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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槿汐只是疑惑了一瞬,见莞贵人似有伤怀之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轻声安抚了她几句,便手脚麻利的将床铺好退下了。

屋内只剩了莞贵人一人,她摩挲着手中的同心结,借着灯光,将它翻了过来。

同心结背面,有几个不甚秀美的绣字--赠明郞。

只简单的三个字,宫中应是无人知晓明郞是谁的。

但是莞贵人的心开始颤抖起来。

她自幼就知道,父亲母亲给她定了隔壁明家的娃娃亲。

又因她只比明世山小半岁,所以她几乎是与明世山一起长大的,用青梅竹马形容恰如其分。

只是青石镇遭了涝灾,明家不知所踪,自己双亲俱已殒命。

连自己这条命,也是年世兰救回来的。

这枚同心结是她小时候学着母亲的样子自己偷偷做的,又在明世山十岁生辰时送给了他。

她原本以为,这枚同心结早与明世山一起消失了,没想到今日会在皇家内院如此私隐之地见到它!

莞贵人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起来。

她不敢想,若是有人知道她与明世山的过往,皇上那边会不会也会知道,还有,这枚同心结是她与明世山的秘密,难道是...

莞贵人不敢再想下去。

翊坤宫中的年世兰还没睡着,她估摸着时辰,莞贵人想必这会子已经看到那份“礼”了。

次日一早,年世兰正要用早膳之际,忽然觉得一阵干呕,干呕罢了看着一桌子精致的膳食没了一丁点胃口。

年世兰不由叹口气,看来这个孩子注定是要折腾一些的,这么早便开始了不适。

颂芝与立冬一直在旁伺候着,看着年世兰眉头都皱了起来,也知道她很是难受了。

“看样子娘娘的身孕已经开始不适了,要不要奴婢将温太医请来?

据说女子有孕,严重的一直会吐到生的,您这么早就开始不适,

奴婢担心您的身子能不能受的住。”

年世兰强压下又一次的不适,招手让立冬端了茶水来,等喝了几口茶下去,她才道。

“不用麻烦温太医了,本宫这身子骨还算强健。

如今胎气未稳,也不宜被更多人知晓。

若是要温太医开了药方来,必是要记在医案中的。

近日吩咐小厨房,饮食清淡些就好。

只说本宫病痛不思饮食,要小林子看紧咱们宫里的人。”

立冬点头退下,自去找小林子了。

颂芝劝着年世兰多少吃几口,这般饿着,可于龙胎不宜。

年世兰道。

“饿着就饿着罢,我从未听过有谁因为饿着肚子里的孩子而小产的。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但在本宫这里,自个儿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因为饿了几顿就对龙胎不益,那他怎么配做本宫的孩儿。”

颂芝默然,她知道,自家主子向来是将她自己看的比旁的重的,落在外人眼中许是自私自利,但在颂芝眼中,她觉得自家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于是颂芝便不再相劝,只是轻轻将年世兰手中的茶水换了热的来,又吩咐人将一桌子早膳撤下,换了清淡的果子。

年苏氏进宫看望年世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年世兰母亲年老夫人果然是感染了风寒,年羹尧又是外男,不得随意入内宫探视,所以胤禛便着人接了年羹尧的夫人年苏氏进宫来了。

年苏氏也是久未见年世兰,如今见了她,自然是先行了礼的,待年世兰让她起身,年苏氏已是满眼蓄了泪的。

“臣妾听闻华贵妃娘娘身体抱恙,家中婆母又身子不适,

臣妾一个妇人当家,实在是两头都挂心,忧愁难耐。

不知娘娘今日可好些了?皇上天恩,允准臣妾进宫,

臣妾感激不尽。”

年世兰端坐在上首,微笑着看着年苏氏。

这位二嫂是二哥年羹尧的继室,但她进门这么些年,勤谨奉上,又爱护家中幼小,还要主持府中中馈,实为年羹尧放心将家里交给她的缘故。

“嫂嫂,如今相见是高兴的事儿,怎的反而落泪了呢?

我前些日子摔伤了脚腕,如今病痛不堪,实在思念家中亲人。

但听说母亲也病了,我又担心母亲,也担心嫂嫂百上加斤。

今日一见了嫂嫂,我这悬着的心啊,就算放下了。

嫂嫂且近前来,我还有体己话儿要与你说。”

年世兰伸了手出来,年苏氏看了她一眼,明白这是年世兰有话要嘱咐她。

年苏氏也不矫情,也伸了手去搭了年世兰的手,坐在了她的身边。

殿中伺候的人多,殿外还有内务府的太监等着,等时辰一到,就送年苏氏离宫。

是而在年苏氏甫一搭了年世兰的手,她就感觉自己手心多了个东西。

年苏氏不动声色的将手心的东西塞进袖袋中。

二人也只是话了会儿家常,便有太监进来说,时辰到了,怕再耽搁下去,天儿晚了。

年苏氏依依不舍告了别,回了年府中,才敢将袖袋中的东西取出来,竟是一张纸条。

上书四个字,二哥亲启。

年苏氏纳闷不已,她大概也是知道一点的,年羹尧与年世兰互通书信,远不用这般繁琐。

今日这是为何呢?究竟是何大事,竟要经她的手转给年羹尧。

年苏氏虽对纸上的内容感到好奇,但并不敢擅自拆开,她唤来心腹家奴,知道年羹尧这会子在书房中,便起身去了书房寻年羹尧。

几日之后,朝堂上忽然有人站出来参隆科多,指其放纵次子佟佳?玉柱在京中开设赌场,又以高利胁迫输钱之人借贷其银两,逼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还纵子逼良为娼,将小门户的女儿家奸淫致其投寰自尽。

更指其滥用权势,结党营私。

胤禛在朝堂之上大怒,但一番索查,隆科多次子之事大部属实,隆科多自己滥用权势结党营私之事却无确凿证据。

胤禛对隆科多的圣旨还未下,倒是德太后在后宫听闻前朝之事,坐不稳了,来养心殿找胤禛为其求情。

德太后深知,隆科多绝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