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
李秋水一眼看去，顿时暗吸一口凉气。
因为，他被杜大海脸上呈现出来神色吓了一大跳，这完全就是已死之人所呈现出来的状态啊！
就见杜大海双眼微闭，嘴巴半张开，这是典型的陈-施呼吸又称为潮式呼吸。
这种呼吸是由于广泛大脑半球病变而产生的呼吸节律，通常可表现为过大或过小呼吸频率，同时伴有呼吸暂停。
如果患者脑部存在比较严重的损害，如缺氧、出血等，均可引起陈-施呼吸。
呼吸节律属于判断昏迷患者损伤部位的重要手段，如果为延髓损害，患者可出现共济失调式呼吸，如忽大、忽小或呼吸暂停。
如果为桥脑损害，患者可出现长吸式呼吸，如深吸一下后再呼气。可以通过呼吸节律能够判断脑部损伤位置与阶段，如果出现陈-施呼吸，就要考虑病变伤及大脑半球且病变较大，通常提示病情相对危重。
李秋水看到杜大海此时就是这种情况。
“咯噔！”
他心猛地一沉，此时这种现象应该就是杜大海临死前的最后表情。
李秋水知道该走的程度还是要走。
李秋水伸出手去触摸杜大海颈部动脉，跟自己判断一样，没有一丝跳动的迹象。
这时贾志远轻声说道：“李副县长，我们到达现场时，病人已经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也没有心跳且瞳孔已经放大，一切都是失去生命体征的症状。”
“我们又进行了必要的急救措施，但是很遗憾，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李秋水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又翻看了杜大海的眼睛，瞳孔确实已经放大，病人这种状态在医学上称之为临床死亡！
李秋水知道杜大海真的死了。
即使他也无能为力，他是医生不假，但不是神仙，不能让人起死回生。
杜大海之死是完全咎由自取，没有听他的话，死在好色成性不懂的节制，最终让自己成功地死在女人身上。
这时姚飞上前小声问道：“秋水，杜副省长怎么样？还有救吗？”
李秋水可以听出姚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轻叹口气说道：“哎！已经回天无力了。”
“杜副省长人已经走了！”
然后对愣在当场的杜江说道：“杜副县长，请节哀顺变！”
然后又对站在门口的鲁宁说道：“立即通知县局技术科来人进行勘查现场。”
鲁宁应声道：“是李局。”
姚飞赶紧阻拦道：“秋水，现场勘查就算了吧，杜副省长是劳累过度，导致诱发疾病而死，他是因公殉职在工作岗位上啊！”
“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好领导，好榜样！”
姚飞这是想先入为主，给杜大海定调子，姚飞说话时眼神看向钱秘书和杜江。
那意思好像是说：“杜副省长是怎么死的，我们三个人都一本清色，如果让县公安局技术人员来现场勘查死因，到时候就瞒不住了，捅出去就不好办了。
钱秘书反应最快，赶紧说道：“李副县长，不用了，按照组织程序和相关规定，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我要立即向省委省政府汇报情况，你等我通知再做决定。”
李秋水点点头，向鲁宁摆摆手。
钱秘书刚才说到最后时都快哭出来了。
他深深地知道，随着杜大海的突然暴毙，他的政治前途也完蛋了……
自己能否安全着陆现在还是未知数。
钱秘书拿起手机打通自己的直系上司，省政府办公厅主任柳元青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了。
电话那头柳元青问道：“钱主任，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众所周知，在政府部门工作，无论官级有多大，见面都互相称呼对方官级，这叫人抬人高，如果不知道对方的官级，那么大小官员都叫主任，这准没错。
所以在官场称呼主任是最常见的。
还有钱秘书是副省长的秘书，而杜副省长的排名在省政府比较靠后，所以钱秘书在办公厅下面直属的处室里挂个主任虚衔。
而柳元青是省长刘元龙身边的大秘，同时也是省政府办公厅主任，统管省政府办公厅所有的人，属于实权人物。
此时，钱秘书哭丧着脸说道：“柳主任，大事不好了，杜副省长刚才正在审批调研报告时，突发脑出血倒在工作岗位上。”
柳元青听到后愣了一下，旋即声音很是严肃地问道：“钱主任，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钱秘书哭丧着脸说道：“杜副省长突发脑出血，经抢救无效，倒在工作岗位上。”
柳元青这回听得非常清楚，说道：“钱秘书，还有谁在现场？”
钱秘书抬起头看向姚飞，又看看杜江和李秋水，说道：“姚飞县长以及杜江副县长还有李秋水副县长都在现场。”
柳元青听到李秋水也在，他虽然没见过李秋水，但他早就知道李秋水的大名。
于是说道：“钱秘书，你让李秋水副县长接电话。”
钱秘书：“好的柳主任。”
然后将电话递给刚检查完杜大海的李秋水，说道：“李副县长，省政府办公厅柳元青主任要跟你说话。”
李秋水刚要接过电话，就见姚飞将头贴近李秋水耳边轻轻说道：“秋水，不该说的别说，你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秋水点点头，他才懒得管杜大海那些破事呢，人死如灯灭，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自己又何必说不该说的话呢！
李秋水接过电话说道：“柳主任好，我是李秋水，您有什么指示？”
柳元青问：“李副县长，你是医术高超的医生，你如实告诉我，杜副省长到底是突发什么疾病死的？”
李秋水抬起头看向现场众人。
而此时众人也都看向李秋水。
尤其是杜江和姚飞还有钱秘书，三人神色凝重，表情十分紧张地看向李秋水。
因为，他们三人都明白，此时李秋水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三个人有着上天堂和下地狱的区别…
李秋水收回目光、对着电话认真地说道：“柳主任，杜副省长是在晚上审阅调研报告时，突发脑出血，经抢救无效，倒在工作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