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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问过一圈槐安酒业厂房的员工,还特意电话联系了部分退休的跟跳槽的,对邓肖这个人的看法都不好。

“就这么个白眼狼,离职的时候陈槐安都按照合同规定给了赔偿。是主动离职,给的赔偿!都不是裁员!”

大部分企业只有裁员才会按照一定比例给予赔偿金,而且很多公司为了躲避这一项,简直变着法儿的折腾。

像陈槐安这样的老板,是真不多了。

“除了他还有呢?”

江阳在邓肖的名字上画了个红色的圈。

“鲁伟吧,他和陈槐安有经济纠纷。”

毛毅说:“这小子中专毕业,到处溜达不学好,后来亲戚推荐才进的槐安酒业。不过他入职之后也没多老实,一天天的惹了不少事情,最后陈槐安实在受不了把他开除了。”

“可是过了没两天,就前几个月员工抗议那会儿,鲁伟又跑回来,据说是跟陈槐安借钱,在外边欠了赌债还不上。”

高金洋皱眉追问:“陈槐安借给他了?”

“唉,可不是吗?当时吕小亮还在办公室跟他吵了一架,意思公司都要撑不住了,为什么还借钱出去。”

“动静闹的挺大的,不少工人都听见了。”

毛毅说完,调出陈槐安的银行账户情况,所有卡里加起来的钱不到两万。

“死者最近的一笔个人大开销,就是转账三十万给了鲁伟。妈的,越调查越觉得陈槐安是冤大头啊!”

“这样一个好人,到底为什么会死?总不能是他自己跌倒摔进水箱的吧?”

以毛毅的经历,完全想不出陈槐安会跟谁结仇。

江阳刚要开口,桌上的电话响起,是法医那边打来的。

“尸检报告出来了,”他结束通话,打开警务系统,卷宗里是刚上传的详细报告,“死者陈槐安,死亡时间四月二十二日傍晚八点半到十二点。致命伤……腰腹部碗口大小的伤口,大出血死亡。”

他念出来的瞬间,办公室的所有人都挺直脊背。

“……依照伤口痕迹,凶器是管制类刀具,西瓜刀,主厨刀等刀口细薄的类型。除此以外,死者身上有多处软组织损伤的迹象,脖颈有刮痕,腰部脊椎骨错位,死前跟人有过剧烈缠斗。”

江阳从头到尾通读一遍,在凶器推测上停了很久。

一个制酒厂,有刀具的可能性只存在于食堂。

“槐安酒业的食堂工作人员有调查过吗?”

他翻出这部分档案,下午其实已经看过一遍,但是这部分人是最早从公司离职的,他也没从以往的监控录像中察觉不对劲的地方。

忽然,江阳想起一件事,“负责监控室的员工调查过没?还有中控室的技术人员,这些都是控制监控的,也有作案的可能。”

尸检报告出了之后,他杀已经是明确的事实了。

现在要找出所有跟死者有联系的嫌疑人,再逐一排除或确认。

“查过了,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一看连续两个月没工资直接就走了。”

王姐说道:“食堂的倒是还没找过,因为是承包制的,不是槐安酒业的正式员工。”

“走,我们去找鲁伟和邓肖谈谈。”

目前这两人的嫌疑最大,江阳说完看向毛毅:“联系一下承包槐安酒业食堂的企业,每个人都调查一遍。”

“好!”

一行人休整了不到半小时,再次出发。

正好是下班高峰时间,警车在路上艰难前行。

由于只是上门了解情况,不是抓人,所以并未挂灯。

最先去的是邓肖家。

他靠着陈槐安给的高额薪资,工作不到五年就在邢城市中心买了一套小两居的商品房,装修豪华,不输中产。

“邓肖在家吗?”

江阳跟小区保安出示了证件后,在对方的指引下用力敲门。

罪恶雷达上,邓肖只是一个白色的小点。

“干嘛……额,江警官?”

邓肖不耐烦的拉开门,光着膀子下身是一条花里胡哨的大裤衩。

认出江阳,他下意识一抖,没来由有些畏惧。

“快进来坐,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没犯过罪啊!我就一老实人,什么违反法律道德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邓肖舔着脸说话,热情的邀请大伙儿进屋。

江阳摆摆手,走流程似的在他面前亮了一下警官证,才说道:“不用,我们找你是想跟你打听一下陈槐安。你的前任老板。”

“你离职才半年,应该还有印象吧?”

听到这个名字,邓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

“那肯定,好歹我也在槐安工作了七八年。有什么江警官就问吧,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他嫌恶的表情都不带掩饰的。

江阳开门见山的问:“根据我们调查发现,你在职期间,陈槐安给你的待遇一直都非常好,为什么你还要跳槽到对家公司去?”

“还有,你离职之后,曾经鼓吹槐安酒业的员工抗议,是不是?理由呢?”

一连串的问题,可以说每一个都踩在邓肖的雷点上。

“啧,当然是因为公司不好啦!”

邓肖沉默一瞬,冷笑道:“外人只看到陈槐安给我的好待遇,瞧不见背后的业务压力。我调制的酒畅销五六年,他非要我改革创新,还定了销售门槛儿。”

“新来的那几个大学生哪个有我的业绩好?陈槐安居然想把我调制的酒转到那几个废物的手里!”

“我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他以为招几个化工、食品专业的硕士进来就能重新开一条线,结果发现高薪请回来的个个都 不如我,要求我接管他们的烂摊子也就罢了,凭什么把属于我的酒转走?”

邓肖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生气。

“我跟陈槐安为这事吵了好几次,他觉得新人没经验,需要我带。我认为带人可以,但是不可以转走我的项目。僵持不下的时候,五酿淳的老总找上我,亲自跟我谈了好几个小时。人家开的价格是陈槐安的好几倍,我干嘛不答应?”

“至于闹事,切,我实话实说而已,有什么不行?你们要是觉得我有问题,为什么不去找方山?他当初跟陈槐安闹的才大!还威胁过要捅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