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接下来说的话，不出意外将会是本案的重要线索。
“男生年纪不大，听着和我差不多的样子。我问他是谁，那人没回答，反问我是不是找碧霞姐。他叫我等一会儿，在之后碧霞姐就接电话了。”
“我当时有点气。”
“都是年轻人，为什么碧霞姐不选我？愿意跟她的不就是看中她的钱吗？谁又比谁高贵！”
江阳倒是头一次听到男生被富婆包养，还一脸理直气壮的。
他多看了张凯两眼，对方显然还在气头上。
提起这事儿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们说了什么？”
江阳追问。
“我想挽回碧霞姐，当然是挑好听的说。可是她对我的态度非常冷淡，还说以后不要再见面，也别联系了。”
“我不甘心，想再争取一下。”
张凯撇嘴，“结果碧霞姐理都不理我，就把手机挂断了。两位警官，我知道的就那么多。”
“所以直到挂断电话，你也不知道那个男生是什么人？”
高金洋多嘴问一句。
“对。太特么高冷了，跟他讲话都不带鸟我的。我们圈子其实不大，相互之间基本都认识，哪怕没加过好友，打过照面也有印象。”
“碧霞姐跟我们这儿很多人都熟，但是没人知道她新弄到手的男生是谁。”
“我咽不下这口气，后来陆陆续续打听了很多，不过没人知道他。要么新来的，要么不是咱们本地学校的。”
张凯耸耸肩，“没了富婆捧，我现在自己出去打工，日子拮据了一点。好处是不需要看人的脸色。”
像他这样的学生，男男女女都挺多。
一般人是看不上的。
江阳对待他的态度比较平和，没有瞧不起人的模样。
张凯乐的多说一些。
“对了江警官，我有几个朋友也跟碧霞姐有过关系，需要介绍给你们吗？”
“行，你把联系方式给我。”
江阳毫不犹豫点头。
无论如何，都是一条路子么。
于是，下午的时间，江阳和高金洋穿梭在各大高校，找了五六个男学生做笔录。
校方见是他，都非常配合。
学生也因为江阳的到来而沸腾。
有躲得远远拍照的，也有偷摸录视频发朋友圈的。
大家都很乖巧，没有贸然冲上前打扰警方问话。
不过令江阳遗憾的是，没多少有用的资料。
“阳哥，咱们不会空手而归吧？”
高金洋有点着急。
案子止步不前，不是他们刑侦总队的风格。
“没事，还有最后一个学生没问过。”
天色渐晚，夕阳映透半边天。
张凯提供的最后一个人名，已经毕业。
目前在奢侈品店当柜员。
这一位张嘴就送了江阳一个好消息。
“陈碧霞？哦，我确实跟过她一阵子。当时她追捧的品牌出了新款龙鳞足银手镯，碧霞姐一高兴给我买了俩。”
“切，其实我想要金子的，但没好意思说。”
“哦对了，那一年我正得宠，碧霞姐还送了一枚白玉戒指给我。她自己很喜欢，好像跟设计师关系不一般。”
“我猜的哦！我见过她跟设计师半夜打电话，一打就打到天亮。”
王敏杰长相不错，身材高挑。
确实有被包养的资本。
不过据他自己说，已经很久没干这行当了。
江阳眉梢上扬，问他：“哪一位设计师，你还记得吗？”
牌子货基本是通货，毛毅按照赵振拍的照片和实物比对过，已经确认了牌子。
但是陈碧霞相同的链子买了好几根，一看就是用来送小情人们的。
可是白玉戒指不同。
软玉这种东西，哪怕一个产区，一个矿口，同一块料子，也未必能做到完全一样。
如果可以找到陈碧霞送的是谁，那对案情而言会有巨大的突破。
死时都随身佩戴的东西，很有可能准备在天华府送出。
各种思绪在江阳脑子里转了一圈，很快制定好下一步方案。
“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其他需要，警方会再跟你联系的。”
“嗐，小意思！协助警察办案是每一个市民的义务！”
离开奢侈品店，高金洋不由得笑说：“妈的，这小子挺有礼貌，很会察言观色。难怪讨人喜欢。”
“阳哥，咱们去找那位设计师吗？”
“嗯，争取今天搞定！”
江阳把车开的飞快。
不到一刻钟就抵达对方应酬的酒店。
见到人时，江阳愣了一下。
对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比证件照上靓的多。
在罪恶雷达上，是碧绿的颜色。
早在得知设计师的名字，江阳就吩咐毛毅调档案。
可证件照和真人，有点对不上啊！
程瑞，31岁，京都本地人。
在福市发展，主营珠宝设计以及零售批发。
有自己的门面和工厂。
江阳没怎么寒暄，单刀直入，“请问这枚戒圈，是你设计的吗？”
他拿出赵振拍的照片。
一共十来张，各种角度都有。
不仅将外观拍的很清楚，内部的花纹也没落下。
鉴定科做事就是细致。
江阳默默夸赞。
“对。”
程瑞点头，“我的设计，我自己都记得。”
她指着戒圈内侧的纹路说：“这是古代的唐草纹，我稍微改变了一下比划，看上去差不多，但我能认得出。”
“陈碧霞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买回去是要送谁的？”
江阳追问。
“好像是一个男孩子吧？岁数不大，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刚刚工作。碧霞就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但在这一位之前，都是得过且过的心态。”
“她每次送礼物，总是到我这儿转一圈。这枚戒圈原本内径只有十六点二，是她自己的尺码。为了送人，她特地跑一趟要求我亲自扩圈，扩到二十。”
“刚好是对方的大小。”
程瑞说，她跟陈碧霞是从合作关系发展成朋友的，两人私下偶尔会讨论生活。
但在感情方面很少聊。
“话说，碧霞和我提过，是打算生日的时候送给人家的。”
生日？
而且已经工作……
江阳大脑转速飞快，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跟陈碧霞有往来的，果然是天华府的内部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