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丝兰玛恢复意识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声解释道:“大人，不是这样的，我和……啊！”
南煜不等她说完，冷着脸继续。
乌丝兰玛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搂着他的脖颈，声音沙哑:“不是……不是我。”
“十二年前在阳极宫，我就只属于大人……”
南煜听一半漏一半，沉着脸没说话。
乌丝兰玛听波母说过剑神会读心术，更别说他还控制她说出公孙青阳的下落。
这样的人，她怎么敢瞒着他做对不起他的事，可她需要一个坚实的盟友。
“我潜入黑水极渊想找到黑帝陛下，不想惊动了守卫被暗流冲到岷江，恰好姬少典在垂钓救了我。”
“……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们一起度过了两个月。”乌丝兰玛说得全是实话，她不敢骗他。
南煜表情阴狠，忽然想到螭羽仙子说过的气话，她说，会和一个开朗的男人……
他抓紧耀光绫，乌丝兰玛眼神惊恐，语速飞快:“什么都没发生！姬少典没有碰过我！”
“大人……”乌丝兰玛面色痛苦，恳求道:“轻……轻一点。”
南煜松开手，给她说话的机会。
乌丝兰玛继续道:“我让晏卿离将一个犯错的侍女易容成我的模样，和姬少典春风一度，那侍女有了身孕。”
“九尾狐的易容术无人能识破，姬少典没发现……然后，侍女生下两个孩子。”
南煜中了雨师妾的催情蛇毒，虽然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忍了下来，那毒却还存在他体内。
和乌丝兰玛胡闹这么久，毒也影响到了她。
“侍女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不幸去世。我把男孩给姬少典送去，他给孩子取名姬远玄。”
乌丝兰玛脸色嫣红，主动拉着南煜的手，道:“女孩我留在身边，取名冰夷，由黑帝陛下教她武功法术。”
南煜道:“救出黑帝了？”
“是……幸而姬少典以炼神鼎抽出陛下元神，放入盘古大神的元魂珠中。陛下在西荒创立鬼国，等待时机抗衡烛龙。”
“哼。”南煜抽回手，冷冷道:“这些年，你就没想过和姬少典真正……”
“我不敢！”乌丝兰玛低下头，说她贪生怕死也好，面对剑神，她真的起不了一丝反抗之心。
“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我不敢，也不想！”
南煜微笑，好奇道:“姬少典脾气好，爱民如子，为人正直善良，你为何不想？”
乌丝兰玛主动让两人变成负距离，来回晃动，柔声道:“嗯……因为大人对我太凶了。”
“原来你是怕死。”
“没有人不怕死。”乌丝兰玛被催情毒影响，动作渐渐失控。
南煜对这样纯粹的快乐并不讨厌，他不需要担心会伤到女人，天性中的暴力觉醒。
这股烦躁在乌丝兰玛身上得到极大的缓解，南煜离开圣女宫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乌丝兰玛捂着自己咽喉，那里是一道深紫的勒痕，又低头看膝上的红肿，忍着烦闷放下裙摆。
“变态，比阳极宫那次更过分！”她掩好黑袍，重重叹气。
剑神出关，她的计划要变一变。
南煜离开北海，一头扎进东海，流波山上有一只夔牛。
想到夔牛，他就忍不住想起青云那些同门，他们一起在沙滩上烤鱼的场景。
南煜习惯了独来独往，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游离、冷眼静看事态发展。
唯有青云给了他安心的归属感。
或许是大竹峰上的日子太安逸，小凡的厨艺太好，和别脉师兄们切磋的自己过于讨人厌，这些一件件的小事组成他心里一块净土。
神州的夔牛被鬼王收进伏龙鼎了，也不知道他的四灵血阵练成没有。
南煜忽而想起，黄鸟都被他宰了，还练什么四灵血阵。
这个世界的夔牛，外形也是一只角，一只脚。吼一声地动天摇，还伴随着电声雷鸣加倾盆大雨。
“喂，你做我的坐骑吧。”南煜和夔牛对话。
夔牛张大嘴巴怒吼，南煜有兽神的天地戾气，对所有兽类都有威慑力。
这也是皮母地丘的混沌兽见着他就毫不犹豫反噬公孙婴侯的原因，他连解印诀都不用。
“吼！”
“听得懂我说话？那就好。”南煜飞身骑在夔牛身上，抓着他脑袋上的独角哈哈大笑。
