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哥在看什么？”
高金洋端着饭盒溜达到江阳身边，见他盯着名单挨个在警务系统检索，由衷的敬佩。
吃饭都不忘干正事，不愧是吾辈楷模。
这么想着，他腾出一只手拍了照片扔大群里，底下顿时一排膜拜的jpg。
“在核对人员名单。”
江阳扒饭的速度很快，转眼就清了两个盘子，已经开始动第三份。
“年初在鱼片厂斗殴的三十七人中，暂时没有确认失踪或者死亡的。”
他把资料传到每个人的电脑，示意大伙儿一起看。
“其中一半以上都在一个月内和家里人有过联系，部分人是跟张全龙、刘国冬一起去市区打工的。”
“都是熟人，互相联系比较密切。”
说到这里，江阳补充一句：“小牛村的常住人口名单也调出来了，除开离世的老弱，有十三个目前跟村里失联的。”
“有十人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家里人要么死光了，要么就不管不问。还有三个是最近才断了消息的，或者一直道听途说，没见过人的。”
他打开一份文档。
“蒋璐文，28岁。十年前号称去京都打工，半当中有回来过两次次探望父母，之后就没消息了。”
“孙雪，33岁。在福市念的高中，跟着相熟的朋友外出工作，最近一次和家里人通话是两年前。”
这俩都是女孩儿，本身和家里关系就一般。
只要查一下出行记录，还有名下银行卡的流水，就能确认所在地。
到时联络当地派出所就好。
剩下的这一个，有些微妙。
“张全虎，张全龙的亲弟弟，今年26岁。他哥供他念书，考了个本科。毕业之后就留在市区没有回来过，和家人不见面不联系，所有的消息都是他哥提供的。”
“所以有不少人猜测真实性。但碍于张全龙脾气爆，大家没敢当面说，省的惹怒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张全虎畏惧险些淹死他的刘国冬，所以一直不回来。”
如果鱼片厂的尸骨，是村里人的话，那么这十三个人都比较有可能。
要是外来户，那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现在只是江阳单方面的推测，事实如何得等法医。
众人讨论一阵，没说出个所以然，倒是又相互交换了部分八卦。
“要我说，小牛村是真热闹，这些够我回味一年的。”
王姐吐槽，双眼发光。
谁不爱听八卦。
只要不是自己的，都乐意听一耳朵。
多刺激呐！
江阳也笑，边吃饭边听他们念叨。
直到晚上轮到他值班，法医兴冲冲一通电话打进来说尸检报告已经出了。
死者的身份也确认完毕。
得到消息，江阳立刻冲到鉴定科。
紧跟着，法医扔给他一个重磅炸弹。
“死者一共有两个。”
赵振把dNA检测报告递给江阳，在他惊讶的眼神中继续道：“两位死者之间有血缘关系，是母子。”
江阳眉头紧锁，一目十行扫过报告上的字。
孙雪，孙耀清。
居然这么巧！
江阳面色发沉，孙雪就是白天他查证出和家里人没联系的村民之一。
至于孙耀清，是他的儿子。
骨龄上显示只有三岁，在福市落得户，父不详，随母姓。
“根据现场勘察收集的碎骨头，份量超出成年人该有的重量。死亡时间判断在一年左右，尸骨上有用过王水的痕迹。”
“而且碎骨上存在多处轻微的刮痕，几乎每一块都有。可能是凶手用利刃将死者的血肉从骨头上剥离时造成的。”
“骨头的断面上也有明显劈砍的印子，但线索不多，无法判断死者的死因。”
皮囊肉体都没了，只有一堆碎骨头，确实不好弄。
江阳点头，追问：“要把骨头上的血肉、经脉全部剔除，需要多长的时间？”
剁碎尸体的杀人犯他见的多了。
可要说把皮肉挑的那么干净，一丝不剩的，还真没见过。
要做到这一步，肯定需要高深的手法。
其次，凶手很残暴，连一个三岁的小孩儿都没放过。
“这个……要看凶手的体格，肌肉量。普通的成年男性没一天两天的办不到。有经验的，比如杀猪的，外科医生等等，或许会更快一点。”
赵振解释一番，和江阳说：“对了，从碎骨的痕迹走向来看，不考虑伪装的话，杀人凶手是左撇子的概率很大，侦查的时候可以考虑这个方向。”
江阳点头，又让法医把死亡儿童的dNA先在福市范围内匹配。
如果对不上，就扩大到全国范围内。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一番折腾，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通过调取医院的信息库，找到孙耀清的父亲。
竟然是刘国冬！
江阳惊讶的张大嘴，比照着检测结果久久说不出话。
刘国冬今年三十九岁了，有老婆孩子。
一家子在福市买了房，家庭生活幸福美满，每年过年都拖家带口的回村，大包小包全是礼盒送给家里人。
美的刘家人能乐呵一年，逢人都夸好。
他老婆丁菲，比刘国冬大四岁，是京都本地人。
被公司外派到到福市出差时，两人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先后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现在最大的十一岁，最小的才五岁。
刘国冬年轻那会儿是个帅小伙儿，对貌美成熟的丁菲一见钟情。
他长得帅但是穷，可追人很有一手。
在他的死缠烂打下，丁菲终究抵不过美色，沦陷了。
以至于和总部申请留在福市工作，年底就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就地买房结婚。
所以这是一段不被女方家庭祝福的婚姻。
和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儿不一样，丁菲当时已经快三十岁，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也有一笔数额不小的存款。
面对一穷二白的刘国冬，她掏心掏肺，又是买房又是买车。
写的还都是两个人的名字。
为此，刘国冬在小牛村落了个“入赘”的名头，被好一通取笑。
笑的最厉害的就是张全龙。
江阳拿着报告回到工位，仔细对比白天李大户提供的那些鸡零狗碎的证词，基本都能够对的上号。
唯有一点不好解释。
刘国冬和孙雪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