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和白天来回切换着,日子也就在这样的切换中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对于在地里忙碌的人来说,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发表感叹。也不会有什么内心深处的独到见解,只会在这块土地上,辛勤的耕耘着。有时候会高歌一曲,兴许就是抒发内心激动的最佳写照。
春种夏长,秋收冬藏,顺应着季节变化而忙碌着。在袅袅炊烟升起来的地方,看到的永远是安静祥和的画面,但画面它是静止的,只能说明那一刻带来的视觉冲击,如果深入了解,每家每户都有一本厚厚的画本,不经意间看了一下堆积起来的画本,随意瞟看一下最上方的那本封面,映入眼帘的是人性的弱点与贪婪,随意翻看几页后,里面描绘出的尽是荒诞故事。下面的那些更不敢翻看了,兴许都一样。那一刻你会紧张的屏住呼吸,想合上本子逃离。可是,心里记住的那些画面啊,怎么也挥之不去……有一瞬间会觉得被恶心了!
当那抹橘黄慢慢的消失在西山头,各家各户的门灯都陆陆续续的打开,马稻目送众人八卦后心满意足的自行离去,脸上展现出一抹笑意。每次都是那一帮人在叽叽喳喳的说。她坐在人群中间认真的听。对于这样的道听途说马稻从不发表任何评论,手中的蒲扇在摇晃着,目光柔和的看着门前的那条小河,像是若有所思……马稻摇晃着扇子的时候,时不时的往院子里看两眼,没有动静后又开始看门前的模糊夜景……
中华因为早上的所见而恼羞成怒,可是这样的事情又不好与母亲争论,回到家后便躲到屋里不出来。任凭马稻怎么在门外喊叫,中华就是不应。
马稻一直是蒙在鼓里,她一度怀疑是中华和喜乐约会后两个小年轻闹别扭了。所以在屋里怄气不出来。而中华呢,不能接受母亲随意的与其他男人的肢体接触。恨不得把那个男人找出来,把他狂揍一顿以此来发泄内心的怒火。
一个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怒火中烧以绝食来折磨自己。
等到月上柳梢头的时候,马稻依旧是心如止水的坐在门前,听着流水淙淙,或许她心里还在回味着白天山沟里的情节,那个男人会突然出现在她放羊的山坡头,会把她拖进山沟里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巫山云雨。只是一个晚上没有交流,男人便霸道的要求马稻白天补交作业。马稻想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那个些许幼稚的男人,太过于依赖自己!真正的把自己视若珍宝的人,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回忆正美好的时候,“咚”的一声,屋门推开了,中华从屋里走了出来。把摩托车推到门外,马稻震惊的站了起来“大晚上的,你这是去哪里”
中华拉着脸,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加上油门后离开了。
留下一脸惊慌的马稻站在原地……
“这孩子是怎么了”小声嘀咕着,在门口来回走了几圈后,不知所措的进院了。
朦胧的月色中,摩托车速度是越来越快,像一道火光,嗖的一下就窜出去好远。中华像是在玩命般,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心中的那团怒火像是要把自己焚烧一样,越这样想,速度便越快。
“嗡嗡”的噪音响彻在夜的上空,骑到隔壁村子的一个转弯处,听到一阵阵沉闷的摩托车声音在黑暗中嘶鸣着…………
没过多大一会儿,一群人把中华抬进了村卫生所里,大姐国芳也火急火燎的过来了!“啪”一个手电筒的光强烈的照在中华的脸上。中华想抬起手来捂住眼睛,奈何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好痛苦的闭上眼睛。国芳在中华身边安慰着。等到伤口的位置处理好后,李医生又仔细看了看中华的脸部。这才把手电筒关上。
“伤口暂时处理好了,就怕身上别处有内伤啊,晚上观察一下。要是身子那里不舒服,明一大早去乡卫生院或者县医院去看看”
“谢谢你啊,李哥”国芳诚恳的说。
中华神情颓丧的坐在诊所的凳子上,脸上布满了血印子,所幸脸上只是皮外伤。腿上受伤最严重,包扎了三处,其中一处还是被摩托车的排气管烫伤所致,另外两处是在胳膊位置上,这或许就是冲动的代价。
“我说中华啊,马上要娶媳妇的人了,怎么做事还毛毛躁躁的啊,大晚上的,视线又不好,又没人跟你飙车,你是哪根筋不对了,骑那么快干嘛呢,幸亏没骑的太远,骑到你姐的村子里出事,你这要是骑到别处,谁人认得你,还把你从沟里抬出来”
