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章的葬礼很简单,山寨被毁坏,很多人失去亲人都还没有在悲伤中走出来,而汤乾明则按照赵玄章的遗愿把赵玄章的尸体交给了秦忘,由秦忘去交给楚王朝的朝廷来换取沙石寨的安宁。
从此汤乾明再也没见过秦忘,直到他的寿命走到尽头。汤百年放下酒杯,逗了逗坐在他腿上的圆圆道:“天兄弟,这就是这个沙石寨的故事了,之后的千年,我们汤家每一代的人都继承了先祖过耳不忘的本事,所以这个故事也能流传千年,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已分不清这故事的真假。但是我能感觉到,也许这个秘密在今天之后就不需要再传下去了!你说对吗?”
天浩杰身形一颤,他喃喃道:“三千浮世莲,太可怕了,秦歌如此天赋超群,难道他就是故事中所预言的分身者之一吗?”
望着天浩杰的表情,汤百年淡淡一笑道:“想必天兄弟心中也有了答案,我之所以说与你听而不是那位姓秦的少年,就是要你去做这个抉择。”话完汤百年从怀中拿出一块碎成两半的玉佩道:“听父亲说这块玉佩就是那个秦忘所留,他说待要等之人来到这里时,这块玉佩就会碎裂,我想,我们汤家的任务完成了吧?”
天浩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汤百年则抱起圆圆起身站到窗边道:“女儿,你不是要去看雪吗?下个月父亲就带你去好吗?”
“爹爹,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吗?娘亲要去吗?”圆圆长着大眼睛看向汤百年。汤百年笑道:“去,我们一家人都去。”
天浩杰失魂落魄的走出汤百年的木屋,汤百年望着桌面上天浩杰留下的一本书久久出神,那是一本练气的入门法门,是他们天下第一庄的功法,汤百年眼中露出一股释然之色,长长的叹了口气把功法拿起放在自己的袖口中。
天浩杰回到酒馆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吃好,看到天浩杰后十六埋怨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没惹什么麻烦吧?”
天浩杰应了一声就失魂落魄的坐下,众人也看出了他的异样,纷纷询问,天浩杰看向秦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然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便低下头不再言语,就在众人还想追问时,第二老头咳了一声,然后对众人使了个眼色,天浩杰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他最了解天浩杰的性格。
第二老头坐在天浩杰的身边道:“天儿,你得知了什么消息,可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们是吧?”
天浩杰被第二老头戳破心事,点了点头,继续喝酒,第二老头摆了摆手,秦歌等人识趣的离开,桌面上只留下叔侄二人。
第二老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道:“天儿,其实我本来打算陪秦歌走到青州就回去了,你们队伍的实力已经不需要我一个老头子保护了,出于好奇,我好奇他能走到何种高度,可是我真的老了。”
“二叔!”天浩杰低声道
第二老头摇了摇头道:“你不用宽慰我,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老了就是老了,看着你们日益飞速的成长而我依然停滞不前,我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老了。天儿,以后你们将是一个团队,秦歌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不会劝你去做什么,你已经长大了,怎么做你遵从自己的本心就好。想必你父亲让你跟出来也是这个打算,大哥的目光一直比我毒辣,他一定看出了秦歌更多的品质才放心的让你跟来。”
夜间,天浩杰敲响了秦歌的门,秦歌推开房门,看到天浩杰一愣,而天浩杰看到房间内的雪红肖也是一愣。
“天兄?有什么事吗?”秦歌问道,天浩杰迟疑的看了下雪红肖道:“秦歌,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可是……”
秦歌回头看了眼雪红肖道:“没事,你进来吧,雪红肖师姐不是外人,你跟她认识的比较晚还不熟悉。”
秦歌把天浩杰让了进来,天浩杰局促的坐在雪红肖的对面,可是看着雪红肖那美丽淡然的脸他又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身子道:“秦歌,我接下来说的比较震撼,虽然这里的人都把这个当作一个传说故事,可是我知道这是真的。关于你哥哥的事!”
