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处。”
敲门声响起,吴处长看了一眼笔记本上的东西,把笔记本合上,又在手机上摁了条消息发出去,才应声道:“进来吧。”
“吴处。”进来的是去年刚入职的年轻男生,原本脸上还带着点青春男大的懵懂与天真,但这几个月在工作的摧残下,那点懵懂与天真被飞快地磨没了,满脸只剩下打工人的心酸。
而他目前还不是主力,做的是一些外围辅助的工作。
“有什么新的情况?”吴处长问道。
年轻男生立刻将报告递交了过去:“吴处,您让我盯着的这几辆车都有动静了。”
他迟疑道:“这几辆车分别去了这几个地方,但是这几个地方分别是他们各自公司开发的楼盘,好像这样说起来也算正常。”
吴处长接过他手中的报告,拧着眉头看了半晌,似乎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把报告又还给了这位新下属:“继续盯着,看看后续他们有什么行动。”
年轻男生应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吴处长等了一会,拿起手机发了几条信息,又把电脑打开,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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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等他看几分钟,手机铃声就跟催命似地响了起来。
吴处长只得拿起手机,先发了一条信息出去,才接起来电话:“张同志,怎么了?”
张守棠这段时间沉稳不少,即使江离在他面前突然陷入昏迷,他此刻的声音还是镇定的:“吴处,我们这边出了一些状况。”
“日塔那边动手了,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现在江前辈昏迷了。”张守棠顿了顿,“师祖这边也还没有出关,我这边和两个师弟都没办法按照原本的计划协助您这边的事情了。”
幸好这边原本派出去的人只有周太承,现在撤回来影响也不算太大。
张守棠暂时不知道日塔那边用了什么手段让江离毫无征兆地陷入昏迷,但这不妨碍张守棠清晰地认识到,如果日塔那边真的集中力量动真格,门派的大阵根本不顶用。
明心观绝对要守住。
吴处长虽然只是个处长,但是他多少也知道明心观里面有着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
容不得闪失。
“另外……”张守棠迟疑地说道,“我今天早上联系不上小师叔,周特助那边也没有接电话。您这边今天有联系过小师叔吗?”
吴处长看着旁边新员工昨天递交上来的方俞白和叶余风失踪的报告,沉吟片刻之后决定只说一半:“我今天没有联系方先生。您这边放心,这段时间方先生和叶先生的安全我们会负责的。”
“还有叶教授也是。”吴处长补充道。
张守棠在电话那头的动作一顿,示意刚刚赶回来的周太承先去旁边等他,语气如常地对吴处长说道:“我知道了,那就拜托吴处长了。”
吴处长郑重地答应了他。
“大师兄……”王太则拿着个画成功了的完美符咒兴冲冲地下想向张守棠展示,却见刚挂完电话的张守棠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下来。
王太则见状也安静下来:“大师兄,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张守棠摇摇头,只说道:“没事,只是各地事件频发,师父怕是没能那么快赶回来。”
吴处长刚才的话听起来好像没有出什么大事,但是已经开始着手负责明心观事务的张守棠却从中听出了吴处长的言外之意。
吴处长是一个很务实的人,主要是因为手上的人手太少了,再不务实一点,就算他们全员把睡眠都进化掉工作都做不完。
所以平时张守棠和吴处长沟通很是痛快,像刚才那种情况,吴处长会直接派个人去方氏找人。
但他只是向自己承诺会负责好小师叔和小师叔舅舅的安全。
这意味着很有可能两个人都出了事,所以这才能够解释为什么他打给周特助的电话没有人接——对方因为小师叔出事,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维持方氏表面的和平,所以才没有看到自己打过去的私人电话。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把张守棠打击得都麻了,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周太承和王太则干活,并且继续向失联的师父发送了加密的信息进行汇报。
乌航现在却有些不太冷静 。
“尊上!我不太明白!”乌航狠狠地瞪了庞灼一眼,“我在道盟待了这么久,这件事情我去会比较合适!”
“你在质疑我的话?”模糊的人影淡声说道。
乌航闷哼一声,好险没有直接跪下,满身冷汗地低头认错。
庞灼低头站在一旁心中暗自窃喜,等到面前的人影消失,他才抬起头,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乌航的肩膀:“你放心吧,尊上交待的事情会好好完成的,你把东西放心交给我,在这里看着这些人吧。”
乌航紧咬着后槽牙,他低声下气在道盟卧底这么久,现在尊上的大计眼看就要成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燕城那边无法顺利启动。
尊上怀疑是和藏在道盟最深处的东西有关。
但这个很明显能够立下大功的机会,却被眼前这个只会躲在暗处摁手机的无用之人轻而易举地摘取。
乌航很恼火,但是他更清楚尊上说一不二的性格,如果被知道他偷偷摸摸去道盟抢功,那到时候事情清算的时候,即使他完美地执行了尊上的要求,也会被尊上惩罚。
想起尊上那些令人生不如死的手段,乌航的脑子迅速地冷静了下来,专心盯着面前的结界,随手又丢进去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灵石。
看着那块灵石渐渐被阵法吞没,乌航心里隐隐作痛。
那可是灵石啊!尊上也太过浪费了吧!
尊上那只宠物他也知道,那可是个疯起来六亲不认的主,就连他们日塔内部也有不少修士被它给吃了。就这么个疯主,尊上在放它出来之前还饿了好几个月,又有大阵的支持,即使是尊上自己,若不是本体前来,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人还想阻止尊长谋划多年的大事,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