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煜孤身躺在一处山洞中,半梦半醒,此时距离赤炎城叛乱已过去数日。
他将南阳仙子的元神从烈烟石体内分离出来,只是她伤太重,还需要温养。
赤松子听说南阳妹子不会香消玉殒,大喜过望,当即答应做雨师国的求雨大祭司,只要妹子活着,他们能不能相守不打紧。
之后雨师妾说要回东海,蟠桃会的时候再见,临走前在南煜嘴角一吻,眼神中蕴含着他看不清的感情。
习惯了美人相伴,乍一分别,南煜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去。
拓跋野他们和烈炎结盟共抗水妖和烈碧光晟。烈炎立誓,不杀烈碧光晟不登赤帝之位,只让众人称他炎帝。
赤炎城摆下谢宴,雨师妾都走了,南煜懒得凑热闹,直接掉头离开火族境内。
“我还不如跟她回东海呢……”南煜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他怀疑自己有分离焦虑症,雨师妾一走,他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小黑,给我守好洞口,不许任何人打扰我睡觉。”
黑鸟鸣叫一声领命。
南煜翻身,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南煜被一阵吵闹打斗声惊醒,他语气烦躁:“小黑,是不是要我把你羽毛拔了!看个门都看不好……”
下一刻,一具柔软的身体砸到他身上,南煜猛然睁开眼睛,只见一位美丽的白衣女子紧紧抱着他,神情羞涩慌张。
“天降美人?”南煜刚准备推开她,白衣女子也挣扎着想起身。然而两人肢体接触间不知蹭到她何处,女人停顿一瞬,忽然卸了力道,抬头亲上南煜的嘴唇。
南煜赶紧制住她,翻身落地,大喊道:“小黑!你给我滚过来!”
“主人!”黑鸟落到洞口,不敢进去。
南煜指着那女人,怒道:“怎么回事啊?她谁?”哪有上来就啃人的,莫非中毒了?
“此女是木族圣女姑射仙子,她被九尾狐引来西荒,受高手围攻,中了西海鹿女的九十九种催情毒。”
南煜道:“然后?”
“此地乃是钟山,烛龙之子烛鼓之的地盘,他想对姑射仙子……嗯,这是水、木两族的阴谋。”
南煜皱眉,怎么总是用这等下作手段!他握住姑射仙子的手腕仔细查探,好霸道的毒!
“烛鼓之他们呢?”
小黑骄傲道:“被我扇晕了。”
南煜挥手道:“都杀了。”
“是!不过主人,听说西海鹿女这毒没有解药,只能交合解毒,否则中毒者会爆体而亡。”
南煜沉吟不决,催情毒确实和别的毒不一样,激发扩大原始欲望,不能用寻常解毒手法。
“这样,你把鹿女的命留下,其余人都宰了吧。”
小黑领命而去。
南煜试探着用几种办法清除姑射仙子体内的毒,均以失败告终。
他记得雨师妾的催情蛇毒就是她和西海鹿女要来的,那时候以他的能力都只是靠毅力压住,解不了。
最后还是和乌丝兰玛……南煜若有所思,不能解毒,可以转移啊!
“我是什么圣父!”南煜低骂一声,认命似的将姑射仙子体内的催情毒吸到自己体内。
就算是他好心吧,姑射仙子的气质让他想起几个人,便是为了她们,他也不能做趁人之危的事。
一刻钟后,姑射仙子安稳睡去,南煜走出山洞,对守在洞口的小黑说道:“你把她带离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
“主人你呢?”
南煜抬手拍了一下鸟头,没好气道:“不该问的别问,快走!”他开着感知术找到水圣女的位置,一个遁术消失在原地。
北海,圣女宫。
乌丝兰玛对着铜镜系上衣扣,一身黑袍将她身上的伤痕掩盖得严严实实。
高贵随和的圣女,不过是个无法反抗的傀儡,雷神府外那晚,她侥幸捡回一条命。
对,侥幸。
早知如此,她当年就该实话实说!
“这倒是不假,倘若你说出口,哪怕是让我杀了烛龙,我也会答应。”
乌丝兰玛一惊,铜镜中,映出她身后的人影。她手上一松,又把系好的衣扣扯下来,露出肩上的淤痕。
她转身面对南煜,微笑道:“剑神大人,怎么有空来北海,不是和龙女……”她话还没说完,南煜就毫不客气扯掉她身上的黑衣。
赤裸的女体都是紫红色的伤痕。
“大人满意吗?”乌丝兰玛笑中带泪,语气愤恨。
南煜道:“和句芒合谋设计陷害木族圣女姑射仙子的是不是你?”
“不是。”乌丝兰玛弯腰捡起黑袍,那双莹白的长腿就在南煜眼前,他呼吸粗重,蓦地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两个人倒向床榻,南煜把乌丝兰玛压在身下,轻抚她的脸,问道:“不是你?”
