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都,卢国。
虎贲驰和阮娘站在城墙之上,眺望着远方即将压境的百濮大军。
\"阮娘,你怀有身孕,这一战就别参与了,在城中歇息吧。\"虎贲驰看向阮娘,声音中透着丝柔情。
\"云主的大仇未报,我如何能安然养胎?\"阮娘三分愤恨,七分悲怆。
当年妘雀离开龙城时,料到阮娘会生死相随,所以给她留了书信。
信上写着:\"阮娘,我视你亦亲亦友,切勿做傻事,望你与相爱之人相伴终生。\"
也正是这封信,阻止了阮娘自尽。
两年时间,她与虎贲驰共结连理,一同驻守南境。
然而就在怀胎之际,百濮卷土重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阮娘自然想上战场杀敌。
知道劝不动夫人,虎贲驰只得无奈答允,并安排了一队亲卫守护在夫人身边。
\"迎敌!\"
商国与百濮的战事,再次打响。
……
虎方国,雀师做好了出征准备。
妘雀坐镇后方,姬风鸣担任军师,姬雨霖则是统帅全军的大将军。
姬风鸣是当年百工坊的鸡蛋,与妘雀最早相识,这些年一直跟随妘雀身边学习政务。
姬雨霖则擅长武艺,多在军中历练,二人十分有天赋,且视妘雀为阿姐。
\"出发!\"
姬雨霖一声令下,全军出动,开赴战场。
新兵队伍中,徐少爷正在瑟瑟发抖。
他恨不得抽几天前的自己一巴掌,没事惹神女做什么?现在被丢上战场了……呜呜呜。
\"瞧那新兵蛋子,哭唧唧像个娘们!\"
\"人家是贵公子能不害怕吗?\"
\"慌个屁,你们这些新兵最多就是驻守营帐,上不了前线,有什么好怕的!\"
老兵们无情嘲笑。
徐少爷愤恨地摸了把眼泪,都怪神女!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必进军队受苦。
早晚得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夜里,妘雀在驻扎的营地沉沉睡去。
无尽黑暗中,她隐约听见了说话声。
\"糟了,是百濮设下的陷阱!\"
\"将军,快撤!\"
\"来不及了……\"
而后,便是\"轰\"一声巨响。
妘雀心头一震,从梦中醒来,莫非是预知梦?她摩挲着觭梦,思量起来。
自从瞎了之后,她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黑暗,即便是在梦境中,也毫无例外。
从梦境中的信息得知,百濮设下陷阱诱骗敌军,并且得手了。
这可不是件好事,毕竟百濮的敌人正是商国和虎方。
梦中人声很是陌生,应当不是自己熟悉的虎人。可想而知,中计的极可能是商国军队。
\"小英,让风鸣来见我。\"妘雀唤了声。
\"喏。\"
不多时,姬风鸣便赶了过来。
\"阿姐,你找我?\"
\"风鸣,咱们还有几天抵达战场?\"妘雀问道。
\"三天左右。\"
\"派人去探探百濮的动静,另外尽快与商国军队取得联系,让他们千万别轻举妄动,百濮此番必是有备而来。\"
\"阿姐,你放心。\"姬风鸣郑重应下,\"商国那边,不如让李鱼走一趟。\"
他知道,一旦阿姐过问,必定有大事发生。
李鱼是阿姐最得意的门生,值得托付。
\"也好。\"妘雀点点头。
……
同一时间,百濮军中,探子正在向濮王禀报。
\"王上,属下已经打探清楚,此次商国领军的正是两年前的黎将军,不过他好像换了个姓氏,大家都叫他傅将军。\"
\"管他姓黎还是姓傅,是他就行!告诉他,神女的遗物在本王手上,他若想要,必须亲自前来!\"濮王洛桑露出阴险的笑容。
\"喏。\"探子退下,前去传信。
\"王上。\"卢行舟从帷幔后走了出来,\"只要杀了敌军将领,咱们的大军就可以杀入卢国,直取龙城。\"
当年他带着子曜和灼华,从殷都逃回了南境,最后投靠了百濮。
利用神女遗物设下陷阱便是他的主意。
\"如你所言,这两块封地富庶,只要能抢下这两座城,整个商国咱们尽可徐徐图之。\"洛桑咧嘴一笑。
濮人不擅长建筑,夺得这两座城池是他们此行的最大目标。
\"吾王英明。\"卢行舟眼角掠过寒光。
回到营帐,子曜和灼华正在等着他。
\"义兄,傅说会中计吗?\"子曜看向卢行舟,此时的他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两年前他那般疯狂,为的就是妘雀。妘雀的遗物是他的执念,也会成为他的弱点,他必定会来,也会死在我们手里。\"卢行舟信誓旦旦。
灼华默然不语地听着,认真擦拭自己的弓箭,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
南境,卢国。
傅说率军南下,抵达卢国已有半月,这段时间他们与百濮交战不断,却无战果。
\"濮军肯定有阴谋,打一杆子就跑,完全不似从前莽撞的作风。\"虎奔驰一脸狐疑。
\"他娘的,这仗打得太憋屈了,他们就像河里的泥鳅,滑不溜手!\"余刀疤抱怨。
他从岩城跟随傅说到了卢国。
\"将军,让我带一队人马,去找找他们的老巢。\"阮娘请战。
\"夫人,你怎么能去呢?\"虎奔驰一把握住阮娘的手,\"将军,还是让我去吧。\"
傅说低头不语,正在琢磨百濮的用意。
\"报!濮王送来密信!\"
傅说眉头一拧,沉声道:\"呈上来。\"
小兵赶忙将竹片送上。
傅说看过内容,眼神凛然,双拳不自觉攥紧。
\"将军?\"虎奔驰试探性地喊了声。
傅说回过神来,将竹片递给他。
\"俺看看!\"余刀疤凑了过去,末了又一脸呆愣,\"俺不识字,赶紧念念,都写了啥!\"
\"濮王说有神女的遗物,让将军亲自去取。\"虎奔驰神情复杂。
他明白神女对于将军意味着什么,但他更加肯定这是一个陷阱。
\"云主的遗物?\"阮娘低呼。
\"一看就是陷阱,将军怎么能去?\"余刀疤反对。
阮娘哀伤地看着傅说,又看了眼夫君,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
\"若是真的呢?那是云主的遗物,她最珍爱的物件,怎可留给百濮……\"
虎奔驰搂着夫人,心中亦不是滋味。
\"我会去的。\"傅说闭了闭眼,\"是真是假,一探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