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你们不过是一些卑贱的叛军,我作为正规军,抢你们些东西怎么了?”
“妈的,一口一个叛军,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兄弟们,给我干他。”本来倒在地上的孙贵已经很火大了,谁料略微清醒后,听到对方这么骂自己,立刻不干了,起身就大吼一身,冲进了战圈。
“不好,孙统领被打了,兄弟们冲啊。”看到孙贵都冲上去了,那些掘金营的队员都忍不住了,提着锅碗瓢盆就冲上前去,哐啷哐啷干了起来。
“妈的,点子扎手,回去叫人。”侍卫以一敌多,被干破了脑袋,愤怒一下子就上来了,愣是红着双眼逃了回去,再见面时,双方都已经带上了不少真刀真枪,打算生死相搏了。
“不好了刘大人,掘金营被人干了。”刘夏则是在中军大帐内和林正南还有老扁他们讨论前线事宜,谁料一个头破血流的士兵冲了进来,立刻引起了几人注意。
“怎么回事?”刘夏见状,认出了此人是掘金营的一员,脸色严肃道。
队员把情况大概和刘夏说了一下,刘夏闻言眉头深深皱起:“林大人,我们过去看看吧。”
等到几人匆匆赶到掘金营大门,里面两伙人已经打了起来,期间打伤了不少兄弟,原本好好的庆功宴,也被鲜血染上了一层阴霾。
“都住手,怎么回事?”眼看事态愈演愈烈,刘夏立刻上前开口道。
“大人,都是这伙人,觊觎我们的食物,想要抢夺。”孙贵此时头上懵了块渗血的白布,面容难看道。
“是这么回事吗?”林正南此时也同样发问道。
“没错大人,凭什么他们反叛军伙食这么好?我们不服。”带头的侍卫开口道。
“哦?不服?你来说说哪里不服?”闻言,刘夏笑了。
“刘大人, 你救过我们,我们敬重你,但是你不辨忠奸,滥用小人,我金宝三看不起你。”那侍卫仰起脖子道。
“嗯,说的不错,有理有据,敢作敢当,你很不错。”刘夏闻言,微微点头:“那么请问,在你看来什么是忠?什么是奸?”
“作为军人,背叛祖国就是奸,死战倒底就是忠。”金宝三正义凛然道。
“很好,说的不错,那么我想请问,作为军人,肆意抢夺农民的东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样的军人是忠是奸?”
“自然是奸。”金宝三毫不犹豫道。
“那你现在抢夺掘金营的吃食,我是否又能认为你是个奸人?”刘夏点头笑道。
“自然不能?”金宝三立刻回绝道。
“哦?这是什么道理?抢夺农民就是奸,抢夺兄弟营就是忠了?”刘夏故意疑惑道。
“因为他们是叛徒,本就是奸人,我抢他们,天经地义。”金宝三豪气道。
“混账。”林正南闻言,脸色黑如锅底。
“曾经前朝的那些官兵就是因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才有了当今圣上举兵推翻,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如今你们居然还以烧杀抢掠为荣,你们是要效仿前朝那些畜生的行为吗?”
“可他们不是平民,是叛军。”金宝三依旧据理力争。
“他们是叛军不假,可已经举手投降,现在又为我们挖了防御工事,更是已经被刘大人收为麾下,那就是同僚,你连同僚都容不下,怎么敢奢望你心里容得下百姓?”林正南失望道。
“林大人,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相信这位兄弟出发点是好的,只是行为有些过激了。”看到林正南有些丢脸,刘夏立刻找补道。
“从这位兄弟身上我能看到嫉恶如仇的具象化体现,这是好事,大家都应该学习,但诚如刚才林大人所说,如今掘金营已经归降,那就是我们的兄弟了,同样作为兄弟,又都是战士,战友,我们更多的应该是支持和帮助,而不是诋毁和破坏。”
“试问现在大敌当前,倘若兄弟在你背后搞破坏,捅你一刀,你难受不难受?”
金宝三闻言,原本愤怒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我也是因为之前叛军的背叛,害我们70万兄弟惨死,心中不平。”
“你说的很对,我同样不平,正因为如此,我更要把他们留下来,好好的劝导他们归心。”
“作为我们大夏的杰出军人,我们应当时刻做到手中有刀心中存善这样一个理念。有刀是因为我们要保家卫国,为了天下的不平事而战,存善则是行有所止,不滥杀无辜,不让愤怒占据我们的理智。”
“其实我们战斗的目的就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把错的事情扭转成为正确的事情,曾经他们叛乱,确实是错误的,但是现在我正在通过努力,他们也在努力让自己回到正确的道路上,若是就这么把他们杀了,气一时间是顺了,可世间也就少了一个能够为公平正义作奋斗的同志,何况这里不止一个人,而是足足两万多人。”
“若是能够让这么多人重新走上正确的道路,我想这不比杀了他们更有意义和价值吗?”
“刘大人高义。”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红了眼眶,虽然刘夏说的这个概念很飘渺,但若是真的能够实现,那大夏何愁强敌,何愁不兴?