“接下来，给你改造一下血脉吧，以后我出场就是火花带闪电！”
他在流波山待了四年，一边和夔牛玩闹，一边不忘修炼。
这日，南煜察觉到海面上驶过来百余艘战船，旗帜上挂着玄水两字。
“水族的水师精锐？嘿，这是来抓你的吧？”南煜揪着夔牛角笑道。
“吼吼！”
“我也是水族的啊，给点面子，把他们船全沉了吧。能不能活命，就看他们运气。”
南煜眯起眼睛，讶道:“他们也来了？”那边还有十几个人，为首的是拓跋野和六侯爷。
他认识六侯爷，这是个风流浪子。
“你们来这干嘛？和他们抢夔牛？”南煜闪身来到六侯爷身边发问。
他这一出声不要紧，龙族这些人大惊失色，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
六侯爷呆了一下，忙叫人把武器收起来，笑道:“剑神大人驾临东海，怎么不去龙宫，反而到这流波山上了。”
“龙神不与我打架，去龙宫也没意思。”
六侯爷嘴角抽搐，那年剑神和龙神大战，龙宫毁了大半，东海海水翻腾，淹了周边好几个小国。
“这小子怎么跟你在一起啊。”南煜指指拓跋野。
六侯爷笑道:“他是陛下新收的义子，亦是龙神太子，此番来降服最凶猛的灵兽。”
“夔牛？呵呵。”南煜轻笑。
拓跋野认出这人就是四年前在驿站见过的狠心男人，他皱眉道:“剑神大人，蜃楼城破了！”
“肯定的，就凭神木令还想威胁朝阳谷退兵？除非是神帝亲到。”
“科大侠生死不知！”
南煜讶道:“他一直在蜃楼城？”
拓跋野将当年的事描述一遍，还有这四年他们在汤谷和鼓浪屿的经历。
那年驿站之后，科汗淮说了南煜的身份。拓跋野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大荒第一高手，水妖龙女是他的未婚妻。
南煜掐着指头算了一卦，说道:“科汗淮没死，不用担心。”
“那他……”不等拓跋野再问，那边的夔牛大发神威，将水族的船全沉了，还打伤百里春秋和水三娘姬泪垂。
夔牛叼着百里春秋的春秋镜和姬泪垂的定海神珠踏浪而来。
六侯爷等人如临大敌，他们没想到夔牛竟然这般厉害，这么多水妖都困不住它。
南煜翻身骑上夔牛，对六侯爷笑道:“你们还是换一个灵兽收服吧。这夔牛是我的坐骑。”
“啊？”
南煜看着那边不敢过来的百里春秋二人，冷笑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动我的灵兽！”
“剑神大人饶命！”百里春秋口中求饶，他没忘双头老祖怎么死的！
姬泪垂脸色苍白，她的定海神珠估计是要不回来了。
“行了，你们滚吧。”南煜挥挥手。
那二人可惜自己的法宝，但是不敢开口索要，谁知道会不会惹怒剑神。
水族退去，南煜骑着夔牛刚要走，拓跋野忽然道:“这夔牛……”
“咦，我没说清楚吗？”
六侯爷深知剑神的脾性，连忙道:“无事，我们这就走。”
拓跋野正色道:“非是我一定要这夔牛，实在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怎么？”南煜耐着性子问道。
拓跋野暗中传音把他需要龙珠救人的事说了，南煜听完说道:“那用不着龙珠，我就能救她。”
老科的独女，既然碰上了，不能不管。南煜更好奇纤纤怎么死的，拓跋野的讲述好像有所隐瞒。
几人回到龙宫，龙神见到南煜就一脸嫌弃道:“你怎么又来了！”
“当我愿意来啊，还不是你们收灵兽收到我头上了。”南煜翻个白眼。
金发美人像赶苍蝇似的挥手:“快走，龙宫不欢迎你！”
“我还就不走了！”
拓跋野听他俩东拉西扯着急道:“娘，快别说了，救人要紧！”
龙神确实担心纤纤，当下几人一起往鼓浪屿飞去。
鼓浪屿周围还有水族的水师，领头的是苏柏羊齿的龟蛇军。
南煜让夔牛把他们船沉了，自己和拓跋野等人来到鼓浪屿上。
“怎么是你！”辛九姑对着龙神厉声怒喝。
南煜盯着人群中那个九尺少年，他比对了一下在西唐见过的蚩尤，脸上没有疤的蚩尤和这个少年一模一样。
几人来到冰窖，龙神冷哼道:“剑神大人厉害，请出手吧。”
“这丫头长大了。”南煜看着冰棺中的纤纤，讶道:“无邪鲛珠？那些蠢鲛人……”他很快闭上嘴。
南煜把手按在纤纤额头上，红光忽明忽暗，她魂魄在鲛珠中，只要引到身体里就行。
“成了。话说回来，她怎么死的？这……自杀啊？”南煜问完就看见拓跋野脸上带着愧疚。
得，不用问他也知道，猜都能猜出来，少女怀春，被拒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