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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明白了,马上安排下去。”裴世南严肃回答道,当上官与你分赃时,这时候你们才能算成一个整体,他甚至能猜到,刚才杀那些护院,是凌迟有意在他们面前展示武力震慑他们。

“去吧,动作麻利些,府上的马车牛车都用上,天黑之前撤出去,今晚你们不适合在场。”凌迟可不想他们看到自己把报案的苦主宰了。

“是,属下争取太阳下山之前搞定。”裴世南回答道。

“天黑之前不要进镇里,不要搞得人尽皆知。”凌迟再一次叮嘱。

裴世南连连称是,心道自己还是不够谨慎,自家这镇尉十五岁年纪,事情办得滴水不漏,真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住着一个老妖精。

凌迟才不管裴世南如何诽谤自己,他亲自去查了书房、秘室,往来书信挨个检查了一遍。

小厮说的三层小楼里囚禁着从各处买来的女子,有的已经被狗咬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还有的已经成了一地白骨,上满布满了犬齿啃咬的痕迹,凌迟心里杀心大起,死的方式有很多种,李顺福偏偏要给她们选择最残酷的那种。

凌迟让裴世南辨认清身份后带回柳树镇养好伤再做打算,待事处理完以后才能放她们回家。

李府的下人前几天开始就陆陆续续逃了许多,留下的要么是有亲人被扣押,要么就是门房那般死忠者,凌迟安排王三李四遣散的遣散,该宰的全宰了。

关于连山寇,这事必须要谨慎,一旦他们察觉到风吹草动远遁而去,那时才得不偿失,必须要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把事儿办了。

今天打死了智善和尚,如果他师门知道了肯定是要为他复仇的,凌迟决定先下手为强,明天就出发,去拆了这座淫庙。

智善和尚的善信寺在贺州丰县,而连山寇的窝点在贺州灌县,勉强算是顺路。

凌迟让人将尸体摞在一起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李顺福被嘟着嘴,整个人呈大字型捆在房里。

夜幕将近,裴世南带着大队马车牛车撤出李府,绕路回镇里。

草草估算,这次抄家所得八九千银币,加上古玩字画约莫一万七八,他能分五千银币左右,血赚,果然是杀人放火金腰带啊。

天色渐晚,忙碌了一天的村民拖着疲惫的身躯陆陆续续回到家里,李村的田地大部分被掌控在李顺福手里,村民都是李家的佃户,李村的李是李顺福的李。

李府的田契被凌迟留着,借据被烧了个干净。

偌大个李府,只剩下凌迟和李顺福两个活人,还有条活狗。

旺旺是条油光顺滑的大狗,被李顺福养的不错,凌迟饿了它一天了,还用灵气为它梳理了肠胃,它已经饥肠辘辘。

李福顺被架在房门大开的屋子中央,动弹不得,旺旺被关在狗笼子里不复往日威风,凌迟抱着刀叼着雪茄坐在椅子上假寐。

黑暗逐渐吞没了李府,李顺福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黑暗,他能感觉到,即将吞噬他的东西就潜藏其中。

啪嗒、啪嗒、啪嗒

黑暗中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就像有人弯着腰踮着脚小心翼翼的在接近,李顺福浑身汗毛炸起,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呜呜的发不出声。

他投过蓝色烟雾看向凌迟,凌迟依然还在假寐,并不理会他求助的目光,

他转眼扫向门边,有个东西躲在门外,露出半张青紫的脸阴沉沉的偷偷看他。

黄色的液体顺着李顺福的裤管流出,哆嗦得更厉害了。

“彩儿妹妹,出来吧,你再吓他,他胆都要裂开了,吓死了你还怎么报仇?”黑暗中传来凌迟的声音。

面色青紫的小鬼死死的盯着李顺福,嘴里发出细细的声音,如同小猫叫。

你的这个叫声一点儿也不霸气啊,配不上你这张脸。

“彩儿妹妹,我给你提供两个方案你自己选啊,要么我把这狗放开,让它把李顺福吃掉,就像它咬死你那样,或者你先玩一玩,然后我把他活埋了,你觉得怎么样?”凌迟就像是在和邻家妹妹说着'你可以挑选你喜欢的玩具'一样的话。

小鬼彩儿逐渐露出身形,浑身是血的衣衫,散乱的头发,光着脚丫站在地上,慢慢靠近,李顺福被吓得目眦欲裂。

“不用管他,过来,告诉哥哥 ,你想选择哪一种?”凌迟笑呵呵的说道。

周彩儿居然真的向他走了过来,十三岁的少女长期营养不良身形非常瘦弱,忽略青紫的脸皮,凌迟发现她长得还挺清秀,要不会被雇进李府。

她伸出食指点了点凌迟的肩膀,指了指李顺福,又指了指地下。

“你是想让我把他活埋了吗?”

周彩儿点点头,又指了指旺旺。

“把旺旺一起埋进去啊?也行,让他父子二人一起上路。”凌迟揉了揉彩儿的小脑袋。

活人的气息让她不太舒服,但是她没有避开,在她残存的记忆中,只有父亲还在时,会这般揉她的头。

凌迟拿了把铁锹,就在院子里开始挖坑,半炷香的功夫,李顺福另一个家便挖好了。

把他从架子上取下来,直接扔进坑里,彩儿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李顺福扭动挣扎的表情,渐渐的笑了。

旺旺也被从笼子里取出来扔进了坑里,饥肠辘辘的旺旺已经多次尝过人类的味道,张嘴就咬,可惜无法欣赏到李顺福的惨叫了,他的嘴还被堵着,凌迟 可不想吓到村民。

周彩儿靠着凌迟站着,一人一鬼一高一矮,画面却显得异常的和谐。

一铲一铲土被填进坑里,被打扰到干饭的旺旺转过头朝着铁锹咬过来,被凌迟一铁锹拍死在坑里,所有的土被填进去,又被凌迟踩的结结实实,直到超过三十缕阳气降临。

或许若干年后,会有人发现这恐怖的一幕,他们会猜测是哪个凶徒干的如此丧心病狂的恶事。

凌迟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小声的彩儿说着前世的笑话,彩儿站在他身边用干瘦的手指捻着他的衣袖,心照不宣的分别就在眼前,但是凌迟什么都没说,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一夜,却也是最后一夜。

凌迟去找了把梳子,仔仔细细的替她梳了头,绑了个不太好看的红头绳。

天色放明之前,彩儿也察觉到了什么,她只是靠得更紧了些。

人鬼殊途,凌迟不可能把她像环环一样养在身边,他也不想看到彩儿变成恶鬼的那一天。

公鸡报晓前的最后一刻,凌迟将周彩儿揽进怀里,贴着她耳边轻轻说出最后一句话:“再见了彩儿,记住,我叫凌迟。”

凌迟身上炽热的阳气爆发,彩儿像一缕幽魂一般消失在天与地之间,最后,凌迟仿佛看到了一个身穿素净衣衫的明媚少女回头冲他嫣然一笑。

凌迟也笑着挥手,再见,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