清的话,而是夹起一只油爆虾放入他的碗中,目光炯炯地问:“陆副营长,你觉得我做得虾怎么样?”
“很好吃。”陆安清由衷地说。
“好吃吧?”江嘉意笑得一脸得意。
“除了虾我还会做很多其他吃食,河鲜,海鲜样样精通。除此之外,各地小吃、家常特色,只要你说我肯定做得出来。就算做不出来我也能去学。
陆副营长,你看,像我这条件去你家做个家庭服务员够不够格?”
陆安清:“……”
这要他怎么说?
看他不回答江嘉意只能继续自荐。
“除了做饭,做家务更是我的专长。我会收纳,懂清理,无论房间多小,屋子多乱,我都能打扫得又快又整洁。
同时我还能够根据各家的不同情况免费提供最合适的收纳方案。
保证能够把小家变大,变凌乱为温馨,让每个家庭都能够告别脏乱,拥抱幸福!”
江嘉意说着说着,仿佛又重新变成了那个拥有百万粉丝的阿婆主,广告语一套一套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的神采。
陆安清愣住了。
他没想到看上去文静瘦弱的小江同志竟然还有如此活泼的一面!
望着桌子对面神采飞扬的她,他只觉得自己的耳廓莫名有点发烫。
“哦哦,我妈妈太棒了!我妈妈好厉害!”
江嘉意说完,最铁小跟班军军兴奋地拍起了巴掌!彩虹屁更是一串一串的。
小海洋也立刻响应。
他一边使劲儿跟着鼓掌,一边用期待的小眼神儿盯着陆安清。
瞅了半晌发现自家爹完全没有反应,小家伙顿时不乐意了!
他用那双小脏手抓住他爹的胳膊就是一阵乱晃。
“爸爸!爸爸!让小江阿姨来咱家,我要吃小江阿姨做的饭!我不要张奶奶我要小江阿姨!”
陆安清:他也想!
只是——嘉强回来后知道了,会不会追着他满军营地打?
想想兄弟当初听说妹妹要来时那开心的模样,那说起妹妹,打开就合不住的话匣子……
陆安清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在隐隐作痛。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江嘉意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刚才确实动了去陆家做保姆的念头,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可行。
江嘉意这趟云州岛之行名义上是为了散心。
可她又不是原主,对渣男陈松林也没什么感情,心里更没有什么愁闷,有什么心可散的?
她之所以答应,一来是为了让爸妈安心,还有一点说白了也是为了避祸。
毕竟,此刻的陈松林应该已经知道那两封检举信的威力了。
虽然她不怕事,但是能躲开为什么要和那样的人牵扯不清呢?
闹起来平白让周围的人看笑话。
她可以不在意,但那是爸妈生活了一辈子的厂家属院!
她不能因为自己让爸妈和弟弟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
所以她躲出来了,并且决定在陈松林分配结束离开省城之前不回去。
可分配结果要过完年才能出来,这就意味着她在云州岛至少要待两到三个月。
这么长的时间江嘉意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就算是住在亲哥宿舍,并不用她花什么钱,可云州岛就这么大,天天逛也没什么意思。
加上陆家之前发生的事儿跟自己确实有点关系,而小海洋这孩子也不讨人嫌,所以江嘉意真觉得兼职做一下保姆并没有什么。
既能帮了别人,自己还能赚个生活费。
五十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已经很不低了!
可看陆安清那样子,显然并不太乐意。既然这样,江嘉意也不可能勉强。
想要找活儿干,总还有其他办法。
她冲陆安清笑了笑:“陆副营长,刚才我就是说个笑话,逗两个孩子笑一笑,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伸手摸了摸海洋的小脑袋,解释道:“我就是觉得之前的事跟我多少有点关系,如果不是我那时候太冲动,过去和张老太婆打架,可能也不会让你这么被动。所以就想着如果暂时没有人来照海洋,我可以先帮帮忙。”
人家女同志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再瞻前顾后那还是男人吗?
算了,大不了等兄弟回来自己先去赔不是,打骂都挨着!
“不关你事,之前是我识人不清。上午的事儿我还得谢谢你。”
陆安清咬了咬牙正要跟江嘉意主动提出想请她去家里帮忙,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
“陆副营长,陆副营长你在吗?团里急电,政委让你立刻去接电话!”
陆安清迅速起身。
他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房门钥匙放入江嘉意手中:“小江同志,这是我家门钥匙,家里的事儿先拜托给你了。”
诶?这是同意自己上岗了?
转折这么快的吗?
江嘉意的心情瞬时变得大好!
她连忙接过钥匙站起来,承诺道:“行,陆副营长你先去忙,家里的事儿你不用管,洋洋也交给我。”
她说着又殷勤地跑进厨房,接了杯事先凉好的白开水,又拿了块打湿的毛巾出来递给陆安清:“刚吃了虾一手的腥味,你先擦擦手再走。还有,把这杯水喝了,外面那么热,跑到营里肯定还得出一身汗。”
虽然没有上过班,可“身为职场人必须让老板认可自己的专业能力”这个规则江嘉意还是知道的。所以面对已经荣升为新新老板的陆安清,她嘘寒问暖起来专业又细致。
力图通过实际行动力让对方相信——
以她的实力拿那五十元的高薪半点不虚!
陆安清母亲在他很小时就去世了,父亲很快再娶。从小他和家里的人都不亲近。
所以从他记事起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殷切照顾。
面对江嘉意的关心,一时间陆安清甚至连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
他接过毛巾胡乱地擦了几下手,又拿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低声说了句“谢谢”就快步朝门外走去。
那步履匆匆的模样,从背后看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