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报仇不难，我有几策献上，城主可自选。”
欧阳飞鹰道:“国师请说。”
“其一，招揽高手，围杀半天月，神月教群龙无首，普通教众可由城主吸纳。其二，放出追杀令，让江湖人用神月教众的头颅换赏钱。其三，挑拨司马长风和半天月反目成仇，再辅以弄月公子的绝毒，可让神月教心惊胆寒。”
欧阳明日说出三种方法。
“什么样的人能杀得了半天月呢？”欧阳飞鹰脑中闪过几个人影，但这些人都不会为他所用。
至于追杀令，那要多少赏金才能填补这个窟窿？
第二条也被欧阳飞鹰否决了。
让司马长风和半天月反目……欧阳飞鹰冷笑着，这个倒是简单。
司马长风和弄月公子，要是利用好了，他能做的事就不仅仅是收拾半天月了，还有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欧阳飞鹰对欧阳明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国师的脑袋就是聪明啊，哈哈哈！”
欧阳明日谦逊道:“为城主出谋划策，是我的责任。”
“好，今日太晚了，宫里还要多做休整，就不留国师了。最近这些时日你就好好歇歇吧。”欧阳飞鹰心情大好，温声道。
易山推着欧阳明日离开皇宫。
欧阳飞鹰望着他的背影，表情挣扎，最后他无奈一叹:“要是他能站起来该多好，可惜了。”
此刻已是深夜，等欧阳明日回到房间，上官燕还没睡。
“不是让你别等我了吗？”只有他们二人，欧阳明日就不装了，自己站起来走过去坐在床边。
上官燕帮他解开衣衫，血迹洇透了好几层出来，几乎快要干涸了。
“忍了多久？”上官燕动作麻利，一整瓶药就要往上倒。
欧阳明日握住她的手急忙阻止道:“别，不用这么多。血早就止了，擦一擦就行。”
这个刀伤痕迹很奇怪，上官燕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她被侍卫围攻的时候，右前方一人竖劈过来的样子。
如果那一刀砍在她身上，应该也是同样的位置吧，会有这么巧合吗？
但是后来她检查过，她身上没有外伤。
上官燕看着欧阳明日的伤口若有所思。
欧阳明日心跳如雷，他强行唤回上官燕的神智，笑道:“是吓到了吗？其实没事，已经快好了。”
“是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伤怎么来的？”上官燕拿温水沾湿软布给他擦拭。
欧阳明日道:“宫里有我的人，他奉命攻击，为了不让他被怀疑，我生受了这一刀。”
上官燕小心翼翼擦干净伤口周围，这么肉眼看上去似乎只是皮外伤。
“你的人？他是如何把假扮成半天月的你认出来的？”女人平静的话语让欧阳明日身体一震。
谎话连篇加胡说八道被抓个现形啊。
欧阳明日一时失语，这么明显的漏洞他怎么就忘了呢！
上官燕没有追问的意思，晃晃手中的药瓶，意思是用这个药对不对。
欧阳明日点头，上官燕拔开塞子发现这是药膏，便先抹在自己的手指上，再往伤口上涂。
女人的手和药一样冰凉，瞬间激起欧阳明日的汗毛直立。
要想个理由把这件事圆回去啊。
欧阳明日还在苦想，上官燕又道:“是不是感觉我很好骗？”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欧阳明日，只是专心在给他抹药。
“没……”
上官燕用了些力气按在伤口上，终于抬眸看着他，眼神中的冰冷让欧阳明日把话咽了回去。
已经止血的伤口被她这么用力一按，渐渐又崩出血来，很快就流了欧阳明日满腹，连带着上官燕的手上都是鲜红一片。
欧阳明日疼得扭曲了一瞬，但他忍住了，说道:“没有……没有骗你。”
“走太急，龟甲忘收了吧。”
一句话，让欧阳明日表情凝固了。
上官燕看着身前的男人，反复呼吸镇定情绪，松开了按在伤口上的手。
房间内一片安静。
上官燕重新擦血，上药。
只是这一次，血止不住了。
欧阳明日眼睁睁看着上官燕的眼泪滴在他身上，双心的噬咬痛感越来越强。
他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身子前倾，结结实实把上官燕抱在怀里。
“对不起。”道歉的话是真诚的，欧阳明日在心里默默补充:但下次还敢。
终归是理智战胜感性，上官燕推开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止血！”
欧阳明日乖乖听话。
擦拭，涂药，包扎。上官燕默然无声完成这一套流程，期间没有说一句话。
上官燕收拾完，把该归位的东西归位，准备起身的时候，欧阳明日拉住了她。
额饰在她眉心晃动，代表着女人无法平静的心。
欧阳明日欲言又止，不知道是继续编理由还是据实以告。
上官燕道:“不愿意解释可以不说。”
“不是不愿，而是……”
卦象还好，可以说是不想她为自己担心，算善意的欺骗。
但是双心蛊的存在又该怎么开口？
欧阳明日决定用拖字诀，他道:“我暂时没办法解释，给我时间，等以后我肯定把真相全部告诉你。”
“为什么要等你？等你用无数个谎言堆彻出来的借口吗？”
“不差这点时间吧？我只要三天！”
上官燕微微一笑，如冰雪融化，说道:“好，就三天。我也想听听，你会用什么理由解释。”
她站起身走到房门口，背对着欧阳明日说完最后一句话:“你的伤，究竟是如何在没有划破衣衫的情况下，割破了皮肉的。难道是天外飞刀？”
欧阳明日怔住了，到底谁把谁当傻子了？
然后他想起来了，他用半天月的服饰带着上官燕飞出皇宫。应该就是在那时候，她发现这些细节。
瞒不过去了吗？
欧阳明日合上眼睛，三天，一定要找到解决办法。
玉竹夫人还想着和儿子说说话，但次日一早，易山就告诉她欧阳明日已经闭关的消息。
上官燕没有打扰欧阳明日，她离开国师府，打算自己先去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