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刚跑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却见上官曦和谢宵远远地向这边走来,便停下了脚步,待两人走近才问道,“上官姐姐,谢圆圆,你们这是要出去么?”
“今夏,我们是来找你的,”谢宵抢话道,“我都来找你好几趟了,你干什么去了?”
“我和大人出去办案了,刚回来没多久,”
“又是那个姓陆的,”谢宵有些不满,“哎,今夏,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有么?没有啊,”袁今夏伸手揉了几下脸,有些难为情,但很快平复了情绪。
“今夏,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办案合适吗?”
“怎么就不合适了?谢圆圆,你别瞧不起女子,我们哪里比男子差?”说着上前挽住上官曦的手臂。
“你与师姐能比么?师姐是尚武之人,我们江湖儿女,自是不拘小节,可你就不同了,你只是个姑娘家,最适合在家相夫教子,做我的少……”
“哎呀,行了行了,谢圆圆,你别说了,”袁今夏不想和谢宵啰嗦下去,最主要的是她见上官曦脸色不太好,又不言语,便问道,“上官姐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今夏,我是来和你辞行的,”
“上官姐姐,你是准备要回扬州么?”
上官曦摇了摇头,“最近倭寇在沿海一带活动猖獗,烧杀抢掠,老百姓苦不堪言,官府又不作为,乌安帮兄弟探听到消息,我师父正组织南少林弟子抗倭,我身为南少林俗家弟子,应该响应师父号召,”
“这么说上官姐姐是决定去了?”
上官曦点点头。袁今夏扭头看向谢宵,“谢圆圆,你呢?”
“师姐本来不想让我去,说我刚回来不久,要让我接手乌安帮,可是,今夏,师姐,我谢宵虽然不才,却也知道国难当头,每个人都应该奋起还击,更何况我与倭寇还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他们曾经杀害我乌安帮众多兄弟,于公于私,我都要报仇,这一趟我是必须要去的,我想我爹也定会支持我的,”
袁今夏听谢宵一番话,觉得谢宵突然长大了,伸手向谢宵肩上捶了一下,“好样的,谢圆圆,我也支持你,不过,你和上官姐姐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安回来!”
“那个,今夏,我还有话对你说,”谢宵看了上官曦一眼,“师姐,还是你先说吧,”
上官曦缓缓地道,“今夏,杨岳的伤还要一些时日才能恢复,我这一去……就劳烦你替我照顾他了,还有,你帮我转告杨岳一句话,若是我回不来了,每年的清明请他到我坟头上一炷香,”
袁今夏听着有些心酸,说道,“上官姐姐,你放心,大杨只是一时执拗,等他想通了,他会明白上官姐姐的心意的,这话呢,我会转达到,不过能不能刺醒这根木头,我可说不准,”
“今夏,我不是为了刺醒他,我说的是真话,”上官曦说完转身就走了。
袁今夏轻轻叹了一声,“唉!大杨这根木头,上官姐姐如此对他,他若还不能清醒的话,等他好了,我便狠狠揍他一顿为上官姐姐出出气,”
“今夏,你先别担心他们了,你看看我,”谢宵在一旁说道,顺势就要去抓袁今夏的手。
袁今夏一闪身,将手背在身后,“谢圆圆,你有话便说,我听着呢,”
“今夏,我此番前去抗倭,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刚刚听师姐一说,我才觉得事情原来没有那么简单,”
“谢圆圆,你到底要说什么?”
“今夏,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便将我忘了吧,”
袁今夏刚想说话,谢宵忙道,“你听我说完,如果我完好无缺地回来,我便第一时间去找你,我要向你求亲,我要娶你回家,我要你做我的少帮主夫人,”
“谢圆圆,我也郑重地告诉你,如果你回不来,我不会忘了你,”袁今夏说到这里,不远处有一个身影微微颤了一下。
袁今夏继续说道,“毕竟我们是好朋友,是哥们儿,可是,如果你回来了,我也不会做你的少帮主夫人,我跟你说过,除了好朋友,哥们儿,我们没有其它的关系,”
“不是,今夏,你听我说……”
“行了,行了,你明日就要出发了,回去收拾东西吧,”袁今夏边说边推着谢宵,“我也累了,要休息一下,”说完不等谢宵回应,转身跑进自己房间,关了门。
“今夏,今夏……”谢宵叫了两声,心知袁今夏不会再理会自己,便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手里攥着的小包裹,自言自语道,“我还想送你一样东西呢,等我回来的吧,我就不信我打动不了你,”
谢宵离开后,陆绎从转角处走出来,看着手里的发簪,这是刚刚小丫头不小心掉落的,他本想送来给她,却意外听到了谢宵的这通“豪言壮语”。陆绎低头看看发簪,笑了笑,将发簪收起来,转身回了房间。
“大人,卑职潜入总督府,得到了一些信息,果然如大人猜测得那般,吴守绪表面哀痛,实则在筹谋如何为自己开脱,看样子他在严家那边已经毫无办法了,”
“没露什么马脚吧?”
