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吧唧一下摔倒趴在地上,门外的陈老教授等人吓坏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什么社死现场,他们现在担心的还是寒松的身体有没有受到损伤。
“哎哟没事吧没事吧!”
“哎呀,这身体这么久没动了,肯定很僵硬,缓一缓,缓一缓!”
“嘶,这看得我都疼了啊。”
陈老教授这么大人儿了,当场提着寒松的手,跟提小孩儿似的将人提了起来。
身边的研究员又抬着寒松的腿,动作缓慢而轻柔的给他放在了床上。
寒松: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你们这样像是过年杀猪的时候在抬猪,知道吗!
寒松满脸麻木的被人抬着上了床,最后陈老教授等人开始操作着仪器给他检查身体。
……
“行,没事儿了,就是摔了一下,膝盖有点淤青,鼻子和额头也有点红了。”
“是没什么事儿,一会儿拿治疗仪稍微治疗一下就好了。”
陈老教授等人忙上忙下的检查了一遍之后,等到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寒松才重新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可想而知,围着他的人到底有多少了,他都只能从那堆凑在一起的人头中间看到一点透下来的光线。
陈老教授他们退开之后,便有药师上前来给寒松又来了一次全方位的检查身体。
就连嘴巴都被掰开用探测头检查了一遍。
被人掰开了嘴又扒拉了眼皮,最后连耳朵鼻子都关照了一遍的寒松。
你们够了!
寒松脸色隐隐有些发黑,他现在有点想动手了。
手指头动了动,灵力在经脉之中流转了一圈之后,却没使出来。
算了,和他们这一群星际人类较什么劲儿呢,他们那身体素质,一道灵力打过去,估计得半残。
反正都已经丢脸了,不在乎更丢脸。
说不定在自己元婴脱离的这段时间里,他们还对自己的肉身做过更奇怪的事情。
算了算了,人家是专业人员,做的都是专业的事情,咱们不能用这种有色眼光看人!
寒松一边在自己心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默默地等着陈老教授他们围观者药师检查自己全身上下。
又是一个小时,寒松的神识察觉到有人靠近。
速度很快,目标很明确,就是朝着他的这个房间来的。
这又是谁啊,为什么都朝着这个房间来呢?他醒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必要谁都来围观一下吧。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陈老教授身边的一个研究员手里拿着智脑在记录,然后另一个研究员一直在寒松面前晃荡。
寒松翻了个白眼。
拜托,你们说的都是星级通用语好吗,我也在星际上待过的,你问这个问题就像是在说废话!
寒松张张嘴,嗓音干哑带着点撕扯的疼痛。
“废~话!”
结合刚才寒松翻白眼的动作,陈老教授怀疑他就是寒松。
于是让人给他准备一点水,要的还是经过无数次蒸馏洁净后的水。
寒松喝到嘴里察觉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噗!”
他就着对方的手喝了一口,当即喷了出去,好死不死的喷到了挤过这么多研究员,挤到寒松床边的秦墨脸上。
秦墨激动兴奋的脸一僵,当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那表情像是不知道该生气好还是该高兴好,总之喜忧参半吧。
“真的醒了!”
秦墨现在还不敢相信呢,他之前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在回家的路上,飞行器差点就打滑了。
不过还好,他瞬间就稳住了自己的飞行器,连忙调转飞行器回到了联盟总部。
一路狂奔朝着地下研究所跑,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个孩子醒过来的样子。
但他又担心自己又一次期待的是一场空。
那种空等和希望破灭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和时暮一样,秦墨也在外出任务的寻找寒松的精神海。
只是很可惜,他每次都急匆匆的朝着可能会出现寒松精神海的地方走去,却又失望而归。
次数多了以后,他也怀疑自己坚持下来的是不是正确的了。
寒松刚才用神识差距到了的急匆匆跑来的人就是秦墨,第二个接到消息赶来的是已经辞职在家的蒙拉娜。
自从知道君汐和寒松的事情之后,蒙拉娜的精神便没这么好了。
她时常听到君汐和寒松叫她的幻觉,最后秦墨和她商量,蒙拉娜辞职在家休养。
索塔娜经常会回家陪着蒙拉娜,她知道母亲身边必须陪着人,否则她就会胡思乱想。
蒙拉娜收到消息的时候,索塔娜也在家,她们是一起来的。
结果就正好看到了秦墨被寒松喷了一脸的糗样。
“你是……寒松吗?”
蒙拉娜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担心这具身体里的魂魄已经换了。
既然寒松能进入君汐的身体,那为什么其他人的灵魂不会进入寒松的身体呢。
所以她一手紧紧的抓着索塔娜的手,一边捂着嘴,眼眶发红,却仍旧紧绷着,想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我是寒松!”