“对,不起,李,哥”中华皱着眉头说。
“你快别说了,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俺婶,大晚上的出来把自己弄成这副熊样,自己疼俺婶知道了也心疼,这几天好好休息,别再没事找事啊,站起来走走试试,可以了就跟你姐回去吧,这几天会格外的疼,疼劲过去就好了”李医生说完后,就开始清理卫生了,国芳把中华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卫生室。
“我来给妈打个电话,今晚就住我家了”把中华搀扶到床上后,国芳拿出手机便要开始拨打电话。
“别,别,别,给谁打也不要给妈打”中华皱着眉头说着。
“怎么了,你俩闹别扭了,怄气出来才这样的?”国芳不解的看着中华问。
“嗯”中华说完后痛苦的把眼睛闭上了。
“为啥,说吧,家里没外人,你姐夫也出去打工了,外甥外甥女们也都住校了,家里就我一个人,说原因吧”国芳没好气的说着。
“那个,嗯,那个……咦哟”中华呲着牙说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说不好意思开口。让一旁的国芳急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倒是说啊,是疼还是不好意思说”
“妈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蒯中华脱口而出。
国芳听后整个身子颤抖了一下。这个敏锐的动作被蒯中华尽收眼底。国芳沉默了一会笑着说“是不是摔迷糊了,怎么问这话,妈今年都50了,你脑袋瓜是怎么想的?真的是啊,傻老弟,你这要赶紧结婚了,让喜乐来管管你,怎么一天到晚说点不符合实际的话,妈是那样的人吗?”
“你就说有没有吧”中华斩钉截铁的问,不想再听国芳的长篇大论了。
“那有啊,你多想了”国芳轻飘飘的说。
“我不信,爹的事办完之后,那晚她从小树林里走出来,脖子上留有牙印,今天上午在沟里和一个男的一起出来,种种迹象表明,妈肯定有,只不过我是最后知道的对不对”
国芳摇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妈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是那样的人,你肯定看走眼了”
“怎么可能,就那今天的事来说,咱家那一群羊在山坡头啃草,妈从沟里出来,我眼又不瞎,看的清清楚楚”
“你说你看的清楚,男的呢”
“我一时气愤,眼前一片模糊,只记得个子很高”
“不会的,妈不是那样的人,任何时候不要怀疑咱妈啊,她不是这样的人”
国芳话说完,电话铃响,接通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马稻急促的声音“国芳啊,你小弟大晚上的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很担心”
“没事,妈,这会在我家呢”国芳云淡风轻的说着。
挂上电话后,国芳笑盈盈的说“电话打来了吧,你看看你让妈多操心吧”
“哼”中华不屑的从鼻孔里蹦出来一个字。
中华想把那个幕后人问出来,奈何国芳守口如瓶,看大姐的刚才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大姐有些事不想说出来,想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伸手去拍打墙壁,伤口刚包扎好一会儿,这下一用力。痛苦都写在了脸上……
夜深人静,中华躺在床上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是自己涉世未深,还是说人们对这些事情都见怪不怪了?徐寡妇可以为所欲为,母亲也可以这样?
名义上有家,暗地里也可以去做一些不顾伦理道德的事。乡村里生活条件虽然赶不上时代潮流,但思想观念早就遥遥领先的超前。也不知道是哪位先祖开的头,无数后人争相效仿。以至于版本越来越荒诞。而那些想这样又被伦理道德束缚的人便开始每天的语言攻击。风花雪月的故事在乡间的小路上传播了几十里。就连路两边的树啊每天都能听到劲爆的消息。
人们只热衷于这些八卦的起始经过,展开一轮又一轮不痛不痒的议论。至于深层次的见解,没人会说的出来。
中华内心凌乱不堪。他没想到,怎么对待男女之情都是那么放的开。可以犯错,也可以永久犯错。
无数个问号在脑海里盘旋不散,中华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