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边。”
姜宁将自行车挺好,指挥三轮车师傅将车往家门口倒车。
林琛赶忙从屋里出来,帮着一起指挥。
“媳妇,辛苦你了。”
真没想到,媳妇这么快就把订单拿下,人家帮忙把布料送过来了。
倒好车后,他赶紧拿了毛巾给姜宁擦汗。
姜宁搬来一把椅子让师傅坐下,
“阿琛,去帮师傅倒杯水。”
刨掉已经做好的一件工作服,三轮车上是足够做四十九件工作服的布料和辅料。
宋佳知道姜宁不好拿,就特意找人,让厂里派人送过来了。
等货都卸完后,师傅拿着一包烟笑呵呵走了。
王秀芬这才从房间里出来,她赶着做衣服,耳朵却好好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件衣服做完,她出来歇一口气,看到布料给自己提了一口气,
“看来这半个月有的忙咯。”
她以前又是挑水又是上工,一天到晚忙不停,那才叫累。
现在她做衣服,一坐一整天,她却不感觉累,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阿琛,你把这些布料搬房间里,按摞码好,宁宁,这些辅料,就麻烦你分一下类,放到框子里。”
王秀芬吩咐道。
“好嘞。”
夫妻俩异口同声。
王秀芬喝了一口水后继续回去做衣服,林琛搬衣服,姜宁开始整理纽扣锁边条等辅料......
一家人忙活的感觉真好。
姜宁知道,现在挣的钱,完全不能和投机倒把挣的钱比,但就是觉得这样挣钱更充实更快乐。
正忙着的时候,罗光明带着几个人过来了,抬来了定做的家具。
有一个木头架子,可以堆放布料,还有几个木头盒子,可以盛放辅料。
让姜宁惊喜的是,还有一个浴桶。
一米多高的桶子,应该是用胡桃木做的,上面刷了一层桐油,油亮亮的。
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她爱干净,喜欢每天都洗澡,但天气凉后,用浅浅的脚盆洗澡,非常不方便。
有了浴桶,她就可以美美地泡澡了。
趁罗光明帮忙把浴桶搬到房间的时候,林琛俯在她耳边说道:
“今天你立了一大功,晚上我要好好奖励你。”
姜宁脸颊顿时羞红,拿拳头砸了一下他的胸口,嗔道:“讨厌。”
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就跟她说这么不着调的话。
她现在可是一心搞事业呢!
晚上,林琛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搞事业也不耽误宠爱她。
接下来半个月,大家都很忙碌。
秋收结束后,谷子要晒干,用风车将里面的杂屑除干净,然后分类装袋,等着交公粮。
王秀芬从早到晚踩缝纫机。
姜宁每天除了做饭,帮忙做一些辅助工作,就是接待串门的客人。
虽然知道,有人故意借着易支书的名号捣乱,但人没有查出来,那些人下订单的少,观望的多。
下了订单,姜宁便做好登记,量好尺寸,至于拿成衣,那得排队,一个月之后吧!
这天,到了约定的交货时间,那天那个三轮车师傅,哼着小曲又来了。
这次他还特意带着好几个大塑料袋来。
毕竟已经是成衣,不能马虎,必须做好保护。
检查完毕,师傅从兜里掏出了十张大团结,递到了姜宁手里。
“钱货两清,姜知青再见。”
临走的时候,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她,“对了,这是宋会计让我转交给你的。”
姜宁打开布袋一看,里面是这半个月下的订单,部分布料,还有支付的定金。
她数了一下,有十六个订单。
光收到的定金就有八十多块钱。
也就是说,她今天一天的收入是一百八十多块。
马慧娟坐在脚盆边洗衣服,看着那么多钱到了姜宁的手里,恨得牙痒痒。
上天真的不公平,同样是帝都来的知青,命运为何如此不一样?
本来以为没有了娘家的资助,她风光不了多久,没想到,她现在在村里的威望越来越高,钱也越挣越多。
不行,她必须再去找一趟易勇,公社必须给一个说法!
一抬头,却发现易勇和刘芳出现在院子里。
她喜出望外,忙把手放在衣服上使劲擦,想起身迎接......
谁知道,人家笑眯眯地朝姜宁她们走去。
“姜知青,生意不错啊,连县城的生意都找上门来。”他声音洪亮地说道。
姜宁展开笑颜:
“易支书、芳姐来了啊,快请坐。”
林琛想起媳妇提过在刘芳婚礼见过公社易支书,没想到,他还亲自登门了,忙去沏茶。
那个三轮车师傅见事情办完,准备撤,一拍脑门又想起一件事。
“姜知青,我给忘了,领导让我务必把介绍信带回去。”
其实,这个买卖有没有介绍信都做完了,拿介绍信就是走一个流程。
姜宁也把这件事给忘了,准备去大队部找支书,被易勇拦住了。
“你这丫头,我不是在这,舍近求远!”
嗔怪了一声后,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了介绍信,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红章。
三轮车师傅拿着这个简陋的介绍信,憨笑着走了。
姜宁将易支书请到了厨房。
把碗柜里的花生米端出来,又弄了一个拍黄瓜,拿出一瓶上等五粮液,给支书倒上了一樽白酒。
易勇爱喝酒,就算不吃饭,一碟花生米,也能喝二两。
林琛作为家里男主人,自然也倒了一杯陪他。
“姜知青,别端着,你又不是不能喝,来倒上。”易勇亲自给她倒了一杯。
刘芳不喝酒,在一旁安静坐着,听他们说话。
易勇喝完一杯酒,开始说正事:
“第一件事,公社已经同意你们开裁缝铺,不但要开,而且要正式挂牌,举办仪式,他作为公社领导要来参加。”
听完这件事,几个人嘴角都止不住上扬,总算得到公社的肯定了。
高兴完后,大家洗耳恭听他的第二件事。
“我已经听说有人以我的名义写信的事了,简直就是胡闹,我一定会严查到底。”易勇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那是刘芳公公给他的。
别说,落款易勇两个字,模仿得还挺像,难怪有人会相信。
“不对,这个字虽然像,好像是个错别字。”
姜宁刚才见过易勇签名,和这个有细微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