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小智一步踏飞过去,稳落在高台中央。
“在下可不小,我马上就要成亲了!”
一句说得众人哈哈乐起来,那芙莞笑得直让玉生子给她拍拍后背,“他,跟我们差不多大,成亲可真早,爹娘真急啊……我可不想成亲,哼!”
说完就一巴掌打了玉生子一下,他要躲,她又打去,“就打你就打你……”
听着温暖如春的太阳光下,全是嘈杂的人声,蔺小智却觉得分外享受。
“哦?既然否谈婚论嫁了,那好,待会万一有个闪失,各位可都给我做个证啊!”
一声叫喊,握着他的朴刀就跑到台下,一纵身,就上了台。
“小仔!你用什么刀?”
蔺小智心思,“打你根本不用绝技。”
“嗨!那位大爷,把您的手刀借在下一用,谢谢。”
只见近旁一个中年刀客看了看对方的长朴刀,又看看自己的,“不行!你万一把我的刀给毁了!”
中人哈哈一笑,芙莞就乐道:“他这么小能打过这位大爷嘛?你看他的刀那么大,万一,咦……好可怕!”
“可怕你还来?走,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咱们回去找我们的玉佩去吧。”
芙莞一把抓回他,“你看看人家,跟你差不多年纪,真是个小英雄,你呢?怂包一个。”
玉生子也不气,抱着两手呆呆得望去。
“嘿!打了!”
芙莞一声惊讶,那个朴刀已经被一把手刀击落了。
“一点身法都没有,唉……”
蔺小智摇摇头,耳边又一位青年持一把掉刀上来了,依旧笨拙地被蔺小智左右着玩。
“呀!又赢啦!好厉害!”
芙莞跳下了石块跑到近处去看,可在下面又看不清楚那蔺小智的脸蛋,她又跑回去了。
“太不像话了,这样子下去,我们岂不白来了!”
一个身影飞过人群,落在高台上,“小子,使出真本事吧,我可不会客气!”
冷眼一睁,一个眉间刀劈得高台一声脆响,那直径一米的台底巨木架被他劈砸得嗡嗡响,刀入巨木若非他力气大,就拔不出来了,然而力大无穷却仍在身法上输了。
比武机会千金难买,那还有时间去想着用力去拔刀,就在他脑袋跟着高台一嗡之际,人已被刀背打翻在地。
连续败了几个蛮力者,这才有高手上台。
“三年不见了,好小子,身法有他二叔的影子,蔺家又出个刀王。”
贺凤卿见着欧阳先生才过来,就跟他说了点比武的事,欧阳先生一俯身,“门主和少主在里头论事了,估计我们今晚就可以将此事处理完毕。”
“老四啊老四,落在风流蔺的手里,你还能好嘛,也活该!”
忽的贺凤卿回头望望周围,“大统领他们呢?流羽流飞怎么也不见了?流影,快去找找他们,不要让他们乱跑……”
一把雁翎刀被点落在地,那人气生生捂着胳膊下去了。
“我就不信了!一个小毛孩还治不倒了。”
大名府龙凤环刀付民仁离了座位就奔去了,可虽然被蔺举称一声老英雄,也是给面子,碰上蔺小智这样年轻气盛的,一律要现原型。
“好小子!用刀背打我!我跟你拼了!”
蔺举一看那老头气过了,吩咐一声“可以结束了”,只听“啊呀”一句,付民仁翻落在台下。
接着几个最近武林出来的新刀门派,接连败下阵。
蔺小智越打越没劲了,台下也看得没劲,芙莞发着呆,数着,“第九个,马上第十个了……”
“各位!并非晚辈无礼!乃是在下所使用的刀法,全部!全部!全部都在这九大巨石和院墙上了,败下阵的,你们平时根本没有好好参悟,求多无益!贪多害己!一门刀法,也是做人的道理,恕在下献丑了”
“你是归藏门什么人?谁家的娃娃?”
“我是蔺小智,蔺举是我爹!”
众人齐齐赞叹着,可蔺举早就不在现场了。
“这帮人真是笑话啊,人家这身法,刀技,明显是精心锻铸出来的,光靠那些个破铜烂铁,有个屁用,哎呀,还是我来吧。”
那屋顶的道士终于放下了二郎腿,起了身就脱了道士服。
“哎哎哎,他不是道士啊!嘿!”
芙莞登时来了精神,“哇他飞过来了!快看!”
“别抓我,我都看见了,他才是高手呢!”
落在柱子上,那假道士也不报名说姓,对蔺小智猛夸一番,可眼皮一抬,飞身而去,然而他的身法却看得众人几乎都站了起来。
“好邪门的身法!这是什么武功?”
众人不解,齐齐看那蔺小智怎么应对。
但见那假道士忽的左边飞影而至,忽的右边纵影而来,围着蔺小智实在不好出刀。
“高手终于现身了。”
蔺小智这才丢刀,眼睛一闭,一个凌云步朝上一腾身,没了踪影,那假道士四面八方看了看,“嘿,好轻功,原来藏着了,果然是归藏门!”
耳朵微微一动,回身将围着自己腰部的钢片弯刀突然一抽,“刷刷刷……”
碰上蔺小智的袖中物就弹飞回来,“不好。”
假道士瞬时翻身,再看自己的钢片,已被那袖中物打得全是窟窿。
可他一松两膀,将钢片扔了出去,“不玩了,来真的!”
