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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原来陆绎是这样的人

“大人,倭寇不时骚扰百姓,猖獗之极,百姓们惧怕报复,不去报官也就算了,可也没听说官府有什么动静,这一点上,杭州与扬州倒是出奇的一致,难不成也是……”

“现在很难说,凡事都需要证据,”

袁今夏扭头看看陆绎,眨了眨眼,笑道,“大人,我还有一个疑惑,”

陆绎见袁今夏笑得眉眼弯弯,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也笑着问道,“什么?”

“大人,您是怎么做到在任何事面前,都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

“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而且是真心的,大人,有什么秘诀吗?可否透露一二啊?”

陆绎见袁今夏调皮的样子,突然想起两人最初相识的种种,忍不住笑了,调侃道,“我只是胆子大而已,不像某人,看到一双眼睛也当成是鬼,”

袁今夏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见陆绎似乎是强压着嘴角的笑,便也想到了当初夜探拍卖行时的情景,噘了噘嘴,心道,“大人竟然在取笑我?”,嘴上却问道,“大人,您说的是哪位啊?”

“怎么?袁捕快自己做过的事,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我做过什么了?不记得了,”袁今夏歪着脑袋,一副打死不认的样子,调皮的样子让陆绎有些忍俊不禁。

“大人,您别这样看着我,那不过是个意外,再说了,大人您记得什么不好,偏偏记那些个,”

陆绎见袁今夏小脸耷拉着,便说道,“明明怕得很,却仍然奋不顾身,比如阆苑,比如鬼船,比如……枫林坳,”

袁今夏有些吃惊,转头愣愣地看着陆绎。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自然反应才最真实可贵,可是,仍旧能够不忘本心,所谓君子喻于义,”

袁今夏瞪大了眼睛,“大人,您在夸我?”

陆绎点了点头。

“我有那么好么?”袁今夏嘴上说着,内心着实有些压制不住突来的喜悦,“大人竟然是这样看我的,”想着冲陆绎美美地笑了一下。

陆绎看着小丫头又笑得眉眼弯弯,内心也着实欢喜起来。

“大人,过了这个镇子,大概还有十余里地,就到杭州城了,”

“岑福,找一家干净的店,我们吃了饭再走,”

“大人不说还好,我都……”袁今夏听着两人说到吃饭,肚子立刻“咕噜噜~”叫了两声,急忙抬手捂了肚子,尴尬地笑道,“嘿~饿了,”

陆绎见岑福已在前面停了脚步等着,便笑道,“走吧,”

四人坐好,点好了菜,便喝茶等着。

谢宵一路上都被三人无视,心情郁闷得很,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谢圆圆,你是怎么了?”

谢宵听得袁今夏问他,“扑楞~”一下抬起头,“袁大虾,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什么叫我终于想起你来了?你不是一直在吗?”

“可你这一路上,就只知道跟……”谢宵瞟了陆绎一眼,“就只跟姓陆的说笑,从来也没有理过我,”

陆绎嘴角向一侧牵了起来,端起杯呷了一口茶。

袁今夏看看陆绎,才说道,“谢宵,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置什么气啊?再说了,我和大人那是有正事在说,”

谢宵又冲陆绎翻了一个白眼,“切,他能有什么正事啊?不过是借着……”

“哎呀,好了,好了,算了,别说了,吃饭,”正好此时小二送来了饭菜,袁今夏将筷子拿起来递给陆绎,笑道,“大人,吃饭,”

“哼!自己没有手吗?连筷子都要人伺候?”谢宵又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陆绎根本没理会谢宵,倒是冲着袁今夏笑了笑,接过筷子,说道,“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谢宵往嘴里扔了一个花生米,边嚼边说道,“哼!假惺惺,装什么大尾巴狼?”

“谢少帮主,这食不言寝不语,你是没读过圣贤书吗?”

“姓陆的,你不用……”谢宵话还没说完,便听旁边有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响起来,“各位爷,行行好吧,给我一口吃的吧,”

众人抬眼看去,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赤着双膊,裤子破得只能遮到膝盖处,一双鞋子露着几根脚趾,拄着一根拐,手里捧着一个破饭碗,一瘸一拐地正挨桌讨饭吃。店里有几桌客人,都极其不耐烦地撵了他走开,说着很难听的话。就连店家也出言喝道,“赶紧走,赶紧走,别扰了客人们,真是,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袁今夏见状,一时气愤,说道,“乞丐就不是人了么?不过讨一口饭吃,”刚想站起来,被陆绎一把拽住。

“大人,那乞丐可怜得很,我们帮帮他吧,”

陆绎低声道,“先坐下,”

那乞丐被众人取笑,被店家出声喝骂,仍旧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向着陆绎这一桌走来。

“几位爷,赏小老儿一口吧,小老儿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袁今夏急忙夹了些菜放在碗里,堆得满满的,又拿起筷子,一起递向那乞丐。

乞丐刚要伸手接,陆绎却伸手挡住袁今夏,冷冷地盯着乞丐。

袁今夏不解,“大人,您干什么拦着我?”

