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仁爱宽和,唐娘子自然并非有意冒犯,她虽然杀了那些屠杀者,但最终发现只有王上能为唐家主持公道,才会出此下策。”甘少师为王上戴着高帽。
果然,王上听后内心十分服帖,他自认公正贤明,又威震四方,怎会有人胆敢行刺?只是在对唐娘子的处置上有些犯难。
“昭儿主张从轻发落,曜儿坚持杀人偿命,孤觉得二人都有道理。”
甘少师会心一笑,王上这是缺个台阶下。于是他附耳对王上提了个建议,王上听闻果然欣然应允。
翌日太学宫应卯后,大司业宣布,由王上与六卿共同考核的第一次大比,将在夏祭日举行,考核内容——射箭。
而外人不知道的是,这次大比结果也将直接关乎唐染的命运,赢得比试的王子将决定她的刑罚。
但是,考核的内容竟然是射箭!全员男子的子曜队伍志在必得,而子昭队伍这边还有四位女子。
安好擅长射箭,自然难不倒她,祁若若曾经也练过,压力不大。只有妘雀和子央郡主基本没接触过射箭,二人惶惶不安,紧张得汗都流出来了。
她们尽力射出了第一支箭,嗯……两人的臂力不相上下,箭还差一半路程才能到靶子呢!
“噗呲!”姚娘子率先笑出了声,“就你们这水平,也敢自告奋勇参加昭王子的队伍,真是丢人现眼!”
子央眼圈微红,怎么办,她给王兄帮倒忙了……
箫昀见状,一箭射“偏”了,箭矢从姚娘子眼前飞过,吓得她一跤跌在地上,腿瞬间就软了。
“猎场上不要大呼小叫,容易让人分心。”箫昀语气淡然地怼了句。
姚娘子恨恨地捶着草地,箫昀就是故意让我难堪的!
好在,原本围在曲姝身边的公子们,现在开始围在她身边。
她摔倒后,自然有人嘘寒问暖,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姒玉瑶默默看着箫昀,暗自心焦。
王后姑母给她施压,郡主和兄长的婚约没了,他们姒家不能再失去箫昀这位郎婿。
这段日子,她用尽所有方法对箫昀好,依旧换不来对方一个笑颜,她时不时会去想,她真的能留住箫昀吗,真的会幸福吗?
曾经的她只需要按照姒家的安排去活,如今她有了自己的思考,也增添了无尽的烦恼。
“央央,我们多练练,勤能补拙,不能自怨自艾。”妘雀鼓励着子央,顺便叫来安好,指导二人技艺。
射箭并非一蹴而就,除了太学宫,妘雀在山庄里一得空就练习,娇嫩的手掌都磨烂了,慢慢生出了茧子。
望承心疼不已,从长微君那讨来各种祛疤润肤的药膏,誓要保护妘妹的纤纤玉手。
相对于有四位兄长指导的妘雀,子央的状况就难多了,一回宫便没人指导她,她练习得艰难,手都磨出血了还没掌握发力的技巧。
恰逢此时,箫昀带着殿前卫巡逻经过。
子央鼓足勇气,唤了声:“萧公子。”
声音小到如蚊子叫一般。
然而箫昀的脚步立马顿住,吩咐其他人继续巡视,自己则一路小跑着出现在了郡主面前。
每次经过子央郡主的宫殿,他都格外留神,以防错过与郡主相干的任何讯息。
“郡主有何吩咐?”箫昀神色如常,内心却异常紧张,这还是郡主第一次叫住他,虽然猜不到郡主有何企图,但他只想说:我愿意!
“萧公子,你能指导我射箭吗?”子央脸颊通红,紧张地询问道。
“我……”愿意二字尚未说出口,箫昀的话就被人厉声打断。
“你们在做什么?”王后的声音响起。
话说姚贵妃的身子日渐笨重,王上怕她累着,特意给王后解了禁足,让二人共同治理后宫。
王后终于能出来透口气,正准备去花园赏景,没想到却撞见了这一幕。
“央儿,你看看你勾三搭四的模样,哪有一点郡主的样子!来人,把郡主关起来,今天的晚膳就免了!”王后愤怒地吩咐着,颐指气使的派头,一如既往。
“喏。”子央面露苦涩,王后解了禁足,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禀王后,责罚郡主是大事,还容属下去请示贵妃。”箫昀冰冷地回道。
“你箫昀算什么东西,竟敢用贵妃压本宫?若没有本宫提携,你以为你能当上殿前卫统领?”王后勃然大怒。
“王后若对属下的官职有异议,大可面禀王上,无需与属下多言。”箫昀翻了个白眼。
子央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在她的记忆中,还从未有人胆敢如此顶撞王后。
“你你你,反了你了!若非本宫撮合,你休想与姒家定亲,你个不知好歹的货色,竟敢忤逆本宫!”王后被气到语无伦次。
“这门亲事,这个官职,王后您随时可以收回。”箫昀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这回轮到王后傻眼了,她禁足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箫昀的态度为何有如此大的转变?不行,她得召玉瑶来细问!
王后火急火燎地走了,徒留子央和一众不知所措的宫人。
然而王后的命令宫人不敢违背,子央被关在殿中,肚子饿的咕咕叫。
就在这时,一份用荷叶包着的炸鸡从天而降。
“郡主,趁热吃。”亲和的男声从屋顶传来。
是他,每次禁足时都会给自己送鸡腿,但从未现身过的侍卫!
子央的内心瞬间被喜悦溢满,鸡腿侍卫是她在深宫中唯一的安慰。
“谢谢你,咦,这次是炸鸡,不是鸡腿?”子央有些困惑,送了一年的鸡腿,怎么忽然改送炸鸡了?
“我见你似乎更喜欢炸鸡。”男子随口解释道。
子央瞪圆了双眼,她只在太学宫吃过炸鸡,这人竟然知道?他去太学宫是巧合还是……
她的一颗心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