寒松一字一顿的回答蒙拉娜,他知道这个坚强的母亲再也无法承受一个失望的消息的痛苦了。
他知道自己在召唤君汐的魂魄的时候或许已经暴露了。
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下来,他回答了蒙拉娜,就相当于回答了所有人。
“真的是他,真的是!”
“他回来了,真的太好了,我们再也不用反复的看着全息影像去了解母星了,这里有一个活化石啊!”
寒松抿嘴,有些羞怯的露出一个安抚蒙拉娜的微笑。
这些便宜家人对他很好很好,即便知道他不是君汐,也仍旧对他很温柔。
让寒松再次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或许这就是上天让他来到星际时代的意义吧。
“你的声带很久没有工作了,还是少说点,等到过几天完全恢复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寒松点点头,陈老教授对待他像是对待古文物一样小心翼翼。
不过刚才那个劳诺说的什么?
全息影像是什么东西?
秦墨等人都围在寒松的床边,蒙拉娜淅淅索索的和他说起这半年发生的事情。
索塔娜也在旁边补充,于是寒松再次濒临尴尬到脚趾扣地的既视感。
这半年的时间里,陈老教授通过意识体仪器查看了他全部的记忆,并且共享给了全星际的人类。
全部的记忆……
共享到了全星际人类啊!
难怪那段时间寒松自己一直察觉他总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那些好事情。
不仅回忆,还被人反复的快进后退。
敢情是他们这些人在反复查看自己的意识体记忆啊。
草,那不是他从小到大的糗事都被这群星际人类知道了?
妈呀,丢人丢到了星际了我曹!!
寒松当即脸红到连脖子都通红了,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床上,他应该在床底的地缝里。
这群星际人类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隐私权的吗,居然还偷看别人的记忆!
呵tui!不道德的星际人类!
红着脸听完了所有的事迹之后,寒松默默地拉着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他真的没脸见人了啊!
“我已经通知了时暮,他明天就会赶回来,这半年他……他真的很想你。”
或许是见证了时暮对寒松的执着和真挚纯粹而炙热的感情,秦墨和迦狄勒拉对时暮也就没有了那种敌视的感觉。
想着若是寒松或者君汐还在,时暮会是一个很合格的伴侣。
当然,后来迦狄勒拉在前线找机会问过时暮,知道他对君汐并没有那种意思。
他对寒松的感情,是从寒松来到星际之后才产生的感情。
“他从头到尾喜欢的人,都只是你。”
蒙拉娜温温和和的看着寒松,其实她一步也不想离开,但寒松还得好好恢复,她们很快便走了。
寒松知道时暮这半年的作为之后,突然觉得,若是时暮无法修炼,那么他和时暮一起白头到老好像也不错。
那个人对他的感情,就连其他人都能看得明明白白,更何况是寒松呢。
之前不知道,完全是寒松太迟钝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对时暮还是有好感的。
那种好感不知道这么说,大概就是只有寒松可以。
换做是别人,就不行。
“他……在……哪里?”
寒松张张嘴,有点艰难的开口问。
“他在前线第四军团,现在已经荣升上尉了,很快就回来了,别担心。”
寒松点点头,等到房间安静下来,他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开始用灵力修复自己的身体。
其实身体也没多大的问题,就是有点僵硬,不灵活了,他需要好好地缓解一下。
“哒哒哒!”
后半夜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很沉重也很迟疑的脚步声。
但是这种时候,研究员们应该都睡了,只留下机器人和值班的研究员在。
但是寒松能察觉到研究员沉睡的呼吸声,来的人不是研究员。
因此对方的脚步很沉重,很有规律,那是只有军团的人才会有的脚步声。
陌生人?
不对,好像是很熟悉的气息。
可秦墨上将不是说时暮明天才回来吗?
时暮原本是明天才回来的,但他一刻也等不了,在审批还没下来的时候,他当即自己驾驶着小型战舰回来了。
将自己的工作全都安排了下去,一刻也不停歇的回来了。
在回来的路上,时暮还准备了一束星海花,还有一颗小小的闪着亮光的小行星陨石。
但是等到他站在门口的时候,他有点犹豫了。
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推门进去,但是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寒松,看到了他轻缓呼吸的气息和起伏的肚子。
悄无声息的推门进去,时暮站在寒松床边的时候,寒松睁开眼睛撑起身子。
“你……”
时暮受到惊吓往后退了一步,寒松一愣。
啥意思啊?害怕我?
寒松微微蹙眉,坐在床边随后准备站起来,紧接着紧张的时暮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手中捧着陨石和星海花,当即双膝跪地,双手举起花束。
寒松被他这阵仗吓得了一跳,手一软,当即也双膝跪在了地上。
两人被双方的举动吓得一愣,面面相觑之中裹挟着一点尴尬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