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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桌旁坐了下去,我拎起茶壶一摸,壶身还是烫的,知道是府里早就给他预备好了茶水,便倒了一杯给他。

他喝了茶,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微微皱了皱眉。

我见状问道:“公子,可是头还疼啊?”

他回道:“方才已经好了些,可能是这离戎府的酒太烈,这阵子又有点上头了。”

我便道:“也可能是公子自打回来就连轴转,又熬夜又起早的,休息不好。公子去榻上躺着休息休息,我给你按按头?”

他“嗯”了一声,伸手去解发冠。

我走到他身后替他解了发冠,青丝如瀑,柔顺地披散下来。

他除了外袍,递给我说:“帮我挂起来吧,晚上昶醒了说不定又要来寻我玩乐,到时候皱了就穿不得了。”

我应了声,替他把衣服挂上,嘴里说道:“那就希望那昶公子一醉不起,一觉睡到大天亮!让我们公子今儿个好好歇歇。”

他平躺到榻上闭了眼睛,轻轻笑道:“你是忘了他精力有多旺盛。这会儿虽然倒了,睡一阵子起来就像没事人似的。”

我寻了罐冷霜,抹到手上慢慢化开,矮下身去给他轻轻按起了太阳穴,说道:“若真有含笑半步颠,不知他吃了会是什么样?是他赢,还是含笑半步颠赢?”

我的发丝垂落到他脸侧,他眼皮抖动了下,回道:“那我估计,还是他赢。”

我想起还没跟他禀报圣地是四大世家祖传宝贝的藏宝之处。便将那广林和我讲的话一五一十地跟他说过,他听罢闭着眼睛沉吟了片刻,说道:\"藏宝之处,多半机关重重,大哥一时半会没有动作,想来也是在慢慢准备着。我过后查一查,看看族内古籍里面有没有相关记载。照理说,这四大世家祖传的的宝贝他们自己都没着急取,我们无故给挖了出来,不一定是福是祸。我们暂且按兵不动,反正大哥一时半会儿连图都拼不上。\"

我点点头,就这样与他左一句右一句地聊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睡了过去。

我收回手,坐在榻边托腮看着他的睡颜。看他面若芙蓉,白里透粉,看他眉长入鬓,似青如黛。看他平日里顾盼流光,时而温柔时而狡黠的眼此刻微闭,换了轻颤如蝶翅,纤长若拂柳的睫毛登场。看他微微的驼峰,和鼻尖一点痣。看他朱唇点樱,微微张开,呼吸深长。

凝望了许久,他翻了个身,侧过去睡。我见他鬓边发丝有些凌乱地粘到了脸上,轻轻伸了手替他理到一边。

斜斜的阳光拂过他的侧脸,不多时便西沉而去。屋子里暗下来,他的脸在阴影里隐没,徒留一个惊鸿绝艳的意象。

我没动,依旧坐着,在黑暗里长久地回味,回想一次,便惊艳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一个女声响起:\"哪里来的狗?!去去去,出去玩!\"随后门被敲响了。

我怕他被吵醒,赶紧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那宴席上见过的圆润的丫鬟。

我对她点了点头,走出去在身后轻轻关上门,低声说道“我家少主睡着了,请问姑娘有何指教?”

那丫鬟福了一福,小声说:“打扰了。小女子春盈,贵府有人传来飞书,我拿来给公子过目。”

我接过,回道:“有劳春盈姑娘。稍后少主醒了我便给他看一看。”

春盈鞠了一躬,说道:“姑娘客气了。我就在那边那间偏房里,若是公子醒了,要喝茶要洗漱,姑娘只管找我去要。”

我也还了一礼:“多谢,还请多多关照。”

她点点头,转身向那偏房走去。

我轻手轻脚开了门走进去,又回身轻手轻脚关了上。

可惜我一转身,看见涂山璟已坐起,在阴影中,他的眸子闪闪发亮。

“什么时候了?”他开口问,声音难得有些暗哑。

我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答道:“公子,戌时了。”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叹道:“我竟睡了这么久?!”

我走到桌子旁摸着火折子点起蜡烛,回道:“公子这几日疲累,难得歇一歇,昶公子没来,我便没唤你。”

他点点头,问道:“方才是谁?”

我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捏着飞书,走到榻旁递给他说道:“离戎府的丫鬟送飞书来,说是从咱们府里发过来的。”

他撕开信封,展开信纸看了两眼,说道:“是静夜。说她虽然在市场上买到了条大红鲤鱼,但是拿回去一看和原本备的鲤鱼颜色大小都不太一致,最后还是春明少爷从渔师那原池里又捞了一条比较大的给凑齐了。她还说奶奶那边得力的丫鬟这一早晚儿劳累过度,染了风寒起不来了,唤她去帮忙,今天就不过来了。明天一早再来陪我去祭财神。”

我点点头说道:“晓得了,左右这边也无事,我看都这个时辰了,昶公子怕是一醉梦周公去了,应该不会再来缠你玩。要不,明天我陪公子去祭财神也行,省得静夜姐姐两头跑,再把她也给累倒了。”

涂山璟看向我笑了笑:“我倒是无妨,只是这祭财神,五大供里面的羊和鲤鱼都是要活祭的……你能受得了那血腥场面吗?”

我一想,鱼我还可以,那羊叫起来咩咩妈妈的,像个人似的,让我看它被宰我还真不忍心,便面露难色:“这……”

涂山璟折起信,撑着手臂一转身,长腿一搭下了床,说道:“那你还是别勉强了,回头受了惊再把你吓倒,我还是让静夜跟我去吧,左右往年都是她操办这事。”

我有点不好意思,拿着烛台给他照亮地上,说道:“公子,对不住了啊,我有点没用。”

他走到桌旁坐下,磨起了墨,回道:“你不必自责,术业有专攻,凡事慢慢来皆可。”

我给他倒了杯茶:“今年我一定加倍努力。”

他接过茶,一口喝干,点点头道:“尽力便可。”

说罢他拿起笔,运笔如飞,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字。

等着字干的时候,他忽然出声道:“兰香,你最近可有习字啊?”

我一听他问到了我顶顶头疼的事儿,堂皇道:“公子,恕我懒散,最近……未曾习字……”

他招招手:“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