“大人放心,总督府在治丧,没人注意到,卑职找到了吴守绪的书房,在屋顶听到了吴守绪和另外一个男子的对话,吴守绪一直在说多送些金银玉器,这世上哪有不贪财的人,另外一个男子却说,他年纪轻轻,血气方刚,哪有不爱美se的道理?依他之见还应该挑几个有姿色的女子一起送过去,”
陆绎簇了眉头,“你现在越发聒噪了,这么半天也没说明白,他们谈论的是谁,”
“大人,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提及任何人的姓名,只是一直在商讨如何讨好那人,如何化解目前的颓势,后来便没了声音,那个男子离开后,吴守绪便躺在卧榻上睡了,”
“好,暂且不管他们了,今日晚间,我嘱咐驿馆做了烤羊肉、羊汤和蛋羹,你去叫今夏过来和我一起,”
岑福离开后,陆绎心下琢磨道,“怪不得吴守绪舍得将养子送去作质,原来他根本不在乎他人的死活,哪怕是自己的亲近之人,他心里所想的都是自己的权利和私欲,”
“大人~”
陆绎已经习惯了,每次小丫头来他这里,都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个时候了,大人叫我何事啊?”袁今夏快人快语,一只脚刚踏进门槛,便觉得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小跑着到近前,“呀,这么多菜?加了羊肉汤、蛋羹,还有这么多糕点,大人是要请客么?”
“来,坐下,一起吃,”
“大人,这不好吧?卑职……”
“让你坐下就坐下,以后每日三餐你便来我这里,我们一起,”
“好啊,那卑职便不客气了,”袁今夏见陆绎坐下,自己便也坐下来。
陆绎亲自舀了一碗汤放到袁今夏面前,“你最爱喝的,”又拿了碗盛了两勺蛋羹,“趁热吃,”
袁今夏见陆绎手下不停地忙着,又拿了一片菜叶,放了两片烤肉,卷起来放到一个碟子中,推到袁今夏面前,“今日烤肉咸淡适宜,这样吃清爽而不油腻,”
袁今夏见陆绎如此细心,竟亲自给自己布菜,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陆绎轻声笑道,“傻看什么?还不吃?”
“谢谢大人,真好吃,”袁今夏眼睛始终没离开陆绎。
陆绎斯文地吃着,也不抬头,却笑道,“你只顾盯着我,怎么,是还想吃我么?”
袁今夏“腾”地脸就红了,赶忙收回目光,心道,“大人是越发没正经了,”
陆绎见小丫头眼珠转来转去,小脸红红的,甚是可爱,猜想她心中必定在碎碎念,便忍不住笑了下。
“大人笑什么?”
“今夏,我跟你说过,我并不是什么坐怀不乱之人,但是,得看面对的是谁,”
“啊,我记起来了,”袁今夏咽下嘴里的食物,“大人当初说,我可并不是什么坐怀不乱之人,但是对你这样的,我还真是没什么兴趣,”
陆绎无奈,看了袁今夏一眼,只得继续低头吃饭。
袁今夏得理不让人,继续嘟囔道,“大人当初可是看卑职哪哪都不顺眼,还……”
陆绎自知理亏,急忙打断了袁今夏的话,“今夏,你曾说过,在京城,忙碌之时,便揣个饼子充饥,那平日里你可是很喜欢面食?”
“嗯,当然,只要能吃的,我都喜欢,不过,面食嘛,我最喜欢吃夹馍,”
“夹馍?那是西安府的特色吃食,你怎的会喜欢这个?”
“原来大人也知道夹馍的,我们六扇门有一个兄弟,就是从西安府来的,第一次吃夹馍还是他引荐的呢,有面有肉有菜,香,”
陆绎看着小丫头调皮的样子,笑了笑。吃罢饭,陆绎从怀中掏出金簪,“东西丢了都不晓得,或者你是根本不想要它?”
“啊?”袁今夏向头上摸去,果然不见了金簪,“大人,它怎会在您这里?”
陆绎暗笑,摆了摆手,让袁今夏靠近自己,将发簪替她戴好,才说道,“在我这里很奇怪么?要不要我用行动告诉你,它因何在我这里?”
袁今夏突然明白过来,定是那阵与大人亲近之时掉落的,便红了脸,不吭声,悄悄向后退了几步。
“大人,有人来了,”此时门外响起了岑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