谢宵在一旁看不下去,“今夏,你看见了吧?姓陆的就是个冷血,他这种人心里哪有善良二字?平时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边说边站起来,接过袁今夏手里的碗递给乞丐,“给,吃吧,”

那乞丐接过来,连连弯腰点头称谢,躲到一旁狼吞虎咽起来。

谢宵有些得意地看看陆绎,又冲店小二叫道,“给这位姑娘再来一碗米饭,”

袁今夏愣愣地看着陆绎。陆绎却一直冷冷地盯着那乞丐。

谢宵见状,便又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给,买身衣服,剩下的还够你吃个把月的,省得看人眼色,”说着将银子扔向乞丐。

眼见着乞丐伸手要接银子,只见一个身影一晃,用手轻轻一弹,那银子便又飞了回来,“当~”地一声落在桌上。

谢宵一拍桌子,吼道,“姓陆的,你什么意思?”

陆绎站在乞丐面前,冷冷地道,“你有手有脚,为何不靠自己的本事挣一口饭吃?”

那乞丐吓得直哆嗦,向角落里躲了躲。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年纪不过三十,还有一身的力气,你这瘸腿也是假扮的,对吧?”

那乞丐眼睛骨碌碌转着,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将自己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着。

袁今夏虽然疑惑,但她极其信任陆绎,眼见着陆绎如此,便也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那乞丐,突然恍然大悟,有些愧疚地看了陆绎一眼。

陆绎将袁今夏向自己身后拉了一下,冲乞丐说道,“怎么?不说话,是要我动手吗?”

那乞丐抬眼迅速瞄了陆绎一眼,此时竟然不再颤抖了,一双眼睛满是戒备之态。

陆绎嘴角微微牵起,冷笑一声,突然出掌劈向那乞丐。

那乞丐一跃而起,身形甚是灵活,躲开了陆绎的这掌,竟对陆绎吼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陆绎收回掌,负手站定,“怎么?终于不装了?”

乞丐没说话,叹了口气,那脸被他涂抹得不成样子,倒看不出表情到底如何来,只是眼神中却似装着万般无奈。

“我信你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人的一生难免会有大起大落,但身为男儿,如果因此消沉,自暴自弃,那还称得上什么大丈夫?”

那乞丐似乎被陆绎的话说中,全身一震,手中的碗被他捏得“咯吱吱~”直响。

陆绎回身冲岑福使了个眼色,岑福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陆绎。

“四海皆兄弟,谁为行路人?”陆绎说罢将银子放到乞丐手中,转身回到饭桌上,拿起筷子,默默吃起来,似乎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那乞丐看着手中的银子,又转向陆绎盯了半晌,突然大踏步走了出去。

袁今夏坐回座位,有些尴尬地说道,“卑职刚刚误会大人了,”

陆绎只是抿嘴一笑,“吃饭吧,”

谢宵一头雾水,看了半天,不明所以,“不是,怎么个意思?”

袁今夏说道,“还是大人慧眼,大人看出来他并非一个真正的乞丐,虽然他浑身脏兮兮的,但不难看出来,他露出的胳膊雄壮有力,他赤裸的小腿白晰得很,露出来的皮肤也甚是光滑,这一定不是一个年纪大的人该有的状态,他走路时虽然一瘸一拐,可他的双肩一直是平的,这明显是装出来的,”

谢宵似乎不大相信,挠了挠头。

“可是大人,您又如何判断他能振作起来?”

“他的眼睛,”

袁今夏仔细回忆着,“是啊,他的眼里一直带着不甘,哪怕他在低三下气地求人,”

“大人,卑职对您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您真的是,”袁今夏冲陆绎挑起大拇指,笑得极其灿烂。

陆绎着实被袁今夏这一波彩虹屁给惊到了,“咳~”了一声。

袁今夏急忙双手递上杯子,笑道,“大人喝水,”

陆绎接过杯子,盯了小丫头一眼,笑了。

谢宵见二人情状,又翻了一个白眼。

岑福倒是极有眼力见,问道,“大人,要不要热热菜再吃?或者再叫些新的上来?”

岑福话音刚落,便见那店小二端着一个托盘上来,“几位客官,我家掌柜的说了,这是给几位加的菜,不用额外付银子,”