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沚或?”妘雀面露惊喜。
在原着中,妘鹰率妘部谋反时,沚或和望乘两位少主一直在暗地支持他。
他们与傅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傅说这位美惨强男二,夹在正反两派中间,可真是被虐惨了。
“妹妹还记得他?”妘鹰有些好奇。
“为何这么问,我认识沚部少主?”这回轮到妘雀惊讶了。
小说里并未提及,而原主小时候的记忆已经相当模糊了,妘雀并不记得沚或。
妘鹰叹了口气,有些怀念地说起小时候。
“十余年前,商鬼之战爆发,沚部和望部处于东北,战况最为惨烈,他们就把两位年幼的少主托人送到了妘部。
沚或和望乘是在咱妘部长大的,那时候你还小,最喜欢跟在我们后面跑,就像个粉雕玉琢的团子,我们都爱逗你玩儿。”
妘鹰回想着,眼神中洋溢着暖意,然而这抹暖意忽然凝住,他有些艰涩地继续说道。
“你六岁那年,战火烧到了妘部。沚或那时八岁,是最调皮的孩子王,他趁我不注意,带着你和望乘偷溜到了城墙边……
敌军恰在那时攻城,我带士兵找到你们时,你双腿被流矢射中,昏迷不醒,沚或和望乘都急得大哭。都怪我,没有看好你们!
你的腿就这样瘫了,无法直立行走。后来听闻神医长微君能治疗此疾,父母求了王室的恩典,将你送来了殷都。”
妘鹰说着,浑身颤抖起来,眼眶也不知何时被打湿了。
这些年,幼妹躺在血泊中的场景,时常会在梦中出现,让他一次又一次痛彻心扉。
妘雀只觉得嗓子哽住,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难怪妘鹰执意复仇,原来这份仇恨中,夹杂着浓烈到抹不去、化不开的自责。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但占据了妘娘子的身体,她觉得自己得帮妘鹰化开心结。
“兄长。”妘雀勉力将嘴角弯了弯,“当年的事不是你的错,归根结底,是因为战争。这些年,多亏了你和父母,我才等来如今治疗腿疾的机会。谢谢你没有放弃,谢谢你来接我。”
妘鹰闻言,泪如泉涌,一把将妹妹拥入怀中,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妘雀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事情过去了,兄长也是战争的受害者,该放下了,未来还有许多美好的事在等着我们。”
……
后院中,长微君细心地给三个孩子诊过,大丫和狗蛋都是骨折,治疗起来相对简单,再加上二人还是孩子,治个一年半载就能痊愈。
而二丫是眼睛受伤,眼球已经坏死,只能处理伤处,无法治愈了。
长微君在后院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才将三人的伤势初步处理好。
众人感激不已,谷婆婆准备了之前妘雀做过的鱼羊火锅,热情地招待了长微君。
浆婶有些局促地将傅说拉到了一旁,不安地问道:“公子,这位医师定来头不小,这诊金……”
“浆婶不必介怀,诊金我已经付过了,这也是我们兄妹的一点心意。”傅说淡然一笑。
“主家大恩大德!”浆婶抹了把泪,作势就要下跪磕头。
傅说忙把人扶住,最后干脆一句“都是阿妹的主意”将所有功劳推给了妘雀。
浆婶感激不尽,想起主家娘子布置的浆茶任务,热情高涨地拉着谷婆婆折腾起来,誓要做出顶好喝的浆茶。
妘雀对此毫不知情,用了些肉粥,喝过药后就躺下睡着了。
妘鹰心结得解,心情也跟着松快了不少,午膳后,拉着长微君和傅说去泡温泉。
水声荡漾,山风吹进心里,温泉的暖意令长微君也久违地放松了一回。
“等救出夫人,我便与她离开殷都,做个走南闯北的游医,老了就找个地方隐居,最好也有这么个温泉,多少惬意。”长微君感慨着。
“妘部可有不少温泉,长微君若来,定给你找处最养人的庄子。”妘鹰会心一笑。
“一言为定,到时候你们可别赖账。”长微君似真似假地应着。
这些年夫人被王后控制,长微君心中有苦难言。被困在殷都十余年了,他总算是有了盼头。
赶在天黑前,傅说将长微君送回了城。
接下来,一连好几日,再没有外人来过山庄。
“阿兄,你说我是不是太自信了?”妘雀十分怅然。
“你是指逐月君?”傅说抿嘴笑道,他已经听妘雀念叨逐月君十数回了。
“是啊,他都好几天没来了,眼见着春龙祭都快到了,万一他躲进了竹林,我们大半年都别想找见他。”妘雀越说心里越急。
“你对他是不是太执着了?”傅说倒觉得此事不可强求。
“这叫求生欲,他若出手,保管王后发现不了山庄。”妘雀心心念念地正是这一点。
虽然汋行暂时被压制,但难保王后不会东山再起,既然如此,还是未雨绸缪得好。
妘雀对于王后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毕竟那可是媲美江玉燕的终极大反派!
正说话间,谷婆婆敲门进来,手上的托盘上盛着一大一小两碗浆水。
妘雀见着浆水的颜色,隐隐觉得有些不同,一口下去,除了浆水的温润香浓外,还多了茶叶的清香涩感。
“这是浆茶?”妘雀惊喜,这口感与奶茶十分相近,完全满足她的期待。
谷婆婆笑盈盈地点着头。
“浆茶?”傅说疑惑这一饮而尽,却没觉得有多大的差别。
“茶叶有提神的效果,精神不济时,来杯浆茶再好不过。”妘雀贴心地解释着。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傅说就感觉精神抖擞。
“可惜茶叶产自遥远的蜀国,运来殷商的量少,若是我们也能产茶,在打仗时让士兵饮下,可缓解疲惫,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傅说兴高采烈地说着。
妘雀:发生了什么,话题怎么就转到打仗上了?
战场上的事,妘雀也搭不上话,她转向谷婆婆:“再做些浆茶,用不容易洒的容器装起来,再炸两只炸鸡,装在食盒里,最好能保温。”
“阿兄。”妘雀将傅说从他的战场构想中唤醒,“一会儿,你把炸鸡和浆茶给逐月君送过去。”
傅说闻言挑了挑眉,好吧,他低估了妘雀对逐月君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