“刘大人一番话令我茅塞顿开,我当学习之。”林正南也深深点头道。
“大家客气了,其实也是我今天考虑不周,没有把所有人都考虑进去,既然如此,那我就再买上一些牛羊,今日我们三军将士们就好好的吃一顿,以解这么多日来的疲惫。”刘夏见状,大手一挥道。
“哦,刘大人威武。”闻言,所有人都高呼起来。
“飞血,你带领一些眼力好的将士们去前线附近警戒,别让梵国人乘我们不备,扒我们家给偷了。”看着所有人都再高兴,刘夏却暗中嘱咐飞血道。
“你这也不够意思啊,喝酒吃肉的时候让我去遭罪。”飞血满脸不情愿道。
“回到京城我请你一条龙服务外加大排档豪华套餐随便吃。”刘夏立刻道。
“这才像话嘛。”飞血闻言,屁颠屁颠就去干活去了。
“老爷,今晚咱们得花多少钱啊。”金虎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怕什么,一切开销由皇上买单。”刘夏奸笑道。
好家伙,不愧是铁公鸡,注意都打到皇帝头上了。
“兄弟,刚才对不住了,是我贪心了,这么多日没好好吃饭,闻到肉香就馋了,你若是心中有气,那就揍我一顿,我保证决不还手。”这时,金宝三走到孙贵面前,真诚道。
“那我可不客气了。”孙贵闻言,满脸笑意,从身后拿出了一根粗大的木棍。
“卧槽,你来真哒?”金宝三见状吓了一跳。
“那还能有假,接招吧。”孙贵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抡着木棍就狠狠甩了过去。
死就死吧。
见状,金宝三两眼一闭,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打算迎接闷棍到来。
谁料过去好几秒,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张开眼一看,却见孙贵一棍子砸在了那些牛羊肉身上,边砸边喊:“都怪你们这些臭肉,害的我们兄弟反目,我砸死你们啊。”
金宝三闻言,心中温暖无比,上前道:“兄弟,别砸了,待会该不好吃了。”
“没事,待会我可以做成肉饼,风干一下,味道可香了。”孙贵道。
“真的?”金宝三惊喜起来:“那我待会也试试看。”
随后两人勾肩搭背坐在一起,开心快乐的吹起牛逼来。
“刘大人,你刚才那番话简直是让我茅塞顿开啊,这么多年行军打仗,其实我内心也很困惑,虽说是为了保家卫国,但是手中鲜血着实沾染太多了。”回到营帐后,金正南叹息道。
“林大哥不必忧愁,战场杀敌,这都是正常的,我刚才说的那种方法其实很冒险,若非自身实力足够强硬,最好不要轻易使用。”
“毕竟我们作为大夏戍边官兵,倘若我们自己先死了,那我们身后的百姓岂不是要遭殃了。”
“你说的对。”金正南一愣,旋即点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没有金刚手段,莫有菩萨心肠吧。”
“其实也很难说,我只是认为在我能够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的同时,若能够稍微留出一些宽容大度给别人,这便是最好的。”刘夏道:“至于究竟是怎样的方式,还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
刘夏想到了自己在前世当保安的日子,看着那些外卖小哥每次进小区都要扫码,他也很无奈,毕竟这是他自己的职责所在,但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小哥说自己订单要超时了,和刘夏商量着要先进去送完出来再登记,刘夏也会欣然同意。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刘夏曾经也送过外卖,知道超时一单要是被客户投诉了,就得罚款几百块,这可能就是对方一天或者几天的收入,没有必要抱着规矩不放,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而有时候也会遇到那些耍滑头的外卖员,故意说订单超时了,就是想要躲避登记,刘夏对此也无可奈何,因为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有道德和素质的,对于那些人,刘夏也想的很开,老天爷自会有一个公道的处置。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都聊了一天的会议了,眼看将士们都吃上喝上了,老头子我还饿着肚子呢。”这时,老扁突然开口道。
“呀,亏待谁也不能亏待扁神医啊。”闻言,林正南立刻拍了拍手:“来人,上菜。”
当晚,林正南作为东道主聊的那叫一个欢快,老扁别看年纪大了,酒量还挺猛,把金虎韩鑫放到了不说,还想来祸害刘夏,被刘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后,这才去祸害林正南了。
看着眼前呼呼大睡的几头死猪,刘夏那叫一个无奈,和前世一样,没喝醉的兄弟得把醉鬼们一个一个背回去,刘夏叫来豪利把四人搬到一张大卧铺上,给他们盖好了被褥,然后走出了营帐。
青省的月色不知怎么的特别的明亮,刘夏走在小山坡上,还能看到周围漫天的星光。
与大夏其他省份不一样,此地可能是人烟稀少,并不密集的缘故,又加上地处高原,刘夏有种伸手就能抓住星星的错觉。
这点倒是和前世的地球很不一样,他依稀记得小时候的夜空还是很明亮的,天上星星也很多,一到夏天能够听到数不清的蝉鸣和蛙叫,还有那一碰草丛就会飞出来如同星光一半的大片萤火虫。
那段时光实在是让人怀念啊,只可惜,随着科技高速的发展,地球的生态遭到了严重的破坏,等到刘夏20几岁的时候,夏天到了,再也没有蛙叫和萤火虫了,倒是蝉鸣之声还络绎不绝,不过随着后来吃蝉的兴起,大批没有破土的幼蝉被端上餐桌,刘夏也不清楚现在情况如何了。
“这高原的凉风吹得还挺舒爽,不知道是不是靠近雪山的原因,反倒略微有些寒冷。”刘夏不自觉的紧了紧衣衫。
“刘大人,此地寒冷,还请披上这件棉毯。”突然,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刘夏一愣,回头看去,一个相貌普通的士兵,手里拿着一床毯子,恭敬的递上前来。
“大家都在下面喝酒吃肉,你为何不去?”刘夏接过棉毯,下意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