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美华认了戴志成为哥哥,也非常喜欢这个哥哥,还连续两晚跑来帮他打理鞋摊。可她心里仍有些不甘,非要坚持去江源机械厂见柳诗雅。戴志成拗不过她只得同意,并约好明天星期天上午在家里等她。
得知陈美华真要来,柳诗雅尽显平静,她学会了适应与面对。江秋月见女儿这种表演式的成熟,又好笑又放心。转身对戴志成说:“志成,她想来就让她来,不要有太多顾虑,我可不希望你有包袱。正好志如明早过来,她又多了个伴。”
江南十一月上旬的晴天是清爽的,戴志成的晨练一直在坚持,现已形成生活规律。只要是不下雨,诗雅一定会和哥哥一起晨练。随着年龄增长,她的身体有了少女特有的微妙变化,文静与含蓄也做了更新。见哥哥在打量她,诗雅愈发保持最完美的姿态迎接哥哥的欣赏。
兄妹俩手拉手的亲热回家,三岁多的跟屁虫果果看到他俩,像一只敏捷的麻雀呼呼地出现在跟前。自摆摊以来,戴志成很久没带果果玩了,惭愧地抱起他去了商店买了两板酸奶,并答应带他一起吃早餐。
早到的姐姐笑呵呵出来相迎,招呼他们快去洗手洗脸好吃早餐。姐姐带来老店四根油条和四个大肉包,还有一大碗豆浆;江秋月也熬好鸡肉青菜粥煎好荷包蛋。因江秋月戏谑戴志如今早没有丢钱,也没遗忘油条肉包,一家人加上果果在笑声中吃完早餐,同样是戴志成扫光所有残留。
戴志如打趣弟弟幸亏没出生在贫苦人家,要不然家都会被吃垮。江秋月接过话,说家里早就被他啃出大窟窿了。话完,一家人再次开怀大笑。乐呵呵的果果完全忘了回家,戴志如非常紧张,担心会把大嗓门师娘招来。如果师娘再与隔壁大嗓门王喜凤会合,那今天就惨了。给果果准备好塑料袋,装上零食、酸奶和两个红苹果,又是哄又是求的终于将他打发走。
江秋月见玩得好好的果果被她打发掉,气得拍了她两板屁屁。
知道今天既有钢琴课还有美华姐姐要来,诗雅昨晚一直坚持写完作业和温习功课,直到哥哥回家。送果果回来,她直接去屋后坪里朗读英语。戴志成认真复习成人高考资料,他明年是一定会参加成人高考的,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已被他理性全盘接受。
滴滴,滴滴,门外响起摩托车鸣笛声,戴志成闻声走出房门。只见陈美华跨着摩托车,头戴白色运动帽和太阳镜,一身青春装很是活泼顽皮地看向他。
“还挺聪明嘛,没找到别人家去。”戴志成笑看一脸灿烂如花的陈美华说。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陈美华一脸骄傲,很快把摩托车停好。
“美华姐姐好。”闻声而来的诗雅,手拿英语课本甜甜地和陈美华打招呼。
“哟,美华你来了。”同样听到外面动静的江秋月和戴志如,也一同出来相迎。
这也让陈美华瞬间僵化一般。天啦,这母女三人组合在一起也是太漂亮了吧。这个诗雅,不就是动画片里的花仙子吗?陈美华瞬间就输得心服口服。
缓过神的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去了摩托车旁,从后备箱和坐板下拿出一大袋零食和一大袋水果递给诗雅。诗雅不爱吃零食,但欣然接过连声道谢美华姐姐。
一起进入屋内,看到这简陋而整洁的家,陈美华感到很有一种特别的温馨。柔美、端庄与亲切的江秋月,像是久别未见的亲人。正因为她仿佛回到一个说不清楚的家,所以很快就和大家熟悉亲热了。
江秋月要去买菜,问美华爱吃什么?陈美华却要和她一起去,戴志如当然是要闹着一起咯。
戴志成送诗雅刚回来不久,大柱带着圆圆就来了。照旧送来仔公鸡、草鱼、一大块豆腐和蔬菜之类,大勇和大力因为要喂鱼来不了。见哥哥在家门口,兄妹俩立刻欢跑上坡。
戴志成把零食拿出来给弟弟妹妹,看到彤彤、兰兰和德福也过来和他们玩闹,又赶忙拿出一袋蛋卷分给他们。很快丽丽也加入进来,门口一时又热闹开了。
接近中午,买菜的她们才回家。戴志如、陈美华和诗雅是一路欢闹,把江秋月远远甩在后面。诗雅是练完钢琴出校门就看到她们。因为陈美华是新面孔,同样活泼漂亮,自然又引起在外和邻居们拉家常的师娘张铁英的注意。随后就大嗓门问后面的江秋月:“秋月姐,你们家又多一个女儿了?”
