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也不与他啰嗦了,直接说道:“是本官请你去大牢里,还是你自己走过去。”
沈一贯彻底的慌了:“你不能抓住本官,杭州府的生意牵扯到给宫里赚银子,上上下下又有很多人牵扯着皇宫里的丝绸买卖,只要是把本官抓进去了,你肯定会招来很多人的怨恨。”
这句话里的很多人,不只是官员,还有许多的太监。
尤其是指望着沈一贯赚银子的太监,不想看到自己的钱袋子被抓走,肯定会拼了命的保他。
范进冷笑了一声说道:“怨恨本官的人还少?”
这句话说出,顿时就把沈一贯给问住了。
自从推动了废漕改海的新政以来,还有上一次的开放海禁的新政,范进早就成为了很多官员的眼中钉肉中刺。
虽说祸不及家人,没有官员拿着范进的家人做文章。
不过,倒是有不少官员巴不得范进死了,背地里也没少诅咒他喝水噎死。
范进不仅活得好,还比很多官员活的都要好,官职更是青云直上。
短短几年的时间,穿上了一件红色官服。
沈一贯张了张嘴,找不出任何保住自己的借口了,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次是本官输给你了,也认栽了,你带人运走十艘商船吧。”
范进等的就是这句话,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以沈一贯稳健的性格,做事周全,总会想出很多条退路。
不可能不在商船做手脚,船舱里多半堆放了很多的火油。
只要范进胆敢带人强行抢走海船,沈一贯就敢狠下心来,直接烧了价值连城的十艘海船。
自己保不住,也不会让范进得到。
沈一贯认栽了,站了起来:“沈某这一次输的心服口服,不会在废漕改海的新政上为难你了,往后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句话。”
认栽归认栽了。
直接烧了海船的人不是沈一贯,最多杀了总管。
沈一贯背后还站着宫里的一位大太监,还要给永康皇帝卖丝绸赚银子。
就算是沈一贯亲自烧了十艘海船,照样是死不了。
范进意外了,没想到达成了自己目的的同时,还让沈一贯心服口服了。
甚至说了一句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他可能会给予帮助。
杀人容易。
折服人心很难。
再说了,沈一贯可是号称金陵的首富,以他掌握的人脉和各种经商关系。
折服了沈一贯的人心,将会有更大的用处。
范进没有任何的徇私枉法,板着脸说道:“你去大牢里蹲着吧,本官不会动用私刑,也不是动用私刑的人,等着皇宫里的人捞你出去。”
十艘海船到手了,算上修修补补勉强还能用的五艘海船,总共有十五艘海船了。
第一批粮食不仅成功的运到了金陵,还多运了五艘海船的粮食。
随着海船又返回了杭州府,跟过来的官员,多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王公公。
“贵客啊。”
范进亲自走出了市舶司的衙门,站在大门口迎接:“没想到王公公亲自来了,这点小事哪能劳烦公公的大驾。”
王公公坐了一路的海船,本以为与运河里的黄船没有什么两样,谁曾想晕的昏天黑地。
坐了一船,晕了一船,直到站在码头上了总算是安稳了。
王公公晕了一路,脸色苍白,听到范进说的这句话。
他脸上总算是好看了些:“杂家就爱听你说话,范御史是个聪明人,应该猜到这趟过来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