“是烛龙给青丘国主晏紫苏下令,我知道有这事,但不是我的意思。”
“姬少典很爱你,为了让姬远玄上位,不惜杀了他大儿子姬修澜。”
乌丝兰玛别过脸,不敢看他。
“怎么,动心了?”南煜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面对自己,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只有屈辱和难堪。
“大人何必找理由欺负我,你怎么对我,除了受着,我还能怎样。”
“你喜欢的人,科汗淮。爱你的人,姬少典。如果能选,你会选谁?”
乌丝兰玛感受到体内入侵的痛意,身上的男人用戏弄的语气问她这种问题,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选一个爱你的人,让他为你付出。”南煜替她回答。
“大人会怎么选?”乌丝兰玛反问,试探着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身,以前他只会震开自己,这次却默许了她的动作。
南煜没说话。
曾经他把情和欲分开,认为要有爱才可以享受水到渠成的快乐。但是后来他发现,无爱之欲,没有心灵相交,反而省去很多麻烦。
南煜把乌丝兰玛散乱的秀发捋好,手指按在她额角,灵力丝丝渗入。
云荒术法,搜魂。
乌丝兰玛脑中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翻阅她的过往,她不寒而栗,开口道:“大人,别这样……”
南煜一边带她陷入情欲,一边仔细查探水圣女从小到大的经历。
大荒历五五三年六月,北荒十八条大河泛滥,在黑帝、烛真神、北海真神三人的带领下,水族三百名巫祝彻夜做法,平息水患。
却因此意外掘出了盘古九碑中的幽天玄金碑,黑帝大喜,命人继续掘碑。其余四族不甘示弱,掘崩了百来条河道,引起浩浩水灾。
在神农的干预之下,掘碑大赛终于停止,黑帝闭关参悟幽天玄金碑,将水族事务交给玄水真神烛龙和圣女乌丝兰玛。
水圣女时年八岁,又懂什么族务?
小女孩终日听长老会讨论水族大事,她只是呆坐着插不上话。渐渐的,那些刚正不阿的长老没了踪影,只剩下烛龙一言而决的长老会。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年,乌丝兰玛长大,明白烛龙继续党同伐异下去,只会让整个水族为他的野心陪葬。
乌丝兰玛有心拨乱反正,当时风头正盛的是龙牙侯科汗淮,她想和他联手,推翻烛龙。
南煜沉默片刻,发现她还是眉头紧皱,动作放轻,变得温柔起来。
乌丝兰玛缓了一口气,故意用指甲划破他后背,南煜没理她,继续翻看她的记忆。
北海黑崖,南煜听到她和科汗淮告白,而她当时只是对龙牙侯有好感,她想的是和他结盟,却不想科汗淮没听完她的话就断然拒绝。
面子上挂不住的乌丝兰玛索性绝了和别人联手的念头,自己想办法救出黑帝。
而后来南煜问她的那句话,也被她认为是烛龙第二,她不敢相信剑神的好心。
水圣女身边的侍女是烛龙的人,她设计抓到乌丝兰玛动凡心的把柄,烛龙因此事威胁乌丝兰玛在长老会同意他排除异己的命令。
从那之后,乌丝兰玛更不敢相信任何人,她小心行事,偶然间听到了烛龙和水伯天吴的对话。
原来那幽天玄金碑根本就是烛龙故意陷害黑帝的东西,上面的功法是假的。
乌丝兰玛多次闯入黑水极渊,但是因为她修为不足,不仅救不出黑帝,还惊动守卫被打伤。
想到黑帝还有个妹妹波母汁玄青,她千方百计找到地丘,想请波母帮忙。可是波母那时候恨黑帝不顾兄妹之情,不等乌丝兰玛说完就把她赶走。
又一次救黑帝无果,她被水底乱流冲到岷江,和正在钓鱼的姬少典结识。
养伤的两个月,她发现姬少典对她的情意,可是乌丝兰玛还在犹豫,因为经过这些次的失败,她深知力量的重要性。
姬少典的修为在五帝中排最后。
乌丝兰玛有一个更好的人选,只不过那人行踪不定,如何让他帮忙,还需要仔细谋划。
洛姬雅偷走波母幼子公孙青阳,被来找波母的乌丝兰玛看见,她想着可以用那个孩子威胁波母为她所用。
于是暗中跟踪寻找了两年多才从九翼天龙手里抢回公孙青阳,当她再入地丘的时候,发现剑神也在。
剑神两句话让她说出公孙青阳的下落,波母去找儿子,阳极宫只剩他们二人。
乌丝兰玛望着神色迷离的剑神,或许这一次,真的可以达成心中所想。
她跪在剑神面前,用孤注一掷的决心说出那句话。
一切,就此脱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