“什么?”秦歌刚刚还一脸轻松的样子消失不见,就连一脸淡然的雪红肖也变得认真起来,看着二人认真的样子,天浩杰吞了吞口水把汤百年对他讲的故事再次和秦歌讲了一遍,可是说道秦歌就是赵玄章让汤家等上上千年的人时,天浩杰犹豫了,对秦歌来说,他是别人分身的事是残酷的,天浩杰早就把秦歌视作不可或缺的伙伴,所以他在犹豫。
仿佛看到了天浩杰的隐瞒,秦歌轻声道:“天兄,你还有什么在隐瞒我吧,汤寨主为何要找你讲述这个故事?汤家需要等待千年的人是谁?难道是我吗?”
听到秦歌猜出大概,天浩杰如遭雷击,没想到秦歌如此聪慧,只通过这个故事就推测出结果,天浩杰只能无奈的摇头道:“没错,汤家等待千年的人就是你,你就是赵玄章口中说的那个分身者,和秦忘一样的分身者。”
雪红肖听到这话手中的茶杯被她捏个粉碎,她冷若冰霜的脸上不再淡定,她提剑起身被秦歌呵住道:“师姐,你去哪?”
“我去杀了释摩志,这样你就不会有事了!”雪红肖眼神冰冷满是杀意。秦歌一把抓住雪红肖的手腕道:“我这不还没修炼到育神巅峰吗,再说你怎么杀他?他的实力如何我们都不清楚,玉佛宗经过千年的发展,如今的高手比千年前对付清越神宫时只高不低,你可能还没见到释摩志就会被杀死。”
秦歌说到这里神色突然悲伤道:“大哥与我遭遇了同样的命运,而且他说了让我去走他走过的路,我想他一定想到了破解的办法,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失败了。我决定好了,要走一遍他走过的路,这里是起点,不是终点。”
看雪红肖依然不动,秦歌起身搂住雪红肖的肩膀道:“相信我!”
看着秦歌真挚的眼神,雪红肖绷劲的身体逐渐软了下去,秦歌身手擦去雪红肖眼角的一滴泪珠道:“陪我一起走下去,好吗?”
雪红肖轻轻地“嗯”了一声,秦歌脸上挂满了笑容,对待自己未来的命运丝毫不感到恐惧,秦歌眼中燃烧着蒸腾的火焰他负手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天空道:“释摩志吗?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我知道你一直在关注着我,想要吸收我?那就走着瞧吧!”
遥远的鼎州玉佛宗本宗的山峰上,一处云雾环绕的山洞中,一狐眼男子缓缓地睁开双眼,他手心一朵莲花缓缓地旋转,无数花瓣起起落落,里面数百个花瓣上囚禁着数百个身影,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每个人的修为都是恐怖的育神巅峰,他们有得瞳孔挣扎,有得盘膝而坐,其中一个身影神色淡然,禁闭双眼,他一身白衣面容俊朗,可是此时他那从不离手的折扇已不在身边。
狐眼男人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穿天地,他轻轻地笑声在山洞中回荡,显着诡异恐怖。
洞门的机关响起,男人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一个女人走了进来道:“摩志!”释摩志那如狐狸般的眸子中显出一丝温柔道:“云荷什么事?”
彩云荷如今已是中年妇人的模样她脸上带着一丝愁怨,就是因为她和释摩志成婚百年依然没有孩子,她只认为是自己的问题所以日渐憔悴。
彩云荷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道:“三王爷的人来了。”
释摩志轻轻的点了点头起身道:“云荷,你最近神色不太好,一会会见完三王爷的使者我就陪你去赏花。”
“嗯!”
