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唯一的噪音是树叶的沙沙声和两颗快速跳动的心。
他们曾多次尝试说话,但总是发出尴尬的咕哝声或嘴巴张开又闭上。
最后,在仿佛永远的感觉之后,于震清了清嗓子。“在外面呆太久了,你会着凉的。”
“正确的。” 李雪月尴尬地点点头。太阳正在他身后落下,给他们的身影投下橙色的色调。
于珍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并理解地点了点头。“晚安,阳光。” 他策马而行,就在小栗子与雪月擦身而过时,她开口了。
“我们还会再见吗?”
于真顿住了马,直到两人并排,但他面向着李府外的小路,她面向着李府门口。
“你拼命祈祷再也见不到我是怎么回事?” 于真皱着眉头调侃道。
李雪月感觉自己的脸颊泛起了红晕。“我想看看我的祈祷是否会被听到。”
于真哈哈大笑起来,吓得小栗子哼了一声,跺在地。
李雪月偷偷看了他一眼,对他又有了新的发现。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是新月形状的。他没有很深的笑纹,但她希望在她身边也会有这样的笑容。
“我很遗憾地通知你,但你的祈祷被忽视了。” 说完,他就骑马走了,让她对他的反应感到震惊和好笑。
李雪月猛地回头,就看到小栗子消失在远方。难怪他虽然起步晚了,却比她先到了她家。小栗子的速度比黑月还要快,黑月是一道无形的虚影,从某人身边呼啸而过。
“竞争啊。”李雪月若有所思地拍了拍黑月的鬃毛。他不可置信地哼了一声。
“伙计,我们来给你刷牙和喂食吧,”她说。黑月应了一声,带着两人朝着庄园广阔的后田走去。他们一到达马厩,她就把他交给马厩男孩。
“都快六个星期了,马蹄一定要调好。”靠近黑月平时存放食物的地方,李雪月吩咐道。
“明白了,小小姐。” 马厩男孩低下了头。
李雪月找来找去,找到了他最喜欢吃的东西,扔给了黑月的方向。他用嘴接住了它,高兴地嚼了起来。
“待会儿见,黑月。” 李雪月对自己的马点了点头,用力拍了拍,然后就消失在屋子里了。
当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她直接瘫倒在房间的一张沙发上,整个人瘫软在地。她用一只手臂捂住眼睛,疲倦地叹了口气。这是漫长的一天,而且还没有结束。
她才休息了短短五分钟,房间的门就被人“砰”的一声打开了。她内心暗骂。可怜的东西。被这样粗鲁地推开多少次了?她很惊讶门现在还没有破裂!
“小月,小月!” 李文敏汪汪叫着,像小狗一样精神抖擞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门厅里的礼物真多啊!其中一个丫鬟说都是给你的,谁送的?”
他关上门,把仆人和侍卫留在外面。
当他看到她的手臂搭在脸上时,他以为她已经睡熟了。“小月,你睡了吗?” 他怀疑地问道,踮起脚尖看着她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见她没有反应,他的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是时候让她体验一下老李家的恶作剧:午睡时画脸了!
李晨阳因为爱睡觉,一直上当受骗。这是李文民报复他哥哥所有关于食物的评论的方式。
李文敏悄悄走到她的写字台前,看到一张羊皮纸已经摆好了。当他看到“毁灭计划”四个字时,他的眉头都竖了起来。
谁的废墟?他拿起那张羊皮纸,房间里回响着皱巴的声音。他浑身一紧,回头正好看见李雪月坐了起来。
“文哥?你在做什么?”
李文敏转身,举起了那张羊皮纸。“这是什么?”
李雪月瞪大了眼睛。她真的把它留在桌子上了吗?一般情况下,她用完后都会把纸烧掉,否则会有危险。
“没什么大不了的,文哥。” 李雪月从沙发上下来,上前抓起那张纸,却被他举得高高的,故意挑逗她的身高。
“对我来说似乎并不不重要。”李文敏说道,双手抓起那张纸,背对着她。“看来你一整天都没有什么成果,上面只有三个字。”
“嗯,我不太擅长计划。”
“你想毁掉谁?” 李文敏问道,然后将纸递到她抓着的手上。
“别担心。”
“是白家吗?” 李文敏突然问道。
她紧张起来,脸色一片茫然。“我一直想问你这个问题,但是你和辰哥对我的过去了解多少?”
“足以理解你想要毁掉他们遗产的愿望。”
“我并不想毁掉他们的遗产。”李雪月嘟哝着,朝自己房间的桌子走去,李文敏跟在她身后。
“你知道你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吗?他才两岁多。”李文民解释道。
李雪月在椅子上生闷气,撑着下巴,李文敏继续训斥。
“如果你想毁了他们,那孩子会怎么样?”
“文哥——”
他举起一只手。“我想说的是,孩子不应该为父母的罪孽付出代价。”
“我从来没有打算伤害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是无辜的。” 李雪月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报仇。”
“有时候,放下过去最好,否则会拖累你的未来。”李文敏低声说道,伸出安慰的手放在她的手上。“你确定要继续追究这件事吗?”
李雪月把手从他的手下抽了出来。“我无法放弃已经影响现在和未来的自己的过去。”
“这就是你每天晚上做的噩梦吗?” 李文敏目光直视着她,嘀咕道。他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疲惫,还有黑眼圈和眼袋。她总是难以入睡,即使睡着了,也只是眨眼而已。
“他们对我的伤害可不止一种。”李雪月嘀咕道。
“有更安全的方法来治愈它。”
李雪月没有回应。她看向任何地方,除了他。
“你不打算改变主意吗?”
“我不会伤害孩子。” 李雪月十指相扣,叹了口气。
她不认为李文敏永远不会成为她理智的代言人。她本以为教训她的人是李辰阳,结果他只是支持她报仇。即使他反对,他也从未表现出反对的迹象。
“当你成功地毁掉那些伤害你的人时,那个孩子会怎么样?” 李文民问道。
“白子爵有一大笔遗产留给他,孩子只要不贸然浪费就没有问题。”
“那谁来照顾他呢?” 李文敏冷嘲热讽,指出了她计划中明显的缺陷。
“他的母亲,”她面无表情地说。
“你不会毁了她吧?” 李文民对此感到惊讶。他不知道她对她的母亲有这样的感觉。他以为雪月会希望所有人都下地狱。
“我不能因为她是一个旁观者而责怪她。她有她的理由。”
李雪月希望自己没有这样的良心。她明白为什么她的母亲必须做她所做的事情。作为一个女人,穆宜华子爵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保证自己的生存,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女儿。但这并不意味着李雪月会原谅母亲的不作为。
“也就是说,你的目标是白天爱和你的父亲——”
“他不是我父亲。”李雪月双眼冒火,咬牙说道。
“什么?” 李文敏惊呼一声。这部分在他父母的解释中肯定被遗漏了!“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告诉你,你就会看不起我了。” 李雪月捂住脸,呻吟了一声。
“我保证不会。”李文敏坚定地说,抓住她的手腕,往下拉。“我比大多数人都明白,小月,只要你说实话。”
李雪月审视着他的脸。从他扬起的眉毛中透出的理解到令人安心的微笑,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男人的缩影。更何况,他从来没有骗过她。
最后,她承认:“我是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