极速飞到房顶又飞回来,一把金刚弯刀,在出鞘的缓缓过程中,闪出了它的过往的岁月。
“今天,我要看看,当年的蔺拜祖有没有欺骗我的爷爷。”
“大胆!你竟敢直呼我太爷爷的名讳!”
蔺小智双袖一挥,纵身攻去。
“奇怪!他的刀法,身法,怎么跟蔺家人的如此相像。”
贺凤卿跟欧阳先生都站了起来。
“哇!好厉害哇!这才是高手嘛,刚才都是些什么玩意!”
芙莞跳着指着天上几乎同身法同刀法的两人,只不过一个亮刀一个藏刀而已。
“归藏门的绝技,难道就是把刀藏在袖子里?”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却不敢相信,刀入袖内还能如此强大。
“不对啊,他告诉我说归藏门的绝技是无刀,这孩子该在用刀,不是归藏绝技,一定不对!”
那位曾在华山脚下“说话”的学究摇摇头,脑袋里全是旧人临终前跟他讲的故事,包括鲜为人知的御虚门,因为那位旧人就曾是御虚门的弟子……
“嗨!那个救你的道士也来了,嗨!美人姐姐也来了!哎?他是谁啊?难道就是那个什么天下风流都来追的蔺少主蔺彦?哇!果然风度翩翩!”
玉生子也看得惊奇,那天空中的两人打得不可论比谁高谁低,可蔺小智毕竟年小,激战这么久难免体力受损。
“小智退下!”
蔺少主一声喊,他就飞回来,大家都盼着蔺彦上去,可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老五,他在干什么?”
蔺彦朝张道长毫无表情地问了句,两手塞在两袖中,“害得我刚才差点扭着脚。”
张道长要说,欧阳先生就过来笑道:“他要看看这人是不是昨晚跟他交手的那位,还有‘九部玄帐’。”
“‘九部玄帐’是什么?”
蔺默裳一问,蔺彦就跟张道长他们对了对眼。
“他们也就那回事。”
蔺彦倚着墙角不在乎,可张道长笑道:“远非如此啊,我门五十年前就跟他们打过交道,可二十年前他们就奇怪地消失了,这几年又突然现身,人数之多,潜藏之深,不得不察,门主这次亲自去了北边,就是要寻寻他们的踪迹,现在大少爷就在跟门主商议这事。”
张道长说话,从来点到为止,现在也是。
几人再要听,他却盯着天上不说话了。
蔺默裳就抽身回了后院。
“老五,行不行啊?”
蔺少主撇了撇嘴,丢颗豆子嚼了嚼。
欧阳先生一乐,“他只是要试试。”
“不行我来,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蔺家就一个小屁孩了呢!”
说罢老五竟收了铜扇,腾身笑道:“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那个人,甚好,甚好!”
假道士仰天一乐,“你也甚好,甚好!”可他眯着眼对着老五笑道:“你以为我是‘九部玄帐’的人吧?”
老五一愣,即刻飞回了少主那边。
“老五,你干嘛?打扰我收拾场子。”
少主刚要说话,老五也没搭理他,“脾气不小啊!”
气罢他就喊了句,“大哥呢?”
老五要找蔺举说说“九部玄帐”的事,看见张道长在那就近前了,“那人知道‘九部玄帐’的事。”
“竟然会我归藏门刀法,这还了得,留不得!”
张道长一笑,“人多眼杂,可以引到别处,降伏之。”
蔺彦一个身影纵去,指着那假道士道:“有种没?咱们边欣赏华山美景,边试试刀法,如何?”
一颗豆子掉在口中,蔺彦要用真正的归藏刀法来收拾他,但绝不能让第三人看见。
所以开宝寺蔺彦的刀法,还不是真正的归藏门绝技,否则他便不会将两把价值不菲的昆吾宝刀直接投杀给对方了……
“你就是归藏门少主蔺彦吧?”
假道士朝他抱个拳,“久仰久仰,就按你说的办,走……”
一身呼啸跟着蔺彦比腾身术,朝后山飞去。
众武林人士懵圈了,他们看到的高手根本不在自己考量的范围内……
“人家这才是刀法!这才是武功!咱们的,难道都没练好?都白练了?”
一个刀客暗暗思量,不自觉说出了口,身旁一位又接道:“那小子说咱们贪多,是啊,我们是该想想这些年咱们究竟有没有参破这些巨石上的武艺,只知道要看蔺家人的刀法,可忘了他们也是从中参悟出来的呀……”
众人纷纷后悔落座了。
蔺彦引走了假道士,来到一处开阔的山洞前,欲将比试。
芙莞拉着玉生子就朝张道长几人奔去,张道长看了一乐,捋捋胡须,微微一笑,“天不负人,多谢诸神相告。”
“道长好!”
玉生子朝道长一拜,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谦卑有礼,看得芙莞丢下拉他衣服的手,也拜了拜,“道长,他们飞哪去啦?您带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张道长看着他们俩笑了笑,心思,“这‘九部玄帐’的结,还必须得由他们俩去解啊,老门主,我们找的好苦,想不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切法,皆是无为啊……”
再捋胡子,眉间一闪,数十个黑衣人正从高墙外飞进来。
“他们来了。”
假道士飞步停在巨石上,蔺彦笑道:“敢问高人姓甚名谁?来我金刀门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