“是的,我昨晚生的,这丫头一大早就被风给吹大了。”江秋月也学会了开玩笑,逗得大家阵阵爆笑,也发现她变化了许多,总之比以前更好看了。
单纯的陈美华,很快就成了家中最欢最闹的一个。见戴志如、戴志成和诗雅都叫江秋月为妈妈,她也赖皮缠着做菜的江秋月叫唤妈妈。江秋月知道她的身世,内心也怜爱她,所以很自然地答应了。乐得陈美华从后面搂着她一直撒娇,江秋月几乎是在她的纠缠不休中做好午饭。
午饭时,她又带头挑起战争,非要阻止戴志成夹菜。可她又怎么拦得了机灵的戴志成呢?她拦左边,戴志成很快就在右边夹到一块鸡;她拦夹鱼,哪知戴志成虚晃一下就在她阻拦的位置上夹了一大块;戴志成要夹青椒肉丝,她干脆端起盘子不让。谁知戴志成抬头惊看一眼屋顶,当她也好奇抬头看时,戴志成早就把她端着的青椒肉丝夹了一筷子美美地对着她吃。无奈又气恼的她靠在江秋月怀里娇闹着要妈妈帮忙阻拦,这无疑惹得一大家人都开怀大笑,吃饭都乱了套。
“秋月姐,我给您新女儿送饺子来了。”张铁英端来一大碗饺子进屋突然一句,随即引得哐当,哐当,两声响。戴志如一手拿筷子心慌未定地看着她,陈美华的筷子和碗全被吓得掉落在地,人也躲进江秋月怀里两手捂耳。
“你们刚才不好好的吗?怎么我一来就变样了?”张铁英似明白非明白笑问,戴志诚低头笑得发抖。
“你看你,把我两个宝贝女儿给吓得?在家也像是在食堂里大喊大叫。”江秋月温和地责怪一句。完全明白过来的张铁英急忙降低十六度声音赔完不是,再一手捂嘴笑颤颤逃离式回家。
饭后不久,大勇和大力也来了。戴志成提议下午再去山上玩,一大帮兄弟姐妹开心坏了。听到消息的彤彤、兰兰、丽丽和德福也要跟着一起去,一大群人一直追逐吵闹至山顶才罢休。从来没如此开心玩过的陈美华,站在山顶挽着戴志如喜娇娇地嚷,以后每个星期天都想这样。戴志如亲了她一口答应,她确实喜欢这个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新妹妹。
一大群小家伙离开,江秋月担心晚上的菜不够。想起中午陈美华特爱吃卤菜,打算下午再去买一点卤大肠回来,顺便再去趟娘家,看看家里还有些什么腊货。戴志成的同学经常来家喝啤酒,几乎都爱吃腊制品,去年那么多的腊货早已清理干净。
得知江秋月又多了一个女儿,大妈妈和外婆再次欢喜,非要一同过去看看新女儿和外孙女。一起摘完一大把韭菜和带上一块腊牛肉,留下提前回家的舅妈在家,便一道去了菜市场买卤大肠。
因为人多天气又好,江秋月将晚饭安排在外面雨棚里吃,隔壁的王喜凤也拿来两把靠椅。晚饭菜刚做完一半,一大群孩子才回了家,个个都是一脸的汗。洗完手脸的戴志成,进房打开了收录机放起台湾校园歌曲,这时的外婆和大妈妈各拉着陈美华的手,乐滋滋地打量着这个乖乖女孩。在戴志如的介绍下,陈美华甜甜地叫着外婆和大妈妈,乐得两人半天都合不上嘴。
晚饭时,在戴志成带头下,大勇、大力和大柱积极配合。欺负圆圆又欺负诗雅,最后一起欺负陈美华,就让她们夹不着菜,弄得一个个娇哭喊叫。隔壁王喜凤一家与其他邻居见状都笑得直不起腰了,外婆也因笑出眼泪不停地擦拭。在大人们的袒护下,这场闹剧才告终。大妈妈批评戴志成,新妹妹第一次来家就欺负她,太不像话。
一大家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到了七点,陈美华和戴志如才一起骑摩托车回市区。行前,外婆和大妈妈一再叮嘱陈美华星期天就过来玩。
这事情难道就这样过去了吗?江秋月不这么认为。想到才十九岁的戴志成和他未来一定会越来越优秀出色,她肯定陈美华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开端。今后,戴志成必定会迎来一阵接一阵的春雨来袭,这就是优秀男人的最大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