——怀州这几日属实是不太平,调查甄家失踪之案时项松青遭遇了四次暗杀,一次比一次凶险,最后一次牛霸地身受重伤,青龙和秦离也受了一点小伤,可见幕后之人并不想让项松青探知真想,而他也有了一些收获,从怀州城的民间传说中他也得知了山鬼的存在。
有了这个线索,项松青以点破面的拉出了无数的线索,然后就找到了镇压山鬼的古井,而此处正是玉佛宗的分部,项松青嘲弄的笑了一声:“怪不得暗中有人百般阻扰,原来真的和这群和尚有关。”就在项松青准备走进去时,秦离一把拦住项松青。
项松青一脸不悦道:“秦将军这是干什么?”秦离歉然一笑道:“义父让我转告你,当你踏入这个院子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你准备好将要面临的一切了吗?”
项松青的嘴角抽了抽道:“本王何惧之有?”话完他一把推开秦离大步走了进去,而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个他颇为棘手的人。
一个青衣男子缓缓地转身,白皙的脸,薄薄的嘴唇显着此人异常的刻薄,男人面容带笑道:“松青弟弟,许久不见啊!”
“念绝,韩生!”项松青看着面前的男人流下了一滴汗水,面前这个男人是他在年轻一辈中最不愿意遇到的对手之一,楚国四大家族韩家大房的第四子,韩生,法号念绝从小就在玉佛宗修行,做事心狠手辣,而他与项天,刘崇三人被成为三魔,更是让人闻风丧胆。
“松青弟弟,止步于此吧!再继续下去,你会没命的!”韩生面色阴寒,可是他却挂着一幅笑脸,他身后的刘远更是洋洋得意,仿佛再说谁怪你那天没有杀死我。
“大胆,竟然对世子如此说话!”一个暂时接替牛霸地的侍卫大喝一声拔刀指向韩生,韩生收起笑脸,眼中的杀意盯的人不寒而栗:“找死!”
“住手!”项松青大喊一声,而秦离则脸色大变的抽出方天画戟拦在项松青的面前,电光火石间,韩生以众人看不清的速度抓住了刚刚说话侍卫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那个侍卫瘫软在地。
“韩生,你为何杀我侍卫?”项松青脸上青筋暴起异常的愤怒,自己明明说了住手,可是这个韩生还是嚣张的杀了自己的侍卫,明显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韩生拍了拍手,接过刘远双手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道:“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持刀威胁督查御史,难道不该杀吗?松青弟弟,你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你手下的人了,太松懈了!”话完韩生深深的看了秦离一眼,他在秦离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危险,韩生一甩衣袍,身后的寺院轰然倒塌,韩生轻笑一声故作惊讶道:“哎呀,松青弟弟,这里塌了呢,你慢慢挖吧,为兄就不打扰了。”
韩生话完便带着刘远离开,路过项松青身边时,刘远抬着下巴仿佛一只斗胜的公鸡,而项松青则气的咬牙切齿。
“韩四哥,我们为何要阻止他追查山鬼之事?”刘远在身后恭敬道
韩生负手在前边走着,嘴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看着四周叫卖的小贩和庸碌的平民道:“这件事本就不是能见光的事,这是宫中某位大人物的实验,不能让玉佛宗和项家楚家的人知道,只能是我们四大家族的人来处理,你明白吗?”
刘远赶紧躬身道:“明白!”
韩生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暗暗的想到:“夺取山鬼之力没有成功吗?为何我用秘法探察出了山鬼之力,这明显是成功了,可是为何山鬼之力全部都分散在平民的身上?”
韩生目光闪烁惊疑不定,他也想快点获知其中缘由一定要在项松青之前。
走到一家巨大的府邸门口,韩生停下,望着巨大的牌匾,韩生冷笑一声轰开大门。大门破碎惊动了府内所有的下人,可是他们看到身穿官服的韩生又不敢造次,只能害怕的后退,不多时就慌慌张张的跑出一个中年男人,此人正是陈泉的二叔陈彪。
陈彪跌跌撞撞的跪在韩生面前一脸谄媚道:“陈彪不知大人前来,失礼之处还请大人饶恕。”
韩生冷笑一声道:“我有些事要和陈家主了解一下,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