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没有回答郜依然那个问题,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在我的身边坐了很长时间。之后才对我说。“时间这么晚了,我不打扰你了,上次在你家这么折腾,我也是够不好意思了。”
“没事,客气了。”
“陈嘉阳,我要走了,你不送送我吗?”
我点点头,穿好了衣服,下了楼送别郜依然。她裹紧了衣服,今天晚上确实很冷,十二点的寒夜让我们都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郜依然打开车门坐进了车中。“我还会来找你的,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在北京。”
“欢迎来打扰!”我趴在车窗前,送别了郜依然。
时间不早了,我躺在床上,准备进入梦中休息。这些天我的生活还算是井井有条,起码我不用经常地无所事事,就是忙了点。
我点上了一支烟,尽管现在的任务都已经明确了,我还是有些疲倦和无措。无聊地刷了刷手机,看见已经很久没有发朋友圈的齐薇发了一张照片,她抱着吉他,穿着白色的裙子。
注视着这张照片,我仿佛听见了她演奏的声音。一瞬间,我的思绪好像是回到了大学的时候,那天是她第一次拿起吉他。随意地拨了几根琴弦,发出不好听的声音。随即,齐薇看着我“我怎么就弹不出来那么好听的声音?”
我开始教她弹琴,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齐薇演奏吉他的技术也已经炉火纯青。可是到后来,她还是没有放下自己的医生身份,也离开了我的生活。
周琪给齐薇点了一个赞,我犹豫着要不要跟着点一个赞。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退出了朋友圈的界面。
在通讯录中找到了韩冬的头像,打开对话框之后。“你怎么把我的事和郜依然说了?”
过了几分钟之后,韩冬回复了我。“不是我主动说的,是郜依然问的,她问你这事业有没有起色。”
“我靠,你不会跟她说,一切安好。”
“骗人就没必要了,说了,也没什么吧。不对,她找你干嘛去了?”
“她帮我解决了律师的问题,找了她的法律顾问,肖琴。”
“哦,那还不好?我这不是帮你了吗?”
“我是不太愿意欠人情,再说了,这,也不是钱能偿还的了。”
“装逼。”韩冬仅仅回复了我两个字,就结束了这场对话。
夜已经深了,我也终于睡着了。在梦中,我好似看见了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在我的眼前跳跃着,可是我怎么也追不上这个女人,尽管我没有看清楚她的脸,但她给我的感觉,叫做舒服和安心。
第二天早上,只睡了五个小时的我,有些恍惚。在冰箱里面拿出来了一瓶运动饮料,希望这样可以让我快速恢复精神。不过,我喝了一口之后,就被浓烈的牛磺酸气味呛到了。
开着车到了琴行之后,我看见齐薇和周琪,我向她们打招呼:“哟,怎么起这么早?”
“马上开庭了,总不能还是睡懒觉吧。”周琪翻开了一份资料。
“说得对。小律师也马上来了。”
准备了一会儿之后,由于早上喝了一点冰凉的饮料,胃疼如约而至。我微微俯下身子,似乎想要掩盖住自己的疼痛。
齐薇是最开始发现我的异常的,于是她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又从自己的手提包里面拿出来一瓶药。“胃又不舒服了?”
我点点头。“有点。”
“你还是不会照顾自己,来,喝点水。”
“谢谢你。”我很感谢齐薇对我的照顾,这种感觉就是很安心,仿佛可以让我减轻自己的痛苦。我开始迷茫起来,是不是梦中的那个女人酷似齐薇。
我们在琴行等待了一个小时,我的胃疼症状也已经好转。肖琴推开门,站在我们的面前。她却不熟悉周琪和齐薇。反而对我说“陈先生,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们开一个会?”
在这间琴行里,我不太喜欢那些官方,客套的称呼,于是我对肖琴说。“叫阳哥吧,那边是薇薇姐,还有琪老大。”我向肖琴介绍着周琪。
“嘿!你这是什么名字。”周琪似乎是不满我的介绍。
“怎么,那你挑一个?”我反驳着。
周琪思考了一阵儿之后,对我们说。“也行,就这么叫吧,还挺酷的。”
肖琴站在原地。“真的吗?”
我看见她严谨,又有点胆怯的样子。“行了,和我们做事,放松点。我知道,你们律师向来都是严谨的。但是总绷着一根弦,多累啊?”
“那,好的,阳哥!”肖琴还是怯生生地叫了我一声。
“行,我们开会!准备打官司!”
周琪拉开了我们录音室的门。“你怎么这么兴奋?”
我也直接回答了她。“我要打败对面,多爽啊。对手就是游戏里面的大boss。”
另外的两个女士,似乎觉得我有些幼稚,直接走进了房间。把我晾在了后面,我不满地抗议着。“喂喂喂,我们总得保持一个好心态吧。”
坐在一起之后,肖琴向我们介绍着她这几天的分析和调查,以下是她认为我们会胜诉的原因。
“第一,我们只是将自己的价格降低,并没有出现不计成本的倾销对市场造成冲击。第二,我们是受乡镇政府帮扶的一个扶贫项目,工厂里的员工多数都是周围的村民,所以我们站在这个背景之下,对方没有太大的胜算。第三,就是尽管我们最开始的上漆工艺是从卓玛公司学来的,但是我们后来已经改进了工艺,而且相关的设备已经脱离了卓玛公司。”
肖琴翻着书页,向我们介绍着一些法律啊,什么的。尽管我们不需要全文背诵,但是我们还是要心里面有个底。
“对面会告我们抄袭的,我们之中的一些吉他,确确实实用了他们一样的材料和设计,甚至油漆的配色。”我捋了捋头发,这个有些棘手的问题实在是让我不知道怎样解决。
肖琴摘下眼镜,擦了擦,抿起了自己的嘴唇之后,对我们说。“这些有争议的吉他,我们也没有在这次乐展上大量宣传,甚至也没有销量。”
“所以,我们可以避重就轻吗?”
“眼下,只有这样了。”肖琴似乎有些苦恼。“听说对面的律师,是我老师的同学。我也不清楚,能有多少的把握。”
我合上资料对肖琴说。“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姜还是老的辣,还有,后浪能将前浪拍在沙滩上。相信自己,我们也相信你!”我给肖琴鼓励,肖琴点头致意我。
四个人觉得自己被压力挤地透不过气,我打开门,发现外面下雪了,于是我招呼他们穿好衣服。
路人或许会感到好奇,为什么一间灯火通明的琴行之中空无一人,而门口,站着四个人,伸出手看着雪花融化在自己的手中。
“阳哥,你还真是有雅兴。”肖琴看着玩雪花的我。
“既然我们不能预知结果,不如我们什么都不想,该干嘛干嘛,转移一下注意力,自己不至于紧张到神经质。”我像一个傻瓜一样看向众人。
“没心没肺!”齐薇骂了我一声。
“对,这个世界上,反而是没心没肺才能快乐,功夫不负有心人,但是好心态决定成功!”我向她们输出着歪理,她们和我反驳着,众人也在房檐下,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